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刚进家门便被老爹,一把揪住拉到没人的一边,低声道:“隔壁关押的人是谁?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吴庸一脸得意:“咳!老爹你听好喽,那可是讨黄巾主帅,北中郎将卢植,卢子干,在他的率领下黄巾被打得节节败退,落花流水哇,但是!在你英明神武的儿子率军下,讨贼主帅什么的,挥挥手便灰飞烟灭,在睿智无匹的我带领下,卢植大败溃逃,最终被生擒活捉!”
吴庸摆了个造型,一脸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怎么样,这个梗绝对够您老吹上三年!”
吴老爹面色发白,颤声道:“真是那个九江太守卢植?!”
吴庸一看,呵,瞧您激动的,在您儿子的传奇中这只是轻巧的一笔,毛毛雨啦!
“是卢植没错的,九江太守嘛我不清楚,听说是的,二三十年前的事儿了。”
吴老爹跌坐下来,拍着大腿哀声道:“造孽啊,造孽!真的是啊!”
吴庸懵然【什么鬼?】
吴庸将老爹扶到亭子的石凳上道:“别激动老爹,让我捋一捋···蛋!我这睿智的大脑也搞不清您为什么这样,怎么样这是?”
吴老爹哀声道:“儿啊!那卢植是你外公啊!”
晴天霹雳!吴庸被雷得外焦里嫩,【什么跟什么?】,我需要静静,不管静静是谁,我现在很需要,在线等得着急。
吴庸揉着眉心,一圈一圈,他急需捋一捋,要冷静思考【第一这不是在演狗血剧,确定不是;第二老爹是不是已老糊涂,四十来岁,身体倍儿棒,确实不是;第三自己是不是做梦,掐了自己一下,真痛,娘的掐肿了,又确定不是!】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我要重新再进一边大门。
······
呸!肯定不是,那就只剩最荒诞,狗血的百年难遇的剧情了。
“爹!您老好好说,我有点头晕!”吴庸甩锅。
吴老爹哀叹道:“这事啊要从你娘身世上说起,你娘是私生女,九江太守醉酒后所生的私生女,虽不是嫡女,确实长女,按理比庶出之女要高贵得多,可是他们士族豪门就是如此,卢植的卢家与其他大族联姻,卢植新婚前一个月若闹出这样的丑事,那么于卢家颜面何存。
于是卢植不得已只能将怀有身孕的腊梅她娘偷偷养在外面,到后来你娘出生了,可与卢植联姻的世家女也身怀六甲,最后还生了个儿子!就这样卢家更不能让这桩丑事暴露于人前。
本是要私密处死你娘他们娘俩的,不过卢植还算有点良心,力保了下来,给了一大笔钱让你娘他们母女远远的消失,卢植那年也便给你娘取名腊梅,苦寒之中依旧顽强开放的腊梅。
此后他在暗中默默打探并接济腊梅她们母女俩,请人教你娘读书识字,习礼,在这一块儿丝毫不亚于世家大族之女,全当是补偿她们母女,直到你外婆去逝那一年,你母亲才见到卢植,知晓了这一切。
但你母亲不能接受这一切,认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做父亲,不管不顾她们母女近二十年的父亲!于是你娘她带着一个忠仆跑了!
再之后遇上了强盗,遇上了你爹我,最后我们相爱了,成亲生子,可因为盗匪兵祸,你被人偷走了,你娘她最是不能接受这种骨肉分离,于是身子逐渐垮掉了,我们也就没能再有个孩子,再之后你就知道了···”
吴庸懂了,为什么自己学习礼仪的时候,见诸侯礼都有学过,就差宫廷礼了,敢情原因在这儿,为什么老爹吹嘘娶到娘吹了大半辈子,这是真的大家闺秀哇!
一流世家长女你怕不怕,吹到死没毛病。
要说有钱娶个三流的世家庶女也不是不可能,但要说娶卢家这种一流世家女,你也就梦一梦,区区一商人,老爹是农籍,那也没可能,世家女一般宁愿养到老如果没合适的联姻对象,实在嫁不出去了改娶个低一级的女婿。
高贵的世家血脉流到苦哈哈里去,那是耻辱!
所以老爹只能吹嘘自个儿娶了个大家闺秀,不说娶了卢氏之女,一来母亲不想提及这段,二来这会招来祸患!大伙也就以为老爹娶了个家道中落的小世族之家的闺女,没想过他这么逆天!
不过也是,娶个平常的家道中落的小世家闺女没理由会一直吹!
这不科学!吴庸纠结,这么说咱还是世家身份了;呸!这年头以娶一方为主,还是苦哈哈,而且咱是穿来的这没得说。
吴庸一想也是蛋蛋的忧伤,娘的这孝行天下啊,这么一波算来咱真的是不忠不孝的人,大反派,无耻之徒,爹娘恨不得掐死自己的那种。
吴庸望天长叹,半响之后浑身一震,用极具诱惑的声音道:“爹啊!听你一直卢植卢植的,您也是很尊敬隔壁那位嘛!”
吴老爹白了一眼儿子道:“他让你娘受了那么多苦,叫我如何尊敬?!”
吴庸笑了,循循善诱道:“爹啊!你想不想为娘出口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
吴老爹目中精芒一闪,随后又惶恐:“这不行,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岳父,这么做不合孝理,要遭天谴的。”
吴庸诱惑的话语再次响起:“难道爹你对娘的感情就只是这样吗?娘那么温柔,美丽,善良的女子,竟然有父亲抛弃了她,娘她英年早逝,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他若不抛弃娘,娘如今肯定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活着。”
吴老爹目露凶光,沉声道:“我对腊梅的感情虽死无憾,何惧天谴,你说得对,若不能为你娘出口气,我还算男人吗?!可是······”
吴庸呼了口气【还差一步!爹啊咱没说若娘没这档子事儿,哪有你的事儿!】
他挥手打断:“没有可是,我都想好了,您附耳过来······”
吴老爹附耳听吴庸的计划,惊声道:“这不好吧,太卑鄙了吧。”
吴庸佯装生气道:“是不是爷们儿?想不想给娘出气,磨磨叽叽,干不干?!”
吴老爹狠声道:“干!你来安排!”
吴庸笑了,成了!然后爷俩嘀嘀咕咕好一阵,击掌为盟,相向反身离去,说不出的悲壮。
廖化看着吴庸过来,问了句:“你们在嘀咕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吴庸呆若木鸡,抱头痛苦道:“我怎么当时这么想,简直不是人!”
抬头悲戚道:“淳儿,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廖化点点头:“没见过比你更怪的人了。”
吴庸啊了一声【好想死!就是知道是这样,听了那个故事后我的第一想法是找个乐子,怂恿老爹去收拾一波卢植······】
虽然有为娘报仇的想法,可沉下来一想,自个找乐子占了绝大部分理由。
【为了爹你不掐死我这个不忠不孝的儿子,原谅我坑一把爹,全是为了娘啊!】这是吴庸心里的一句话。
卢植喝着茶,突然背后一凉,打了个冷颤【入秋转凉了?】卢植纳闷。
······
王河很忧伤,作为一个忠仆,明明应该为能与主家一起同桌吃饭而感到荣幸与激动的,可他却无比想念王可,吴氏三兄弟那桌。
这饭吃得有些诡异啊!老爷明显的心不在焉,频频出神,吃啥都不知道了。
少爷也是魂不守舍,云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坐的那两位,有种莫名的气场在形成,王河只敢吃着白饭。
翠儿依旧如常,熟练地往吴庸碗里夹菜,吴老爹曾言,很多时候都是她给吴庸惯的。
廖化也不甘示弱,可她旁边隔了个吴老爹,她时不时还要兼顾老爹。
“元俭姑娘,公子他不喜欢吃葱的。”翠儿一点点夹掉廖化给吴庸夹到碗里的葱煎蛋。
廖化微笑道:“翠儿姑娘真是体贴某人啊,但别惯着他,挑食可不好,可是在改正他的坏习惯。”
翠儿笑道:“不喜吃葱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啊要学会宽容些,为公子好,就要尊重他的习惯。”
廖化摇了摇头,轻轻笑道:“这不对,不好的习惯就是要及时改正,这样才能进步,是不是呀吴子恒?”
吴庸依旧神游天外,廖化眉头微跳,悄悄地在桌下踢了这货一脚。
吴庸惊醒:“啊!什么?吃饭,哦,吃饭,咦,我不吃成块的葱啊,翠儿你忘了?”
翠儿噗呲一声笑了,廖化目含微怒,冷意连连的看向吴庸,闷闷地吃饭。
吴庸哀叹【这是怎么了?!】
然后狠狠地看向王河,【这是怎么回事?!】
王河泪奔【我这是吃白饭也躺枪。】
只能做出一副我也不清楚的表情,王河暗想【原本那桌我是老大,所有人都要看我的脸色吃饭,到了这桌成了老幺,完全看人脸色吃饭,苦哉!】
此后吴庸继续神游,一顿饭在一种沉闷诡异的气氛中结束,王河吃了一肚子栗米饭,最终感叹,元俭姑娘可真能吃呀······
“元俭姑娘,你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的。”翠儿柔声道。
廖化淡淡道:“没关系的,洗个碗而已,况且这是应该的。”
翠儿擦干双手笑道:“不是说这个啦,我是说我与公子的关系,元俭姑娘其实完全无需在意的。”
廖化扭头,翠儿柔柔笑道:“看得出来,元俭姑娘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公子才会那么喜欢你,而你也喜欢公子!可对我来说子恒是我世界的全部,而他的世界里却没有我。”
廖化起先有些害羞,而后一愣。
翠儿苦笑道:“在子恒眼里我是朋友,是家人,姐姐或者妹妹之类的,我不想这样,所以一直叫子恒,公子或者少爷,就算是当侍女,我也不想他真的当我是姐姐······”
廖化紧张地看着翠儿:“你是喜欢那家伙吧?”
翠儿笑道:“是啊!喜欢,从他救走我的那一刻起,可是我没想过跟他在一起,我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在他身边看着就够了。”
随后翠儿撩起右脸留海,廖化浑身一颤:“你的脸!”
翠儿淡然笑道:“所以喽,如果我容貌完好,说不定会和你争一下哦!嘻嘻···”
廖化沉默了【这么说来那家伙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翠儿姑娘,给我说说你和吴子恒的事吧。”
“哎?你想听?”
廖化连连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