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跟着吴老爹的小伙伴们惊呆了,他们都是些走南闯北的人,荀家啊!天下有数的大世家啊!纵使一个小主管,那也堪比一些郡县级的豪族主事人般尊贵啊,可对老爷如此尊敬,老爷是啥人啊!
无限让人想入非非,王长河才是最震惊的,这么多年了,真没发现老爷这么刁炸天啊,平时就一贪财的暴脾气老头儿,可这是啥情况,难道这些个高人都是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吗?
难道说老爷真的是传说中的高人!?双眼放光的同时王长河在人前却装出我知晓一切的高傲姿态,顿时收获一群狗腿的讨好,隐隐有第一狗腿的样子。
【出门在外,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尽量多行礼,多客套,少说话,娘的那套礼仪很高大上,是能虎人的,您不会忘吧?笑的时候一定要深沉一点,就像这样,对!多练习……】吴老爹清晰的记得儿子的每一句教诲。
虽然不知道儿子说的这样可以装逼唬人是什么意思,但儿子解释了很久,大概的意思就是别人看不穿你啥路数便不会太得罪你,因为害怕那万一,而且那万一真的发生了呢,也没必要得罪不是?
那小子说是万事通用法则,虽然平常吴老爹不屑儿子说的、做的,可内心真的觉得那孽子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歪理。
在家,咱是不管这些歪理的,那是不听老子话就揍你,可在外面,吴老爹本能的用着儿子灌输的行事道理!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乱,因为没用的,先看看再说,人前笑的淡一点,深沉一点!】
吴老爹摆出吴记专属微笑不断与赵德福客套着。
谈的都是些今天天气不错,您吃过了吗?之类无关紧要的话,关键信息赵德福是一点没探到,反而从吴老爹下人口中知晓一星半点。
可赵德福乐此不彼啊,反而觉得正常,他们世家之间交往大多如此,暗道不愧是老狐狸!
赵德福将吴长年一群人妥善安排好,要求老爷子到府上做客,极其尊重。
老爷子吃人嘴短,也不好不去,带着不怎么说话的翠儿,也就住进了赵府。
至于王长河他们,不是不带,而是一对比太特么丢人了,就跟土包子似的,怪不得儿子看这些家伙就像看傻子,接触了正真的贵族后,吴老爹竟然产生出了这种感觉。
然后他越发的自豪自己娶了个大家闺秀,咱可是贵族!夫凭妻贵的说。
也坚信让儿子娶大家闺秀做儿媳是无比英明的决定!
所以就觉得什么都不太在意的翠儿最是顺眼,那股子清冷与淡然,骨子里对赵德福都不屑一顾的清冷,对自己恭顺无比的态度稍稍让他保住了颜面。
王长河就不提了,见赵府一马夫都像孙子,平白让人耻笑!君不见翠儿一毁容脸确有让赵府下人自卑的气度吗?果然如儿子所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的一清二楚了。】
对于翠儿赵德福真没觉得她是奴仆【你见哪个丫鬟看我这样身份的人就像看草芥一样?莫说是敬意了,直接是没有感情好吧!】
除了对吴老爷子是真的恭顺外,赵德福就没感觉到这人眼里还有其他存在,凭着阅人无数的眼力,赵德福发现只有两个字符合翠儿的身份“死士!”
为家主献上一切的死士!能培养这种家伙的家族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怎么就混成了一商贾?而且带的死士感觉好弱!
估计是哪个蛰伏着的大佬,赵德福决定【得禀告主家,算了!还是给彧公子禀告吧……】
因为看不出路数啊!给主家直接报太孟浪了,万一闹了笑话呢?
在接触了吴老爹一段时间后他发现,真的不觉得这吴长年有什么大才啊!手下除了翠儿有些特别之外,其他人都很普通,而吴老爹好像不太在意那些个手下,他都挖走十几个了,吴老爹依旧是那副你随意的架势,看不穿了。
而且越接触越觉得这是一个平凡而又平庸的老者,没什么过人之处的普通老人,可却就是感觉有一丝丝不一样的气质,和公子很像,有一种在他们眼里,没人比自己高贵气质!
可又没有公子那种气度与不凡,很难说!
可要说他没才吧,虽然吴老爹总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一山野村夫,可那天在大堂上看到主家赏赐的腊梅图,却说出了“差了点,差了点神啊!毕竟梅花香自苦寒来,这画只有腊梅差了点!”
赵德福下巴都惊掉了,自己也是读过书的人,可要说出这种景句,差了估计几十条街!对这种神句,他只能吃屁!
这花是彧公子画后尚给他的,当天他就摘下来,和书信一起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加急送去京都,几天后画又送了回来,画上的腊梅变成了在寒风中绽放,旁白多了一行字“梅花香自苦寒来!”,也多了枚章印!
同时来的还有彧公子的一句话“不可怠慢先生!”
赵德福那个激动啊,这代表了公子亲自认可啊!
而且还交代了不可怠慢!如今多事之秋,等忙完京都的事,公子绝对是要拜访这位先生的!
之后他丝毫不敢对吴老爹有轻视之意了,吴老爹普通的表现在他眼里成了藏拙!好些个大佬都喜欢这样。
吴老爹很痛苦,他自然不知道自己逗比儿子平常蹦出的顺口溜有多么装逼,他也只记住了几句关于梅花的。
可当你特么不断说自己其实只是个普通人的事实,别人却死活不信,还一脸“装!您接着装,信您我智障!咱懂,你就是个普通人,我懂!您普通人也不妨碍咱尊敬您啊!……”
住着特意送的大宅院,享受着两个貌美丫环的服侍,不言而喻吴老爹表示消受不起,他对腊梅的忠贞天地可鉴!
而且儿子又不知道在哪,虽然相信那滑头不会有事,可止不住的担忧啊,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痛苦了!
……
而这时的吴庸正在苦逼的干活,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打骂,如果知道吴老爹这抱怨,估计能吐血身亡,亏他还担心你们没饭吃!
至于赵德福拜师,那是吴老爹打算离开去找儿子,赵德福大急,分分钟表示咱动用人脉给您找啊我荀家的人脉还不比你这几个人随意瞎撞运气强?
至于欠人情太多,您只要答应收我为徒,弟子给师尊办事,天经地义,也就不存在这个说法了。
吴老爹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赵德福的提议,可坑爹的来了,唯一有用的信息就个名字!
吴庸!长得普通,这么高!嘴贱,办事不牢靠,一股子孽障形象!这怎么找?
不过答应了,赵德福也还是动用人脉去找了,叫手下的人留意一个十七八岁,被惯坏的二世祖形象,名字叫吴庸的少年。
好吧!这要是能找到吴庸表示我自饮黄河水!喝干那种!
不过吴老爹感激啊!这就是儿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凭他们几个碰运气,依靠赵德福要靠谱的多,于是也就留了下来,毕竟兵荒马乱的,出去又碰到黄巾那样的事儿了呢?
一直吃白饭吴老爹又觉得过意不去啊,于是将剩下的那些人全交给赵德福,让他随意使唤。
赵德福也不好安排啊,不能让他们接触荀家产业核心不是?所以只能送去打杂,工钱还:不能低了不是?
结果是赔本的很啊,直到有一天,过得“十分痛苦”的老爹看到琐事烦心的赵德福,听说也就是几个家族商业间的一点纠纷,产业矛盾。
忽然他想起吴庸当年说过的一些话,于是死马当活马医的说“德福啊,老夫听说了你的烦恼了。”
“老师,您多虑了,没什么大事儿。”
“我也不是太懂你们这些个关系,要说这商业啊,老夫听过一句话,这商业无非就是利与益的结合,以利驱之以获最大的益。这纠纷不在利,而在于益!
也就是说利是在那不动的,如何分配这其中的益便是纠葛的关键了,就那么点益,那么多人分,吃不饱自然得嗷嗷叫,你啊不要光想着怎么分配那么点益,让所有人满意,可以去想多创造利啊,利多了自然收益就更多了,到时凭几家都吃不下了,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吴老爹心里暗想“好像那小子是这么说的,有点记不太清了,管他呢!”
赵德福却如遭雷击,愣愣出神,不断回忆吴老爹的话,最后眼睛越来越亮!“我懂了,商者确实如此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当这一块利益不够吃时,我们还可以去创造,有了利,自然最后可以获得益!好!好啊!先生一言,醍醐灌顶,先生所言乃商业至理,若先生经商,不日可富甲天下!福感激不尽!”
吴老爹心里一个卧槽!我自己都不懂,就说说而已,面上笑到“这没可能的,很多事你们做得,我家可不行,我家孽子曾经说过,若大富,坟头青草怕是早已一尺高了!哈哈哈哈~”
赵德福想了想,再次大惊“先生大才!识尽人心呐!不愧是曾经拨弄风云的大才!”
面对赵德福深深的叹服,吴老爹又一懵逼,什么鬼!
可看着他狂热的眼睛又有些发毛,咳嗽了一声告诫道“我今日所说还请不可说与他人,全当这些日子足下全心待我等的回报吧,你需记住,商人虽逐利,可得有那最低的操守,在那底线之上尽可能的逐利,万不可不为人!”
赵德福跪伏于地,泪流满面“先生真乃贤士,福深服之,望先生不弃,福愿执师之礼,伴先生左右!”
吴老爹吓了一跳,什么鬼,这……,赶紧扶起赵德福“快快起来,这像什么话,我当不了你的老师,说这些只是想还你个人情,心安一些。”
赵德福再次跪下“吴师,您收了弟子吧!否则弟子长跪不起!”
吴老爹十分尴尬,心想,就这么点东西了,很多儿子说过他都记不住,再纠缠穿邦了得多丢脸!
“反正我是不会收你当弟子的!”
吴老爹甩袖离去,留下悲伤的赵德福无语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