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花念念摇头,小脸坚定:“花家已然被抄家,祖母已然去世,事情如今已无转圜的余地。
若是为着花家的事情麻烦他,影响了他的晋升可怎么是好?”
只是话落,小姑娘垂下了眼眸,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枢密令。
口是心非,大约说的就是她了。
如今花家出事,她无助得很,真的想有个人能帮自己查明真相,给花家撑起一片天。
可如今事情已然发生,庄时宴又是顶顶重要的晋升时期。
她总不能为着花家的事,再去挡了庄时宴的路。
拒绝?
剑锋悄悄地摸了摸鼻头。
她早已给庄时宴去信诉说花家近况。
莫说她,便是庄时宴留下的人,最近在都城也都盯着与花家相生相克的几家人。
或许,主子护大小姐心切,早就归来了。
只是她们都不知道而已。
花念念不知道剑锋心中的官司。
她思量许久,才道:“让通州监察史房大人为着一个小小的花家得罪朝中威势甚重的信王一党,着实也不值得。
但是,房大人隶属于枢密使大人部下,从来都是监察百官,且查证据的本事一流。
这枢密令既是不能让他为着花家得罪信王,但是让他查出证据给我,想来也是可以一用的。”
这是她的打算。
不去让通州监察史替花家证明清白。
反正他也不敢得罪信王。
不如使了那枢密令,让他给自己查通州官员污蔑花家偷漏税额的证据。
这样,这枢密令用得也值了。
“可是掌握了证据之后,大小姐准备怎么做?”
剑锋不解。
花家朝中无人,无法上奏陛下,弹劾官员,拿着证据有何用?
“我要上京,去告御状!哪怕是死在钉床上,只要能证明花家清白,也值了!”
小姑娘漠然地看着窗外的刚刚升起的圆月。
如果这是命,她也要死得其所!
前世没能扳倒苏家,是她心中剧痛。
如今有了证据,只要能上京告御状,那害了花家的那些人,必然一个都不能逃脱。
其中,苏家更甚。
“小姐……若是你没了,老爷该怎么办?他可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剑锋站在廊下,震惊地转头看向跪坐在那干草垫上的人儿。
小姑娘长大了,不再任性,可又极其有胆气。
她愿意为着家族豁出去,为花家寻得一丝生路。
“他?”
少女眸色微动,淡淡道:“王月娥是个能同甘共苦的人,只要他好好珍惜,将来的日子定是不会差的。
若是将来不能再经商种茶,有了通州钱庄的那十万两白银,省一省用,后半生也无忧了。”
这才是她将那钱财给王月娥的真正目的。
或许,王月娥会拿着钱逃走再嫁。
或者庆幸,她会留在花飞鸿身边。
可无论哪一种,都是花家欠她的。
她那钱,给得心甘情愿!
“那小姐打算何时启程?”
“待将祖母安葬之后,反正也不差这一日两日了。”
花念念思量间,便下了一个决定。
她要去通州,去找房至严。
她要拼着这一条命,为花家寻出个生路来。
到底也不愿,去寻庄时宴。
如今的花念念生了和庄时宴决然的心思。
却不知道,挂念她的人,已然入了郡城的大门,此时已然到了花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