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接下来的日子确实忙得脚不沾地,种下的冬小麦已经半尺来高,和老他们说了,这个冬天来的晚的话,可以有个不错的收成,吴庸轻了口气,因为今年冬天看起来会晚很多!现在还热的不行。
可还是得时刻观察着,毕竟从来没有人这么大面积种过,第一次难免有许许多多问题,也就是有一批靠谱的老农帮衬着。
再就是汇集而来的各地黄巾了很多外地来的黄巾经过清河赶去广宗的,看到清河那无边的青葱,打死也不愿动了!
这些货是没文化,可真的不蠢!摸摸自己干巴巴的粮袋,看看人家一仓仓的粮和一片片绿野!
听说清河是波才那憨批的地盘,这tm可以啊,以前小看这憨批了!
波才很震惊,前两天吴子恒莫名其妙对他说之后会有人找他,然后叫他扮好人,那种无可奈何的好人,还让他背了好多台词,说是不相信他的智商!
这要不是重伤未愈,当时他就翻脸了,好人我还用装?本色出演不就好了?
然后打着绷带的波才坐在主位,看着下面一个个死了爹一样哭诉的“旧识”,心里抓狂【那天吴子恒让我背的什么来着?啊啊啊!忘了好多,有多少算多少,先对付着!】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谁能告诉我往日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像是受了欺负的怨妇,这还是那些个相熟的渠帅们?
重点是我治下来了三个渠帅,你们是想做什么?
反正是要演好人,波才碰一下拍桌子,大嗓门吼到“吵吵,吵吵,吵吵什么!李大目,白绕,刘石!你们好歹也是一方渠帅,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事一个个讲,在劳资这儿还能亏了你们不成?”
“我受伤新败,刚刚回来不久,一直养伤,并不知道你们也到我清河渠了,难道是我手下照顾不周?短了你们的粮草?”
三人摇头,波才皱眉“少了你们住处?”
三人再次摇头,波才眉头皱的更深了“衣物军械你们别想啊,我自己都弄不全,到底咋回事?”
李大目很恭敬“波大帅,非是少了粮草,我们今日来是为了秋擂一事!”
波才懵逼的抓了抓头皮“这事儿我也不清楚,吴子恒在管这事,听说有七天,不是早完了吗?”
李大目道“就是这事儿,一个秋擂拐跑了我们三万多骨干啊!”
波才一惊,暗道【干得漂亮!】,面上却装好人“我之后去问问,再给你们一个交代,还有何事?”
三人对视一眼,十分满意波才的态度,白绕拱手行礼“将军,我们三人想要向兄长借些粮草,我等应天公将军召,前来汇集,无奈到兄长你这粮草不足了,兄长你当时又不在……如今终于等到你回来了,看能否接我们一些粮草,让我们会师天公将军!”
波才犹豫“这……”
白绕急到“兄长不会又要去问那位吧?到底这清河是他先生还是你波渠帅说了算的?”
波才暗想【卧槽,吴子恒你怎么坑他们了!怎么还没说到你就跟杀父仇人似的!】
根据吴庸之前讲的,他装着想了想,当即拍板“没问题,不过三位兄弟远道而来,老哥我没有好好招待,一定等老哥伤好后尽完地主之谊,再将粮草送给你们,都是兄弟!”
三人大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老哥借我们粮草,我们立马赶路!”
波才一个卡顿,心里急了【泥马,接下来是怎么说来着?】
然后当然想不起来了,他急躁的拍桌“你们是看不起老子是不是?想让别人看老子笑话是不是,说老子亏待黄巾兄弟!”
三人一震,对视一眼,苦笑“跟老哥说实话,我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李大目哭丧着脸“拐走几万军士还过得去,重点是我麾下士卒最近不停的在操练!”
“这不是好事吗!”
“操练不懈是好事,可他们为了下一次干翻你清河正军,顶替上去才死命操练的!”
噗!波才喷了口水,这泥马!
刘石也闷闷不乐“听说你正军伤亡惨重,要补充,还准备扩军到五万,选拔和秋擂一个标准!一视同仁!”
波才张了张嘴,刘石点头“对!是对所有黄巾一视同仁!”
波才张大嘴,这踏马吴子恒是要上天啊!他波才就是蠢也真的吴庸在搞事情。
不过他不加掩饰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真的不知情,本色出演好人!
于是李大目愤怒的拍桌“那个恶毒的贱人,简直不是人,背着你竟然做这种坑害同袍的事!”
“对,这样下去,明年我们就成了光杆渠帅了啊。”
“不用明年,不要两个月估计就没人了!”
“前些日子手底下人是因为担心那位不讲信用观望,下个月这些家伙肯定疯了一般去竞争正军,预备役!”
波才有些尴尬【这也太狠了,这是想让三个渠帅光着屁股去见天公将军啊,怪不得这仨跟被抢了媳妇一样!】
可突然波才想起了什么,愤怒的一拳将面前的桌子砸的稀烂,怒发冲冠的低吼“不对!吴子恒一般不会那么狠!说!你们做了什么事惹到他了,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李大目三人突然有些害怕,理亏!弱气道“刚进入清河时不是没管束好手下嘛,和当地人起了点冲突……”
波才在有了吴庸管事后的确将最后的脑子炼成了肌肉,武力是到了武境巅峰,可想事从来就只靠脚底板了,可这并不是说他蠢能做到黄巾渠帅,多少还是有一点判断力的,有吴庸时他是懒得管,一切丢给他,结果比自己做好太多,那还费那神干啥,练武不香吗?
这一次的事他一听就明白了,毕竟黄巾以前什么样他清清楚楚,没管束好手下?起了点冲突?
怕是放纵劫掠吧!波才不愿意去想,那时自己可不在啊!那家伙得费多大劲才将这群人压下?
十万兵卒啊!清河人口也就二三十万吧,成年青壮也就个二十来万吧!
见过地狱的波才绝不容许有人破坏刚过了会儿人日子的清河!看着日子越过越好的清河百姓,大家越来越有了盼头,每天欢声笑语怀着希望的奔日子,他就觉得这不就是我当年所梦寐以求的吗?
他所期待的一切!虽然只是雏形,可守护这幼苗的一切让波才找到了人生的真谛!
他也讨厌打仗,讨厌死人,可为了那飘渺的理想,他不惧一切!
曾经他问天公将军【我们要建立怎样的世道?】
天公将军曾说【太平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有饱饭吃,有冬衣穿,没有吃人的官府,没有欺压的太平世道!】
而在他的清河他看到希望了啊,感觉继续下去大家真的能吃饱饭,穿暖衣,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还是他亲手建立的!
可今天有人告诉他有人想毁去这一切,还是他曾经的同袍战友!难道看到清河的一切我们不应该发自内心的想去守护吗!
【对不起了!吴子恒,我当不了这个好人!】
他发自内心的咆哮,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那真实不虚的愤怒,武境巅峰的气势激荡,让气氛显得狰狞。
“滚!你们没有资格要求什么!按照规矩老实呆着,否则我亲自给你们讲规矩!”
这是在威胁我们吗,李大目三人不知为何这家伙如此愤怒,但这是在蔑视他们,三人目露凶光的离去。
…
“玛德猪队友啊猪队友!”吴庸对着波才咆哮,怒骂。
“只要再稳住他们一个月,再给我一个月,我就能让他们光着屁股离开,感受胯下透风的凉爽!
刚制定好扩军的章程,正军五万,预备役八万,结果你告诉我你掀桌了?这要是引起他们反扑,走人了还好,兵变了怎么破?如今清河的实力哪经得起这般变故!”
波才不理睬吴庸,只是自顾自的擦刀。
“你好像把他们当作了敌人,在你眼中其他黄巾都是敌人吗?”
他抬头盯着吴庸,闷闷的询问。
吴庸语塞,惊得张大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波才,这一瞬间他感觉波才身上有股莫名的气,让人觉得沉重。
他眼中明亮无比,有着异样的光华,感觉很熟悉的光华!
【意志!】,对!就是意志!他在波才眼中感受了意志,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两次,一次是当年赵云身上,和现在的波才差不多,很淡,却明亮的吓人!还有一次是十年前的那个人,如同太阳般灼亮,让他至今如同昨日所见!
这些人身上仿佛有明亮的光,让吴庸心潮澎湃。
【只要波才还在,那些家伙就上不了天,清河稳如泰山!】这是吴庸那一刻的感受,莫名的信赖,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意之境!】他下一个瞬间就在脑中响起了这么个词,这货触摸到了武之意境!
“他们不是敌人!是战友,是曾经有着共同理想的同袍!只是他们有点忘了曾经的理想,没事,我去打醒他们!”
说完拍了拍发呆出神的吴庸,拎着刀向外走去。
过了会儿吴庸回过神来大喊“波才!回来,你的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