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少女看着庄时宴,眸中有着质问。
仿若在说,你难道不知道花嫣然是我的仇人吗?
为何还这样做?
“也可能不是!”
庄时宴淡淡摇头,又否定了刚才的话。
花念念更迷惑了。
“宴哥哥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那个引路的小丫头有可能是花嫣然的女儿。
又什么可能也不是。
她不明白,庄时宴在打什么哑谜!
少年淡淡一笑:“若是又如何?你还能杀了她?给自己报仇!”
花念念不敢置信地抬眼看着庄时宴。
她,她做不出来!
并非她心软,要放过仇人的孩子。
只是,若是那小丫头怀中的婴儿真的是花嫣然的女儿。
如今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三个月左右。
让她杀一个三个月的婴儿。
她做不出来!
更遑论,那个孩子并没有害过她,只是托生在了花嫣然的肚子里。
“若不是又如何?你就算杀了那个小婴儿,也只是以大欺小,期她手无缚鸡之力而已,并不会有大仇得报的畅快。
而且带着她的那个小丫头既是给我引路寻到了你,对咱们便是有着恩情,此恩虽不重,却也难得。咱们报答她,给她生路,倒也算是扯平了!”
少年又否定了刚才的话。
如今这模样,倒不似沙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
反而像是,那寺庙中怜悯众生的一个僧人。
“宴哥哥大义,可我心里总是膈应的!”
少女低垂眼眸,有些不乐意。
仇人的孩子天天在眼前晃悠着,谁能不膈应。
可少年却眉眼带着浅笑:“花嫣然作恶多端,可那孩子却命大得很,几经波折还能保住性命,这难道不是一种希望和变化?
你又怎知,花家倾覆,你就一定得豁出性命去上京告御状。
说不定,事情有转机,你只管去寻了寻那通州监察史求一求给花家翻案一事,说不定他就应了你呢!”
原来,他说了这么久,都是为着劝解自己。
花念念悟了,可是对着庄时宴却有些愧疚。
“宴哥哥给我那金令,我还没有用到。花家出事,又连累宴哥哥来回奔波,念念真是,不胜感激!”
少女正了身子,跪坐在少年身侧,低眉顺眼地躬身行礼,愧疚之色溢上双颊。
却见面前少年忽然认真,定定地看着她道:“念念,如今花家与我是不得不绑在一起!
如今老夫人已逝,她生前也与我有口头婚约,你不如就在及笄之后,与我低调成婚,在衙门中契了婚书,也算是圆了老夫人一个未了心愿。”
他说罢,抬眼看向那静静沉着的棺木道:“我既是在这里与你说这事,便也是要让老夫人听一听的意思,若你愿意,此生花家和我,便再也不能分开,有我在一日,便能保花家一日!”
这婚,求得忽然。
还是在如此的场地。
花念念抬眼看了看灵堂中满目白色,总觉得心头颤颤。
只得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道:“宴哥哥,我祖母刚去世,花家守孝还要三年……”
她不明白,庄时宴为何在这个时候求婚。
见她疑惑,少年皱眉:“你可还记得,你年前与我道的那个梦?说我有一日必得能位及朝堂之上?”
“记得!”
花念念重重点头,这么重要又深刻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忘?
“那你可知道,若有一日,我真的能站在那金銮殿中,婚事便由不得自己了!”
少年认真,与眼前的小姑娘细细道出来由:“朝中官员之间关系复杂,我现在娶你,中间无人阻拦,老夫人亦是看好。可若以后,我想再娶你,必定阻力重重,极为困难了!”
庄时宴说着,忽然想起了萧年华离开之时给他的一块皇后令牌。
中宫令,虽比不得皇帝,却也有号令百官之能。
入京的日子,越发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