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宴第二日,花念念精神满满地起床。
如今花家茶行在整个南越的茶行一界打响了名头,今日茶行中定然会忙忙碌碌。
只是想着,庄时宴远在边疆,自己也要与他分享这等喜事。
着手写了一封信,命剑锋速速带到驿站,也盼着驿站的人,能将那信早早地送到边疆庄时宴手中。
日光在菱花窗下撒出了金光。
小姑娘梳了个双髻,带上了精致的两颗翡翠雕成的小青梅。
一身翠色烟纱襦裙,衬得她更是人比花娇。
红袖伺候着花念念忙忙碌碌。
打扮完毕之后,再用上一些简单的早膳,花念念便准备出发去花家茶行。
谁知,刚出了西小院,便听见前院一声悲惨尖叫。
不多时,盈香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大小姐,大小姐,老爷把表小姐给睡了!”
盈香说着这话,小脸都红透了。
谁知道,昨日花家还高高兴兴地办了宴席,庆祝茶叶胜出一事。
今日,花家便闹出了这丑闻来。
花老夫人匆匆从西小院门前经过,根本来不及和自家孙女打招呼。
花念念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红袖和盈香跟在她身后。
却听得自家大小姐问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前院和梨果院离得不近,我爹怎么会?”
她说着,也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可是心中第一反应,却是在埋怨花飞鸿。
毕竟她不太相信花爹爹的人品。
王月娥还是个小女儿家,遇到这种事肯定是难过极了。
“奴婢也不知道,甚至也细细查问了。
夜里守门的打了瞌睡,第二日一早便发生这种事了,便是人证都没有!”
“连人证都没有?”
花念念皱眉:“这可麻烦了!”
难道她要多一个正正经经的后妈了?
王月娥可是良家女子,身后还有王家。
哪里是如方氏那般,那样好打发的。
正如她所说。
一行人赶到前院的时候,前院已然围满了人。
王月娥衣衫凌乱,跪在廊下哭哭啼啼。
花飞鸿身上的寝衣还未着好,内里寝室的床上浅色锦被上,还有着点点猩红。
经了人事的嬷嬷,自然能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便是花飞鸿经了此事,也是手足无措,无话可说。
花念念到了前院,见着王月娥满身狼狈,颈间还有点点玫红,便吩咐红袖将自己带的薄披风给她披上。
这种事,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置。
而且,花飞鸿是自己的长辈。
王月娥又是表姐。
只能花老夫人出面了。
许是生气,花老夫人上前狠狠地打了花飞鸿一巴掌。
“没出息的玩意,是什么人你都能动的吗?”
在她们看来,王月娥一个女儿家,自然是不可能勾引花飞鸿的。
莫说,王月娥不过桃李年华的女儿家。
可花飞鸿却是能做祖父的年纪了。
谁会看得上一个老头?
纵然,花飞鸿皮相生得好,可是人到底也有四十了,又是如此昏聩的名声。
“娘,我也是喝醉了!都忘了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了!”
花飞鸿小心解释,身上的衣衫松松散散地披着。
因着花家茶叶一事,他昨夜也是高兴极了,除了在席间喝了些酒。
回到了前院书房之后,又喝了些酒,还喝得忘乎所以。
“花老爷是说,是小女子在勾引你了?”
王月娥跪坐在廊下门框处,昂首直面花飞鸿,脸色苍白地质问出声。
“我昨夜去给表妹送解酒汤,想着夜色独好,便一个人在园子里散散心,谁知道竟然碰上了老爷。
这些老爷都不记得了吗?我想躲开,可你非得喊着‘方氏,方氏’的姓氏,还紧紧地拉着我。
我躲闪不过,我躲闪不过……”
似乎是说不出口,王月娥裹着浅色轻裘,低声啜泣了起来。
“你你你!”
花老夫人指着花飞鸿,气得脸红说不出话来。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谁勾引谁,反正他们都已经睡了。
花老夫人只能拄着拐杖朝着王月娥走了两步,在她面前蹲下。
“是姑祖母对不起你,姑祖母这就去王家道清事实真相,以厚礼相聘,让你做花家的大夫人。”
果然,如花念念心中所想。
王月娥若是和花爹爹睡了,只能做大夫人。
只是,想着从前唤表姐的人,以后要唤母亲,便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花爹爹这事办得忒不地道了。
或许是花老夫人的承诺打动了王月娥。
裹在轻裘中的王月娥低头害羞地点了点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眼下也只能听姑祖母的了!”
她低眉顺眼,可嘴角却是扬起了一丝诡计得逞的笑容。
见着王月娥不再闹,花老夫人松了一口气。
起身便吩咐花嬷嬷备车,说要亲自去一趟王家。
众人看罢了热闹,也都松了一口气。
花念念想着,多一个后妈就多一个后妈吧,反正王月娥年纪小,定是不像方氏那般会算计。
她到底不甚在乎谁陪着花爹爹,正准备转身离开花家去茶行。
却见两列官兵匆匆进了花家,将花家众人围做一团。
“花家茶税偷漏税额巨大,着财产充公,花家人贬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