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受不了了,加餐,求加餐!淳儿你今天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吴庸丢下筷子,不断在地上打滚。
廖化依旧面不改色认真地吃着自己的饭,现在她心情不错,决定原谅他这无赖的举动。
每次吃饭,吴庸会把自己份额的一个馒头挪到她的那份里,做的很隐蔽,但却逃不过她的眼睛,虽然很少,可她很开心,这个时候她就宽容了许多。
进入七月了,粮食越发的紧促,吴庸施进了按人分配制,每个人的份额都减到以前的八成,饭都吃不饱,特别是高层,以身作则!(吴庸被逼的),因此吃的用的都是与底层军民无二的饭食,无二的分量。
吴庸饭量小,以前的份额减两成依旧吃得饱,可廖化不同,他们武将胃口很大,减两成之后基本吃不饱,吴庸每每将自己的一个馒头悄悄塞到廖化那里去,三个馒头自己也够了的!
吴庸很反对这样的行为,上下同甘共苦,这无疑让人们向上奋斗的激情减了八成,反正都吃的一样,甚至咱还好点,干嘛还费力往上爬?所以坚决反对!
然而廖化不让,而且她拳头比较大,外加眼神很凶,很吓人。
吴庸觉得自己不同意晚上得跪搓衣板!所以威武不屈的吴大大最终还是认了怂。
不要误会,吴庸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只是不知道哪个三姑婆二大姨给廖化灌输了这么个思想:男人不能惯着!你越让着他,捧着他他越会得寸进尺!所以不听话你就揍他,敢跳你就揍他,敢对着你干你就往死里揍他。
然后廖化好像发现了吴庸的正确打开方式!你跟他费口舌确实远远不及动手来得实在,而且吴庸很弱,自己让他双手双脚保持人棍形态他也打不过自己,一记头槌保证晕······
吴庸表示宝宝心里苦,说不出!还我温柔漂亮女神来!
直接表现就是廖化一开始不仅充当护卫角色,铺床洗衣做饭也是做的呦,然而现在吴庸自力更生,廖化的衣物都有交给吴庸洗的趋势,吴无比怀念被召回去的剑一、盾一!
再就是吴庸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往往偷跑出去不到两个时辰,有可能被廖化拎着腰带拖回来,每每这时吴庸捂脸想死,全城的百姓看着呢!还发出让人恐惧的笑声!
大家纷纷支持廖头领,有廖头后大伙头也不痛了,肝也不冒烟了,生活更加的多姿多彩了,因为先生勤政了!
撒泼打滚了一会儿,吴庸一脸的委屈地停了下来,因为这太耗体力,久了吴庸怕饿,下一顿可到晚上呢!所以启动方案二,盯着廖化看,一来不累,二来养眼,三来很养眼。
廖化被盯得浑身不舒服,淡淡道:“没门儿!”
见廖化终于理睬了,吴庸双眼一亮,大声道:“你得接受我先进的理论!你这么做是不科学的,从长远来看!······”
廖化打断:“现在来看是好的,上下一心,百姓更加亲善爱戴你;政令一出,上效下行!”
吴庸一噎:“一时半会儿这样确实是最佳的,但是···”
廖化再次打断:“没有但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等以后粮食富足了,怎么做依你,现在不行!”
“啊啊啊。愚蠢的妇人之见!”吴庸愤愤的大步离去。
廖化追问道:“公务处理完了吗!”
吴庸愤愤道:“昨天加班加点处理到下个月的了,呈上来的小事下午一个时辰就做完了,可···以···了···吗?”
廖化点点头,他答应吴庸处理完公务,可以休息一上午。
吴庸愤愤地走远,边走边低声骂:“笨蛋臭娘们儿,还不是每天看你吃不饱饭,都瘦了一圈老子心疼才这么做的,还不领情,哼!······”
吴庸出了府站在街上突然一阵迷茫,这么久来被廖化看管甚严,
吴庸有了半天假期竟突然不知道要做啥!半天又不能像以前一样骑着懒货闲逛,城中也是萧条,在这硬通货币还是粮食的时刻,能繁荣才怪!
【随意走吧!】吴庸跑去牵懒货。决定懒货走到哪儿算哪儿!
······
廖化也发了会儿呆,日子过得飞快啊!一眨眼就三个多月了,想起这三个月的林林总总廖化就止不住的微笑!
廖化也茫然了,吴庸要求今天不要跟着他,说是他放半天假,她也休息半天。可这习惯了在他身边保护他,这一分开,竟有种说不出的茫然。
看看天空,廖化靠在柱子上缓缓地闭上了眼!
·····
缓缓醒来,廖化再看天空,竟有了大片的红霞:“睡过头了!”
廖化赶忙跑到政务厅【不在!】,然后各个部门一看,都没有见到吴庸!
一会儿不看着就偷奸耍滑!廖化小脸气得通红,坐在政务厅气呼呼的等着吴庸,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偷懒到什么时候!除非他不回来了,否则今天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绝对不心软!
天完全黑了下来,吴庸眉飞色舞的拎着个篮子走到门前,看见大厅里坐的廖化,怒气值已爆表!前方高危!
吴庸下意识的缩了下头【气到没声的淳儿!】。
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挪进大厅,吴庸谄笑道:“淳儿啊!我今天事出有因的···”
“去了哪儿了!”廖化的语气中吴庸感受到重重的冷意。
本能的打了个哆嗦:“淳儿你先消消气,来,吃个饼先!”吴庸从篮子中掏出半个饼笑道。”
廖化依旧冷冷道:“放下一天的政务不做,不知道去了哪儿!说好了休息半日,可你看看外面,天都黑了,你的信用呢?人无信,不知立,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吴庸冒汗,【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继续谄笑道:“消消气,消消气,气坏了淳儿你我多心疼知道吗?先吃个饼,我慢慢给你说!”
廖化目露坚定,一甩手打掉吴庸递来的饼:“成天就知道偷懒偷吃,不好好处理公务,你这个样子,青州的百姓都看着的,你这样子如何重建青州!”
吴庸看着地上的饼,手背的刺痛传到大脑,吴庸怒道:“公务,公务,你成天就知道公务,我不是处理公务的机器,也不是你廖化监管的囚犯!我才是上司,你凭什么管我!”
说完将篮子重重地砸在地上,干饼洒落一地,吴庸气得指着一脸惊呆的廖化:“你这个,这个······”
一甩袖,气呼呼的快步离开。
廖化没想到吴庸会如此大怒,被惊了一秒,明明自己才是占理的一方,他发什么的火,无名火起:“滚下去!”
廖化喝退前来收拾得下人,一个人坐在大厅生气。
外面听墙角的一群人飞快离开,暗道【这两天得如履薄冰的工作了,这两尊都在发火,先生竟然爷们儿了一会,这也太夸张了!都敢对头领吼了!】
平日里先生对其他人是恶鬼一般,在头领面前却像小白兔一样的。
【我还就不回去了,还就翘班了,怎么滴!】吴庸气愤不已,把自己当什么了!游荡了一圈后,一脚踹开元敬敏家的门,今天事少早早可以休息,然后霸占了他的卧室。
元敬敏站外面泪流满面【你们两口子吵架,干嘛殃及池鱼!我和我媳妇儿睡哪儿啊!】
廖化闷闷地生了会儿气,发现那货真的不回来了!越发的生气!一脚踹飞竹篮,脆弱的竹篮在空中直接爆开,无数的干粮饼洒落于地。
“咦?怎么都是半块儿的?而且这饼好像是军中发的吧?”廖化突然发现了一点,那货去了军营!她倒要去看看,这货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一肚子气的廖化不像吴庸,心情好,心情不好一睡便好,管他世界毁灭还是天荒地老,醒来就又是新的开始。
夜里城禁当然禁不到她这个头领的身上,廖化骑马来到军营,先来到刘石预备营这一块儿,刘石是吴庸从清河带来的老人,现在总管预备役士卒,吴庸到军营来,一定会到他这儿来。
刘石睡眼迷蒙的赶紧请廖化到帅帐,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是王道,这天黑这么久了,竟然来察营,这是想闹哪样?难道我偷喝酒暴露了?
他们不怕吴庸这个先生,因为这方面先生比较好说话,说不定罚你一顿后还会跟你说:“喝酒不叫上老子!打!往死里打!”
然后行刑人是自己人,先生会睁只眼闭只眼。
而廖头领就不同,廖头领在青州威信无人可及,而且做事很认真,是的,很认真!
那打是真的往死里打!作弊人家一眼瞧得出来,然后她来打,那酸爽,很多将领敬畏不已,包括才来不久的刘石,这货还以为廖化和先生一样,然后被狠狠收拾了顿。
······
廖化看了眼刘石,皱了下眉,这货眼睛明显是酒喝多了的症状,不过今天没心情收拾他,冷冷地看了刘石一眼。
刘石一个激灵,顿时酒醒!发现廖化没有要收拾自己的行动,顿时觉得有戏,谄笑道:“廖头领夜访军营有何贵干,刘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廖化哼了一声,【那家伙身边人都不学好,学这谄笑!让人讨厌!】
“我想问刘将军,先生今日来过军营了吗?做了些什么?”
刘石立马道:“嗯!先生早上是来了营里,视察了一番后无所事事,后来在给将士们写信,写家书,半块干粮饼一封,可便宜了,好些将士让先生代写,一直到晚上天黑才匆匆离去,许多将士还没轮到,先生说改天会再来,让需要写家书的将士不用担心呢!”
廖化浑身一震,失魂落魄的快速冲了出去,刘石纳闷:“什么情况。大半夜的跑来扰人清梦,有莫明奇妙的走了,什么啊!”
然后又打着哈欠去睡。
廖化匆匆跑回政务厅,一块一块仔细地把饼捡起来,细细地吃了起来,每咬一口抹一把眼泪,直到一点不剩。
“这个笨蛋!”廖化边哭边抱怨,吴庸那点饭量肯定吃不了这么多饼,那么他收集这么多饼的真相只有一个。
【这个笨蛋!】廖化哭了很久,骂了很久后忽然笑了,笑得很甜很温暖,也很柔弱,自从父亲和师傅死后,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他知道自己认真的脾气,他是先生自然可以偷拿食物,没人敢也没人会说他,可自己绝不接受,那自己劳动换来的呢?青州治下从不制止劳动换取的食物,而且这是唯一正途,要想吃饱,除了本来发放的粮食,靠劳动去换,这是规定。
他没力气,可他识字,可以帮人写家书,不少清河的军卒会做这个买卖,而且很便宜,半块饼,这相当于白给将士们写信,将士们当然感动,至于收费,这当然是先生为了不让他们不好意思。
事实上吴庸早就想免费让人给将士们写封家书,至于收半块饼,那是他看到廖化瘦了一圈儿突然想到的。
这个是他堂堂正正换来的,自然可以吃,她自然无话可说。
廖化笑了很久,坐到吴庸住的门口,等了很久很久,最后抱着吴庸被子睡着了,吴庸再次的“离家出走”持续一晚!······
廖化一睁眼便见到一张笑得稀烂的大脸,吓了一跳,捂着被子缩到床内侧。
吴庸很尴尬【什么意思嘛。一幅有人非礼的样子!咱是那种人吗?再说也没那胆啊!咱这细胳膊细腿,人家一挥手我能飞几丈远!】
【不过廖化这少见的受惊兔子般的娇弱神态也太漂亮了吧!】
吴庸那一瞬间心跳飙升二百,傻笑道:“淳儿啊,你怎么睡我这儿了。”
廖化整了整仪容轻声道:“我昨天等你回来,不知不觉就困了,然后就睡倒在这儿了。”
“哦!”吴庸表示理解,然后标志性的谄笑道:“淳儿昨天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大吼大叫的,你不生气了好不好?听说你昨天饭没吃,饿了吧?咱亲自动手做好了早饭,来看看!”
看着吴庸讨好的样子,不断介绍自己下厨做的吃食,廖化噗呲的笑了。
吴庸开心的笑了,如释重负,【笑了就好,笑了就好!】
吴庸一拍手道:“淳儿不要误会哦,东西这么多是因为你昨晚的粮剩了出来,我今早一并给用上了。”
吴庸还在喋喋不休地解释,廖化突然上前抱住了吴庸。
吴庸浑身僵硬,颤声道:“淳···儿···呀,你······这是?”
廖化低声道:“对不起,谢谢你。”
过了许久,吴庸依旧保持僵硬的形态,廖化放开木头一样的吴庸,娇笑道:“木头人,昨天是我不对,你不是囚犯,也不是处理公务的工具,从今以后你有你的自由,我不会过多干涉,我做好我的护卫就好了!作为赔罪我答应你一个不太过分的条件!”
吴庸从懵逼中惊醒,激动道:“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
廖化笑着轻轻点头。
吴庸摇了摇手臂,飞快地脱掉了上衣,向廖化靠近。
廖化瞬间满脸通红,羞声道:“流氓!”
下一秒吴庸以炮弹地速度飞了出去,落地后滑行三丈远,晕过去前吴庸心中狂嚎【不是你说什么条件都可以吗?我昨天没睡好,早上忙了一早上,浑身酸痛,想让你给揉揉肩,捶捶背而已,至于吗!!】
然后卒!
就这样吴庸正当理由的翘了两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