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暗二策马追到河边,正巧赶上花念念被丢进河中的瞬间。
他使着轻功飞身而起,那跑得飞快的马便瞬间没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又使着腰间铁鞭,想把将将落入河水中的花念念卷起。
可是,娇弱的人儿被啊湍急的河流冲得,瞬间消失不见了去。
“大小姐!”
暗二余光看向苏广盛一等人,此时早已捧腹远去。
想着花念念之于自家主子的重要,他从怀中拿出一物,点燃朝着天上放去。
随后,便急急朝着河流的下游而去。
红色烟火冲上天空,刚好给匆匆赶来的庄时宴一等人指明方向。
少年面色一喜,率先策马急急朝着烟火的方向而去。
众多马蹄声奔腾而过,扬起一阵黄土浓烟,惊起林中鸟飞。
可到了黄河边,却见那里空无一人。
只泥沙上一片鲜红未甘的血迹,和掉落的一枚素银簪子证明。
花念念方才曾在这里出现过。
“念念!”
下了马,庄时宴急急地朝着河边去。
河边激流,将泥沙朝着下游冲去,随之便是一阵波涛浪起,卷起一阵漩涡。
少年倾身,便要朝河中投去。
只是,他刚准备行动,便软了身子倒下去。
余光瞥见,剑锋手持银针,朝向正是自己。
“剑锋?”
少年猝不及防被麻醉针扎到。
躺在沙地上,狭长漆黑的眸子看着剑锋满是不解。
“主子,大小姐已然有难,您不能再涉险,这针效只有半个时辰。
属下先替您去,待您恢复后,请一定要冷静,然后再带着人去下游寻大小姐!”
庄时宴重要,花念念同样重要。
可是大小姐已经出事,剑锋无法再看着庄时宴消失不见。
她能理解庄时宴想要跳入河流,想要顺着大小姐飘过的路再随着她飘一遍。
所以,为着主子,为着大小姐,她也心甘情愿代替他一遍。
“剑锋,解药!”
庄时宴撑着眼皮,生怕自己睡去,只冷冷地看着剑锋,明令与她。
周围守着的那些暗卫不敢妄动,便是那些寻味的狗都乖乖地卧在沙地上含着舌头喘息。
剑锋未听吩咐,只将软鞭在身上缠紧,便径直走到那河边一冲而下。
河水将她的身影冲得瞬间消失不见。
庄时宴看着她的身影远去,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最后只得陷入昏迷之中。
只临昏迷前,心中还惦记着他的小姑娘花念念的安危。
而这边,花念念被冲入水中。
又卷入漩涡中,撞到了被水冲得圆滑的石头上晕了过去。
河水沉沉浮浮,将她送得越来越远。
直到下流处,有一处浅滩河床,少女才勉强被水送到了河床之上。
夏季,正是河虾河鱼肥美之际。
又因着天气温热,许多孩子都会来捡一些鱼虾果腹。
临近夕阳霞光满天。
两个小孩背着背篓走在浅滩砂石旁,大的看起来有七八岁,小的也就不过五六岁。
两个的背篓松散,需得系了再系,才能勉强维持形状。
哥哥边走边整理背篓,又将自己的背篓背上,又认真地将妹妹身后的背篓系结实。
“哥哥,周大娘说,爹在外征战死了,娘也要跑了,娘会跑吗?”
小女孩五六岁,已然是略微懂事的年纪。
她生得瘦弱,身上的衣衫缝缝补补,还透着风,裤子只勉强遮到膝盖处。
生世艰难,能活命饱腹,便已是幸事。
可她的爹爹没了,家中无壮年,连着基本日常果腹都做不到。
“别胡说!娘最近生病了,不出门,那些个老虔婆又乱说,你莫听,咱们捡了鱼虾回去煮,娘喝了汤就好了!”
哥哥懂事又极有主见,听得妹妹道听途说,连忙反驳。
妹妹懵懵懂懂地应了,可走着走着,却又被绊倒了。
两个小孩摔倒,却觉得身下柔软。
本以为,是有一条大鱼被冲到了岸上。
谁曾想到,竟然是一个人躺在岸上毫无声息。
“啊~死人!”
妹妹吓坏了,连忙爬起来抱住哥哥的手。
“别怕!”
哥哥抓住她,连忙躲向一旁。
二人想看,又不敢看。
那躺在沙滩上的人,被泡得发白,整个人身上的皮肤都皱了起来。
哥哥见着她怀中有一处,迎着霞光反射着金光,双眸活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