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鸿就在旁边，隐隐约约听了两句，连忙侧目训斥。
“胡说八道，昨日茶宴才结束，今日花家就被抄家，就算是寻罪名也得几日，可见是别人早就有准备，哪里是一朝一夜，通州的文书和抄家的官兵就到达了郡城的？”
难得的，花飞鸿也清明了几分。
他说的也没错，苏广盛为着寻花家的错处，在茶宴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茶宴的时候，通州来人，京城房家也来了人，他不敢动手。
可是茶宴结束第二日，通州和京城的人都刚离开。
趁着他们还在路上，没有收到花家被抄的消息之时。
苏广盛才急急动手，就是怕他们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再下手收罗花家钱财。
可是花念念不知这里面的道道。
茶宴结束，她昨日才在苏惊鸿面前洋洋得意炫耀讽刺。
昨日才在茶商一界扬名四方，还将‘雪山云雾’茶推出，做花家贡茶代表。
今日，花家就被抄家。
莫说花嫣然这样说。
便是她自己都觉得，是否她真的做得太过，才自己招来的祸事。
小姑娘呆滞着，呼吸有些紊乱。
垂下眼帘，看着身前猩红的血迹。
那是她祖母的。
血腥味未散。
“若是花家不和苏家争夺郡城第一茶，花家不保护自己，不和郡首府撕破脸，是不是就能保住祖母长命百岁了？”
小姑娘喃喃自语，微微点头，心中气血翻涌。
“大小姐，如果真的任着苏家予取予求，如今也会落得个一个抄家的下场，不论如何，苏家惦记花家的钱财都不是一两日了。
他们怎么会因着花家听话，便手软了呢。
狼吃羊，羊越温顺，死得越早，便也是这个理了！”
剑锋哑声劝慰。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保护花念念是她的责任。
便是花爹爹也是低声劝着花念念道：“花家祸事许是从前就埋下了祸根，怎么能怪你一个孩子。”
虽然他平日对花念念颇为冷淡，但是他好似记得，花念念今年刚好是及笄之年……
“你的生辰是，三月十八？”
花飞鸿低声言语，愁苦色上了眉间：“原先你祖母还说，给你准备及笄礼，还着人在江城刘家打造了一套首饰……”
花念念有多受花老夫人疼爱，莫说花家上下看得清楚，整个郡城看得清楚。
便是他都要嫉妒，这个女儿了。
花老夫人强硬了一辈子，也只对两个女人低过头。
一个是房紫玉，一个便是花念念。
有时候，他也奇怪，是什么缘分？
竟然能让房紫玉和自家娘亲相处得像亲生母女一样好。
又是什么缘分，让花老夫人对花念念如此关爱，比自己亲生的更盛。
想当年，花念念的花销，随手两千两银子都是零花。
可他一个月也才两百两，多了便要被骂，账目错了也要被骂。
如今想来，真是往事既甜又苦，不堪回首。
“及笄礼？”
小姑娘有气无力，眼眶又红了几分。
剑锋连忙拍拍她的背，给她舒缓心神。
花嫣然在一旁看着，往日对自己无比疼爱的爹爹，如今竟然也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只一心劝着眼前的女儿花念念。
还说什么要给花念念办及笄礼？
“哼，若是花老夫人知晓，自己疼爱的女儿无意中害了自家，怕是要在下面死不瞑目了，还办及笄礼？赶快准备丧礼吧！”
花嫣然扬声讽刺，引得花家众人侧目。
个个目光狠狠地盯着她，对她无甚好感。
花飞鸿忍不住，起身走到花嫣然面前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爹？你打我？”
花嫣然惊讶地捂着脸，红了眼眶不可思议地看着花爹爹。
“打的就是你！”
花爹爹声音颤抖，凤眸中尽是浑浊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