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音如潺潺流水。
见他不食人间烟火,不似凡尘之人的出尘之姿。
嘎子娘更觉窘迫,只低头,紧紧地拽着两个孩子的手道:“还是进去说吧,我想见今日您救的那个姑娘一面。”
她急急提出要求,心中却只觉得尴尬得要死。
听得这话,少年明了,便也开了栅栏门,让母子三人入内。
堂内灯火通明,蜡烛都散着清香。
虽简朴,可细细打量,不管是一桌一椅,茶壶摆件,都透露着不寻常之处。
隔间屏风后,一少女气息微弱地躺在矮榻上。
她脸色苍白,眉眼精致。
虚弱得连离得近,都听不到呼吸声。
嘎子娘见着她浅浅睡着,声音不停呢喃地唤着‘祖母’二字。
只心软不已,握着她的手道:“姑娘,小儿冒犯,偷取了您的财物,小妇人这就给您还回来!”
说罢,她便将手中紧紧握着的那块金子给了那躺在榻上的人儿。
“娘!”
见着那金子得了又没,小男孩嘎子有些不乐意。
嘎子娘冷冷地看他一眼,便将那金子放在少女手中。
儿子不识字,憨憨傻傻。
但是她识字。
那金子虽然是一块足金重的令,若是换了银子,至少能有五六十两白银。
可那上面刻着的一个‘令’字,便让她觉得,这姑娘的出身不简单。
她不能花,更不敢花,怕招来祸事。
小嘎子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再回到它主人的手中。
“好了!咱们回去吧!”
送回了那金令,嘎子娘便起身要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谁知,还未撒手。
自己的手便又被人握住了。
嘎子娘转头,起身的动作顿住,又半蹲在了榻前。
却见榻上的少女不知何时睁眼,看向嘎子娘的方向,又将金令塞进了嘎子娘的手中:“既是生活不易,这金子便拿去融了吧,悄悄当了,莫被人发现了!”
少女气息微弱,说完话,又浑浑噩噩地眯上了双眼。
“姑娘!”
嘎子娘握着手中冰冰凉凉的金令。
只觉得鼻头瞬间酸了几分。
可榻上的少女却又道:
“多谢娘子救命之恩!”
少女迷迷糊糊,不忘谢恩。
她爱恨分明,辱她之,必以十分奉还。
可救她者,便是失了身上重要的物件又如何,只要能报答对方,那这都不算什么。
嘎子娘听到谢意,还要再说。
却见少年站在屏风外轻声道:“那姑娘身子虚弱,双腿又被碎了骨,只怕最少要在榻上躺三个月,还要重金求名医诊治双腿。
名医这边不好寻,但是给那姑娘寻些药材补补身子也是可以的!
她既是愿意报答你救命之恩,你便不要拒绝了!”
眉眼清淡间,给那金令定了去向。
得了话,嘎子娘有些羞愧。
她将薄被给那躺在榻上的姑娘盖好,握着金令牵着两个儿女走了出来。
“多谢公子提点!这金子,我定是会想办法融了,再换些药材来!”
少年给了她一张药方:“这些药材能救她,你只管尽心去办吧!”
得了话,嘎子娘连忙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栅栏外,母子三人之间的对话还犹可闻。
嘎子娘对孩子的教导谆谆善诱。
少年站在屏风外,侧耳听着屏风内的呼吸逐渐稳定,便又转身出去,坐在廊下借着微光看书。
而这边,京城却是扬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且因着藩国边疆与南越边疆正值交战。
待停战间隙,南越为着能联合他国兵力打败藩国。
便准备在京都准备一个交流会,也好邀请各国使者前来参加。
此交流会上,南越的茶,盐,蚕丝这些珍贵之物,自然是要呈现的。
因此,大朝会上,针对交流会一事,朝中大臣作出了讨论,且推举自己管辖地,或母族所在地的珍贵物件参加。
花家的‘雪山云雾’‘君山银针’自然也在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