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马车颠簸,将苏惊鸿咯的膝盖都痛了。
苏广盛坐在马车内,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得认真。
“茶宴的事我都了解了!房家和花家有姻亲关系,向着花家也是应该的。”
苏广盛不认为苏家的茶叶输了,是茶叶的品质不好。
只说这里面是有什么龌龊,让房家的人对花家的茶格外的看重。
“父亲……”
苏惊鸿欲言又止。
他当时看得清楚,房贤在品茶的时候,并不知道品的是谁家的茶叶。
“怎么?”
苏广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苏惊鸿看着他神色冷厉,连忙噤声低头不再说话。
可身为父亲,看着苏惊鸿这个儿子,是做什么事,什么事都不成。
到底也是恨铁不成钢。
\"以后莫再折腾了,好好在家养着吧,苏家虽不巨富,但是养你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言下之意,便是要放弃这个儿子了,不让他再做事了。
“父亲!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惊鸿湿了眼眶,声音颤抖。
苏广盛却摇头:“对付花家,我已有新计策。
而且花嫣然这个人还得处理了,到底是花家的人,怎么会一心一意地向着你呢。
说不定是和花家暗地里合谋,要陷你在茶宴上与不易。
若不然,去年茶宴也是她搞的鬼,三言两语便毁了茶宴。
如今又给了你一个假的种植‘君山银针’的方子,此人心思诡异,不能再信了!”
他早就想把花嫣然处置了。
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没有骨气,心思又多。
可是儿子喜欢,再加上当时花嫣然又有苏家血脉,苏夫人也护着,他不能动。
如今,可不一样了。
“父亲,她到底是给儿子生了孩子的女人,你若是不喜欢,便将她送走。
若是直接处置了,咱们如何对花家交代?
如今的花家人,可是难缠得很。
如今春季正是茶农丰收交茶税的时候,可不能出关于郡守府不利的事啊!”
苏惊鸿到底还是对花嫣然心软。
毕竟,他是真的喜欢过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似乎是说得很对,苏广盛微微颔首:“既是如此,那等下回府之后,便吩咐下去。
以后都不让这个花嫣然进门,她与苏家再无关系,让她自生自灭。
至于她是否能活,全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如今,咱们苏家和花家,可不能再有半分关联了,你最近也不要出府!”
三言两语,便决定了苏惊鸿的来日。
花嫣然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踩着精致的绣花鞋回到了苏府门前,却进不了门。
因着纳妾未有文书,苏家的人也不上心。
所以,花嫣然便是一纸休书都不用便能打发。
苏惊鸿得了父亲吩咐,只嬷嬷低头应了。
茶行溃败,他的精气神也散了。
见着儿子失望不已,苏广盛到底有些不忍:“不如你去通州散散心吧!那里离郡城远。
若我对花家动手,那个花氏定会遭殃,你知道了也免得看得不忍!”
大儿子虽跋扈,可是对着亲近的人却如此心软。
苏广盛不放心,怕他坏了自己的事。
“儿子都听父亲安排!”
苏惊鸿拱手行礼,回到了苏家之后便收拾行李离开了苏府。
而花嫣然好不容易走到了苏府门前,却被小厮拿着扫把赶到了廊下。
“大夫人吩咐了,你与苏家恩断义绝,以后再无往来!”
小厮一句话,便要打发花嫣然。
可是花嫣然怎么愿意。
“好歹容我进去收拾收拾行李!”
其实,她是想进去,见苏惊鸿一面,求求情。
“大夫人吩咐了,你来的时候一丝嫁妆都无,如今自然是没有什么行李了。
小的劝你还是省省吧,方才天黑之时,老爷已然把大少爷送走了,你无人可求了!”
那小厮虽在赶人,可到底还是对花嫣然透露了一点苏家消息。
关于这个姨娘的消息,他也听过,自然也知道她生育过一个苏家子嗣,却没有活的事情。
“什么?”
花嫣然白着一张脸。
站在廊下,看着苏府上挂着的琉璃灯明晃晃散着黄光,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
“若是离开,我去哪?哪里能收我?”
她喃喃自语。
小厮却道:“姑娘还可以去花家呀,您不是花家的女儿吗?”
在他看来,女子被休,都是回娘家的。
至于,娘家容不容得下,可就与他无关了。
“对!”
花嫣然双眸一亮。
“我回花家!”
言罢,便提着重重的裙摆朝着城西而去。
深夜,路上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因着有宵禁的缘故,所以一个行人都无。
打更的偶尔过去,还敲着锣鼓震耳。
花嫣然走在路上,心惊胆战。
她现在被苏府嫌弃,不敢强闯,因为没有底气。
只能选择回花家,可是心中惦记的只有钱财。
还想着,花家若是不收容,她便那些钱财离开郡城。
可是她长这么大,都没有看过郡城以外的世界,能去哪里呢?
走着,走着,过了许久。
才终于看到花府的大门,和门上挂着的红灯笼。
是的,红灯笼。
是花念念特意吩咐人换的。
花府内,奴仆们一脸喜意地忙来忙去。
便是大门内的石雕屏风,都挂上了红绸。
这模样,与办亲事无二异。
花大小姐,奇奇怪怪的审美。
院内人声鼎沸,一派喜意。
院外却是人只单影,落寞狼狈。
花嫣然看着花家如今的蒸蒸日上,心中的不服气更盛了。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