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的!”
“那就多谢庄公子了!”
房至严得了话,便急急上马。
见着他行动匆匆,庄时宴看向房家马车处,挑眉道:“你的证据可带了?”
他见着房至严身上什么都没有,自然怀疑房至严此去京城,不是去办事的。
“带了带了!”
房至严匆匆下马,又跑到马车上将自己的包裹拿下来。
见着他拿了包裹。
庄时宴恰马前进,朝着城北京城方向而去。
房至严上了马紧追其后。
“庄公子怎么会知道,本官会在此时出城?”
“我不止知道,你会在此时出城,我还知道,你若再不离开通州,马上那通州都督劫杀你的杀手便要追上来了!”
庄时宴的身姿随着骏马轻轻晃动,他冷眸看向周围暗黑密林处。
微风昼起,已然有惊鸟。
“多谢庄公子一路相护了!”
房至严感激不已。
庄时宴的武功高强,此番既是特意来等着他,必然也是来保护他安危的。
马蹄声逐渐急促。
房至严的声音隐约传进了云里:“此番庄公子为着花家,可是许久都不会边疆了,如今是真的不管边疆事了吗?”
他既是愿意为着庄时宴办事。
心中自然也担心,庄时宴因着花家的事耽搁,不能继续杀敌积累战功,无法晋升。
“不管是京城那边,还是通州这边,我的事都已安排好了,房大人只管上奏苏家之事,其他的不必担心!”
少年眉目自信,乌发随着疾风掠起。
他虽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花念念的安危。
至于苏家,他还不太放在心上。
因为,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马蹄声越来越快,二人的身影逐渐隐藏在深夜中。
如庄时宴所言,房至严上京一事,自然是有人察觉。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庄时宴速度如此之快。
派来的人,想刺杀房至严,可却赶了个空马车。
而庄时宴与房至严骑的马,速度又太快,他们无法赶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朝着京城而去。
夜色浓重。
村子里安静异常。
山脚下,一处茅草屋内,一个穿着破烂单棉布衣的妇人,正低声训斥着小男孩。
“这金子是你从那姑娘身上偷来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忘了你爹素日对你的教导了?男子汉当不拘小节……”
妇人絮絮叨叨。
嘎子娘从来过的都是苦中带甜的日子。
丈夫在军中奋勇杀敌,却也能记得时时给她寄回来银钱。
只是最近不知为何,丈夫的信消失不见。
村子里的人都说,她丈夫战死了,可嘎子娘不信。
她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婢女,也算认识两个字,知道一些道理。
见着儿子竟然带回来了一块金子,再想到自己女儿匆匆回来求她救人的场景。
嘎子娘便知道,日子太穷,上下不能果腹,儿子动了坏心思了。
小女儿懵懵懂懂地跪在一边哭个不停。
可小嘎子却倔强不已,跪在正屋梗着脸一声不吭。
说了良久,只要屋外犬哮声起。
看着儿子倔强脸庞,嘎子娘说着说着,便落下了泪。
“都是阿娘太无能,连让你们吃饱饭都不能!”
她不哭,那七八岁的小嘎子还有些倔强。
她一哭,嘎子便忍不住了,只抱着他娘的腿道:“娘,妹妹都饿瘦了,我也饿,你也饿得生病。
灾荒刚过去,村子里的人剩得也不多。
我若是再不能养活你和妹妹,怎么能配得上阿爹素日的教导,称什么男子汉?”
小男孩委屈不已,却又极其孝顺。
见着他软了神色,嘎子娘眉眼紧闭,落下清泪道:“我带着你,将这物价还回去,咱们虽穷,可还要有骨气!
你爹在战场中,铁骨铮铮,咱们身为他的妻儿,不能堕了他的名声!”
“娘!”
小嘎子声音哽咽,隐忍着不出声。
一旁的小丫头见着二人哭,自然也是哭得厉害。
可待哭过之后,母子三人便带着人朝山上走去。
通州地势独特,江镇犹其。
江镇一半高山流水,风景独特。
一边又是黄河滩边,民不果腹。
母子三人力气匆匆,终于爬上了山,到了一片茶园边。
那茶园的茶翠色俏然,闻之便觉空气清晰。
听得脚步声,里面出来一个少年。
一身深色细棉长袍,乌发束起。
他眉眼清秀,肤白不似乡下人,反而像哪家的贵公子。
“洪公子,咱们娘仨是来赔罪的!”
见着那洪公子神色疑窦。
嘎子娘有些难堪。
只因素来,她总是带着两个孩子来借粮。
年前灾荒不起时,也倒还好。
过年时灾荒忽起,翻了年更是一片荒芜,她也只能频频来此处借粮了。
“因何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