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咬牙道:“你来花家几次求见,我都未曾见你,你可知为什么?”
他低声质问,花嫣然听得,只呆呆地看着花爹爹,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却见对面乌发散乱,衣衫凌乱的花爹爹声音清晰地道。
“我知你对付念念不择手段,我知你为着情郎对付花家不择手段。
我知你对念念下手狠辣无比,不仅要坏了念念的身子,还要坏了念念的名声。
我也知你,为了在苏家站稳脚跟,将花家秘事随便透露!”
“爹……”
花嫣然捂着脸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不见你,也不加以责备!是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
念念虽然不得我疼爱,可她也是花家的女儿。
你往日总是小性子算计她我都视而不见,也觉得无伤大雅。
可你居然痴心妄想算计花家?你难道忘了,花家生你养你的恩情了?
你喊我爹爹,你陷害花家的时候,可曾记得我是你爹爹?
我不见你,是因为我怕我见了你,忍不住要打你这个不孝女儿!”
痛心疾首,花飞鸿狠狠道出心中苦涩:“我往日总是可怜你,可怜你娘外室进门。
可怜你没有人疼,生活起居都不如念念娇贵,所以总是对你偏疼几分。
可你呢?可你娘呢?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生怕花老夫人对方氏母女为难,才多加以照拂。
可是方氏却次次拿着他的情意作践。
想着往日,自己为着方氏一次次地顶撞花老夫人。
花爹爹难得的红了眼,恨恨地看着花嫣然:“你知不知道,你和念念都不是母亲的亲生孙女?我也是当年母亲膝下无子,才被她抱养的庶子?”
“不是亲生的?”
花嫣然惊住了。
莫说她,在场的花家众人都惊呆了。
他们都不曾想到,花老夫人如此疼爱的,至死都放不下的孙女,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血脉。
花念念脑中嗡嗡作响,仿若惊雷乍现。
“什么不是亲生的?我不是祖母亲生的血脉?”
她呆呆的,弯身趴在花老夫人身边。
可因着跪了太久,所以行动有些不便僵硬。
良久,喉咙腥甜,鲜血从花念念口中溢出。
剑锋见着,连忙跪在她身边扶着她,给她探查脉象。
“大小姐,切忌大喜大悲!”
可眼前的小姑娘哪里能听见她的话。
只趴在花老夫人的尸体身上嘶吼哭喊:“祖母,祖母,为什么,为什么呀!
都是我做得太过,连累了花家上下。若非我太过着急,肯定就不会有今天的祸事了!”
花嫣然虽然说得有错。
可是她指责花念念逼人太甚才招了花家祸事的话,给记在了心上。
“大小姐,这怎么能怪你呢?”
剑锋扶着她一脸担心,生怕花念念再想不开了去。
可是眼前的人儿哭得撕心裂肺,哪里还能听见她说什么。
花家众人静默叹息。
花爹爹看着花嫣然,神色冷然:“从前我总念着你是我女儿,对你也不曾加以责备。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女儿,与我花家恩断义绝,滚吧!”
他忍了许久,直到今日才将这一腔话说出。
现场因着花老夫人去世一片悲泣之声。
花念念哭的哽咽,几乎要晕过去。
剑锋看着不对,连忙将自家主子给的药给她塞入口中服下。
花飞鸿跪在花老夫人身边默默抹泪。
良久,王月娥拿着一个包裹出来。
从包裹里拿出一包银子给到花飞鸿面前道:“还是先把老夫人的丧事给办了吧!”
她皱眉,有点不舍地看着手中的银子。
花飞鸿看着面前鼓鼓的精致荷包,忽然反应过来,昂首看着眼前的王月娥。
“你,你不准备回王家吗?”
他还以为,王月娥见着花家被抄家,肯定会离开的。
“回王家?”
王月娥皱眉,叹了又叹。
看着花飞鸿,薄眸中尽是纠结:“我都是你的人了,怎么回王家?怕不是刚回去,便要被抓去吊死了!”
男女大防,古至有之。
若是寡妇,那当别论。
可一个闺阁女儿竟然没了清白,守宫砂显露一日,便是她命丧之时。
“对不住!”
花飞鸿垂下了眼皮,有些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