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还是赶紧给老夫人寻个好的棺木安葬了吧!本来我还想着能欢欢喜喜的做花家大夫人,享受荣华富贵。谁知道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祸事?”
王月娥抬眼望去,花家众人哀泣一片。
花飞鸿颓废已久,自然是不太顶事的。
花念念几乎要晕过去,对花老夫人的死去难以释怀,肯定是没有办法再处理事情了。
如今,她和花飞鸿有了关系,无论如何都是要在一起的。
也只能挑起这个烂摊子了。
“让你受委屈了,跟着我以后可能要吃苦了!”
花飞鸿声音低落地接过王月娥递过来的银子,也算是接受了她的心意。
王月娥叹息:“咱俩的事以后再说,如今先办正事吧!”
大约是到了如今地步,她也没有了什么害羞的心思。
听到这话,花飞鸿昂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皮肤娇嫩,从前也是养尊处优。
从前他是花家大老爷,看不上她。
如今,一个桃李年华的小姑娘给了自己做夫人,他竟然,也配不上人家了。
王月娥得了银子,便和花飞鸿一道处理花家事宜。
花念念哭得晕乎乎的,模糊看见二人忙碌,只从袖中摘下一个荷包给了剑锋道:“把这个给她,里面是宴哥哥给我的一些零花钱,存在通州钱庄的。”
剑锋意外。
接过那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块玉牌。
“这里是十万两?”
她惊讶,这个时候花念念居然还有银子。
“是从前,我给宴哥哥那个方文理贪污钱财的时候玉牌换的!”
那个时候,庄时宴还说,不白收她的钱,定是有回报。
她想着,那钱她定是一辈子都用不上,便也没有当回事。
只当是庄时宴和自己互换情意的玉牌。
可谁曾想到,如今祸事来得这样快。
想着通州钱庄,想着苏家苏广盛。
想着花家祸事,花念念不自觉地捂住心口处那枚枢密令。
她为着安全,一直都挂在脖子上。
便是红袖和盈香贴身伺候都不愿让她们触碰。
如今,这枢密令也是她唯一拯救花家的机会了。
只是:“红袖和盈香呢?”
小姑娘缓了缓心神,转眸看向四周。
却见跪着的都是花家的几位老管家,已经放了奴籍的。
“抄家,奴仆身契也算作其中财物。”
剑锋淡淡解释。
花念念想着跟着自己许久的红袖和盈香也要被发卖,连忙撑着身子起身。
“会卖到哪里去?”
她如今,竟也无法救她们了。
“不知,南越那么大,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剑锋扶着她,看着抄家的马车和官差越离越远。
日头偏离,已然是下午了。
花家抄家抄了大半天还未结束,此刻又换班官差来花家继续整理花家财富。
“这可如何是好?”
花念念浑身无力,呆呆坐下。
她的身后,是花老夫人,身前是花家抄家的马车。
花府中一片狼藉,那些个有身契的奴仆早就被发卖了。
街角围墙处,一个小丫头背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小婴儿探头探脑,观察花家情况。
待见着花念念狼狈跪在街头,只皱眉眸中有些疑惑,良久又撇了撇嘴,背着孩子离开花家。
而因着抄家,花家一行人去了城外花家供奉的香庙。
那十万两银子给了王月娥,她也没说什么便收下了。
只是如今,因着丧事准备的匆忙,她也不能跑去通州取钱。
所以如今花家上下几人,花销的都是王月娥往日存下的银子。
香庙中,花老夫人的面容已然修整干净,躺在黑色棺木中神态平和。
“祖母,你在那睡着,也不用日日担惊受怕了!”
花念念一身粗麻白衣,头上带着白色孝帽跪在棺木前。
她身前,白色香烛和黄色火香燃得正旺。
火盆中,草纸燃起,飘起点点星火。
花嬷嬷跪在一侧,默默地给棺木中的老人烧着纸钱。
小姑娘絮絮叨叨,似要把这辈子的没说的话都给沉睡不醒的祖母说完。
外面纷纷扰扰,有人来求见。
剑锋进门禀报:“大小姐,是花家茶行的管事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