木棉院热热闹闹。
花念念懒懒散散地靠坐在圈椅里,双颊微红,已然微醺。
伺候的奴仆满脸喜意地将席面上的残羹撤下。
待堂中一片清净,花老夫人这才看着花念念道:
“这次能争夺郡城第一茶,到底还是多亏了念念,你如今可是咱们花家的大功臣啊!”
因着太过开心,花老夫人也喝多了几杯。
如今,老太太看着花念念这个孙女,仿若是看见了什么宝贝似的。
花飞鸿坐在一侧,也是附和的点了点头:“确实不易!”
他脸色温和,可见对这次茶宴争夺第一名的结果也是非常满意的。
“祖母谬赞了,这都是念念应该做的!”
小姑娘甜笑着,朝着端坐在上首的老太太拱了拱手,憨态可掬。
她双眸中是熠熠星光,得意之态,仿若露了尾巴的狐狸。
老夫人忍俊不禁,可还是认真嘱咐道:“也该去信给宴哥儿说一说才是,好一同分享这盛事。
如今他在边关晋升极快,这才不过三月就贵为五品参将,将来定是能庇护花家平安,咱们也得和他打好关系。”
庄时宴如此出色,花老夫人也是倚重得很,连着称呼都显得亲近了不少。
小姑娘点头应是,心中却想着,此刻宴哥哥应该是收到了她的信吧。
也不知宴哥哥看了她写的信,会不会开心呢?
那首用来表达相思的诗句,可是她为了宴哥哥现学的呢。
花家上下如此开心,不仅是因着花家‘雪山云雾’争夺了郡城第一茶。
还是因为,那‘雪山云雾’即将上贡。
想着‘雪山云雾’即将再次成为贡茶,还能代表花家在整个南越打响名头。
老夫人笑道:“从前,‘君山银针’代表花家十几年。如今,‘雪山云雾’也要在茶商一界站稳脚跟。
如今春茶正盛,各国茶商大约也会来到南越一品茶香。
只要咱们将花家的名声打出去,在南越站稳了脚跟,就不怕郡守府对咱们花家下手了。”
成为能代表南越的茶商,便是皇上面前也有一份荣光。
她们花家上下,自然是高兴的。
“祖母说的是,方才茶宴结束,孙女便将那茶叶献给了房大人,听说他明日便要启程归京。
待他归京之后,大约没几日,大内点茶的文书便会下发到花家!”
为着花家的前途,花念念格外积极。
宴会结束之后,她便命人将那茶叶给了京中来的茶使房大人。
就盼着那房大人,能在京中的贵人面前美言几句。
而且,她有心和房家的人联络关系。
可是想着若忽然前去,定是要惹得旁人反感不已,便忍下了。
不过想着,只要花家上贡的茶叶顺利到达皇宫大内。
只要皇帝钦点了那茶叶,她花家便能在贵人那里挂上名号。
届时,就是那郡首府想动花家,也得忍着,收起那锋利的爪牙。
如今的花家生意更上一层楼,养子又极有前途,当真是未来可期。
可月色朦胧,一个狼狈身影入了院内。
或许是花家上下正都是忙碌之时,见着二小姐归来也未曾当回事。
那些奴仆只行礼便离开去忙。
可花嫣然看着花家上下,名山贵石,花草树木皆是金贵。
一如当初未嫁之时,甚至比当初更盛。
席间名瓷玉盏,华光闪烁。
堂中琉璃灯明亮,将花念念几人脸上的欢喜之色照了个分明。
她心中忽然涌出了强烈的不甘。
当初,她争夺了花念念的亲事。
算计了花念念一遭,不就是想过人上人的日子吗?
怎的如今,却还不如花念念?
凭什么?
凭什么花念念如今就能风风光光?
而她就得狼狈至此,不仅没了孩子,还无名无份地被人赶出了苏家。
她呆呆地站在廊下,看着那琉璃灯盏耀出的绚烂烛光。心中不甘之气翻涌。
“二小姐?”
见着有人站在廊下不动。
花嬷嬷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
本来是打算上前呵斥教导。
谁知,竟然看见许久不见的二小姐花嫣然。
“花嬷嬷……”
花嫣然声音喃喃:“我想见父亲!”
她知晓,自己和花老夫人不甚亲近。
也和花念念没有什么姐妹情意。
如今被苏府赶出去,花家能求的,便只有花老爷了。
“老爷?”
花嬷嬷转头看向堂内。
不知何时,那右侧的圈椅上已然空了。
花飞鸿早就离开了木棉院不知去了何方。
“今个老爷高兴,喝得迷醉了一些,二小姐若是想见老爷,不如明日再见吧!”
面对花嫣然,花嬷嬷极为客气。
谁知听见花嬷嬷的话,花嫣然仿若受了刺激一般。
“你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