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福一脸被抛弃的样子,无语问苍天,半响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地上弹起来“我知道了,吴师定是因为我是荀家门人,这才有所顾忌!”
说完苦笑“看来是无缘做吴师的弟子了,但吴师之教诲已够我适用终生,我当执师礼以待!”
最后就成了之前那鬼样子,这个时代对老师那真的是如同对父亲一般,天地君亲师可不是玩笑。
吴老爹起初老享受了,可比他那不孝子好太多了,衣食住行安排的妥妥当当可后面慌了呀!不行,再这么下去穿帮了还得了?
【儿啊!再这么下去老爹要顶不住了,苦啊!】吴老爹一边吃着美貌侍女喂的葡萄,一遍享受着捶腿按摩,一边叹息不止……
另一边的吴庸正在满山遍野跑,领着一群苦哈哈黄巾没日没夜的开荒屯田,站着都能睡着。
这些小事自然不能阻隔亲人间相互思念,不过见面后两相对比估计会打起来,但这是以后的事不是?
吴庸在那一仗打完后匆匆跑回了清河!一来是秋收要开始了,今年春种有些晚,秋收就晚了一些。
他打算再种一茬冬小麦!应该是可以种的,这年代种的人少,主要还是育种发苗的问题,在老百姓脑袋里只有春天才能发苗,秋天是收割的季节,而且就算是能种,大家也不会种。
无他,地力问题,这年头可没肥料啥的,至于农家肥!就这年头的农作物产量,一家人种几十亩,天天挑粪也顶不住,所以有种一季歇一季的做法。
可吴庸今年管不了那么多啊,地力透支问题,一年也问题不大,大不了后面再养养,今年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想想那可能头皮发麻,能种多少给老子种多少!他咆哮着领着一群预备役疯狂开荒!
然后又对一众商人咆哮“都踏马给老子去卖粮,幽州,兖州,并州,随便!钱老子全给你们,亲人留下,买不到的砍了全家,买的最少的绞死本人!滚滚滚~”
一众商人从来没有看到那么疯狂的吴庸,笑呵呵的魔鬼先生让他们战战兢兢,这状态的吴庸差点没让他们尿裤子!
元胖子最后弱弱的问了句“先生,我也去吗?”
吴庸回头狞笑“你说呢?”
之后吴庸便又去准备打仗了,又去打仗,他其实是有点怕的,虽然不去前线,可那天讨论作战计划时,看着那群家伙争吵,然后他快睡着了!
那些智障无非就是说冲上去杀光敌人或者派人潜入敌方里应外合,就这俩方案,那吵得是面红耳赤!
更何况真的要说其实就一个方案,第二个潜入敌方根本不现实!
敌将吃了大亏直接封城了,你给我潜进去试试?人家会智障的再错一次?还不严防死守?
他们就五千守军了,这关键时刻会放你一群来路不明的人进城?搞笑,还潜进去或者混进去。
所以就一个攻城而已,另一方死活不同意,损失大啊!然后争论不休还没个靠谱的方案!
吴庸看着当然会怕啊,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大吼“争个屁啊!就攻城这一条路而已,十而围之,五则攻之,赢面很大,你们可以攻三门而留一,有逃跑的机会官军便很难有心死守,而且攻城前花几天日夜骚扰,疲惫敌军,削减士气,之后攻城损失必小很多!”
大账内鸦雀无声,余林张大嘴惊问“先生会打仗?!”
……
波才仿若见宝一般双眼放光的提议“你他娘这都会?还贼有道理的样子,要不你做我们军师吧!”
吴庸一个激灵,不敢打瞌睡了,这得了?他只想做个后勤主管,之后能救多少人救多少,可不想真当了黄巾。
真做了黄巾狗头军师,打下馆陶,必然会有点名气了,别人一查,好吧,你分分钟上朝廷剿杀榜,洗洗睡吧,黄巾必亡,一玩完,咱也差不多归天了,还逃跑个屁啊!
果断拒绝,第二天寻了个备粮和监管后方的由头跑了回后方,反正这边也用不上自己,清河后方你们又不懂,根本离不开,那放我回去呗!
波才也只好点头,他便愉快的回了清河。
……
到路旁金黄的麦浪一叠叠摇曳,吴庸骑着他那标志性的老水牛慢慢哼哼的独自一个人巡视各处。
忙着他之前布置的修路,修水车,挖水渠,甚至每村挖一个公共茅坑的预备役们,在看到这一人一牛尽皆伫立行礼!
况且不认识人还能不认识牛?实在是这大半年里一人一牛走遍了大半个清河!
老水牛是先生救下的,从悬崖上摔断了腿,本来是要杀了的,先生给治好了,结果这牛便一直跟着先生了。
人到哪牛到哪儿,吴庸看这牛颇有灵性,而且真骑不惯马,没个马蹬骑不稳,最后干脆拿这牛当坐骑,别说还贼舒服,不快不慢,又稳又舒适,以至于大伙儿时常看到的形象便是,一神气十足的少年拎着一竹鞭,骑着一头大牛各种喝骂喷毒,一群戴着黄布条的汉子漫山遍野跑。
……
田里的老农用手拖着麦穗,看到这一人一牛慢悠悠的走来,笑呵呵的道“小先生,今年是个丰年!”
牛背上的青年垮着脸道“和老您别老是加个小好不,小先生听着怪怪的,您说是丰年那铁定没差了,这您是专家!”
老农摆摆手,他现在是知道小先生说的专家的含义了“不不不,小先生才是专家呢!你说的那沤肥之法,真的是好用,以后这种地啊不用一年一轮休了,种一季歇一季就可以了,小先生年纪轻轻,农桑上可比那些半百的小子强不少!”
吴庸讪笑,看着这小先生的小字儿丢不掉了,这老头儿七十八了,五十的人在他面前可不就是小子吗?
不过也就这些六七十的大爷啊婆叫自己小先生他没办法,吴庸表示自己可以抽二十的,踹三十的,骂四十的,对半百的“小子”就只能摆下脸色,六十以上的只能和声和气这种古稀的只有点头哈腰了,没办法,在这个人均三十岁的年代,这些个活到七十的差不多和后世的国宝一样少!
而且不同于后世那种老了多病,这种花甲古稀的老头老太太身体一个个那是倍儿棒,和半百的没差,所以是祥瑞啊!
吴庸觉得在这个百分之零点零零一能自然老死的时代,有个病病痛痛哪活得了这么久?理当如此!
也就是他曾经力挫这些老农,才让他们服气,否则你以为你想改造他们的祖地那么容易?这些老头往那一站,谁敢动?
以前有一次吴庸要修防洪抗旱的河渠,众黄巾觉得行!可你不让砍上游的树,也不让砍近河的树是闹哪样?跑去老远的林子里砍,这浪费人力物力的。
反对者受不了先生的专断,请来了这些老人撑腰,否则在魔鬼先生面前着实怂一截。
然后吴庸命人拿出早就做好的模型,一座小山下一些绿地,代表农田,山上一条土沟代表河渠,贯通整个模体,边缘建一些小口,代表泄洪能力,小山上一面植草,一面什么都没有。
用竹筒穿眼儿做成花洒,用于模拟暴雨,然后众目睽睽下做了个实验,一大桶水下去,没植草的那边“农田”已泛滥成灾,一片泥浆,植草的这边竟只损失了点边角,两桶下去,老农估计那边已经不可能有收成了,而另一边还能有五成!
然后吴庸又将自己设计的防洪设施在模子上一改动,两桶水下去屁事没有!
众人哗然不解,吴庸一脸傲然俯视众人,就那么看着,最后这群老人服了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从此吴庸说话便没了第二个声音。
他当时高傲的说“只此一次!不要以为我好脾气!以后要说什么,反对什么,拿出铁的证据,用事实说话,老人家的人情只此一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指了指模型,之后这两个模型便放到了清河官衙的正堂上,意思就是【来!怎么做用事实说话,模型有专门的人帮着建,咱真刀真枪的上,欢迎驳倒我!】
这种打脸的行动当然引起了很多太老爷的不满,一个小屁孩这么傲?老夫要去打他脸!
然后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大爷老奶奶从清河各地聚了过来,踹开哭的稀里哗啦劝阻的儿孙们,表示【老朋友们被打脸了,而且那小子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事儿没完,我这暴脾气!听说官府管饭,你们还怕老夫饿死不成?更何况给家里省个人粮食不好吗?】
吴庸还允许一个老人带一个照顾他的子女,同样管吃管住!
再然后清河县衙成了清河敬老院,三四十号六七十的老人天天蹲县衙里白吃白喝,互怼骂娘,都是些精神贼好,身体倍儿棒,平常十里八乡没个能平等说话的,如今这机会碰到了一起,啧啧啧……
再之后模型渐渐变成了五丈方园,铺满大堂,全清河缩影!
这群老人不满那几个四五十岁“年轻”工匠做的粗烂货,一群人靠着记忆,自己动手生生搓出了这个没座山,每条河都有的清河缩影模型!
其做工之细腻让那几个“小子”羞愧的哭晕在厕所里!可不是吗,起码五个大匠手搓,那可是木工用眼不用尺的存在,还能毫厘不差!除了体力差点,慢了点外,其他的让吴庸咋舌,基本上不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