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心虚地偷偷走进政务厅,廖化淡淡的声音响起:“早上甩开了我去做什么了?你这样子让我这个护卫很难做啊!”
吴庸干笑道:“哈哈!有点私人的事儿要忙,没出城没啥危险的,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我不是!”
廖化喝了口茶,淡淡道:“去回春堂买了包蒙汗药;你这私事是要做什么?”
“你跟踪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的。”吴庸大叫。
廖化瞥了一眼,轻蔑地一笑,像在说【你这是侮辱了护卫的尊严,我要是跟着你能让你发现?什么时候你竟产生了不在我掌控内的错觉?】
吴庸干咳了一声:“这事儿还不能给你说。”
廖化啪的一声将茶杯放到桌上,闷不做声。
吴庸咽了口唾沫:“淳儿我发现你最近不太对,对我冷冷淡淡的,还没什么好脸色,我是什么地方惹你不开心了吗?”
廖化淡淡道:“没什么。”
吴庸不满:“喂喂喂,好歹让我知道为什么呀,到底是为什么啊淳儿。”
“没什么!”廖化欲言又止。
吴庸一噎,一口气憋在胸口,吸了口气后,一屁股坐至书案前开始审理公文,一言不发。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前来呈送公文的书记飞快地将公文放下,又飞快地跑出去,这大厅沉重的气氛让他们敬而远之。
给最后一份公文盖好章,吴庸将之放到已审的箱子里,一会儿会有人收走再传达下去,青州的这一切都这么高效快速,一级级分工明确。
政务厅,吴庸坐堂之地,其下分政务部,军务部与内务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吴庸将城主府改成四面通达,从外面远远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办公。
其下再分各小部,以前朝廷的那一套完全给吴庸折掉融合了,像元敬敏,便是内务部部长,刘石挂着军务部部长职,政务部则是吴庸领头,内务与政务是交错的,而军政是分开的,所以很多时候元敬敏他们来这忙活,刘石则天天在军营,军务全抛给他司马,一个五十多岁的教书老头。
就这样还没崩,吴庸每每都有种自己太牛掰的错觉······
自从吴先生勤政以来,各部感觉这才是生活,政务其实不多并不多的,吴庸反正半天能搞定全部,而其手下觉得多是因为他们拿着一份要处理的公文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好,往往几个人合计半个时辰才凑出个差强人意的答案,而吴庸是看完就刷刷一写,问题就搞定了。
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绝对是高效能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最重要的是吴庸熟手了,就像当了一波市长,做县长时便不会那么不上手。
而且还能再差么,随便我弄,只要日子比以前好,就是我赢,管他正不正确,吴庸表示毫无压力,就像清河一样,毛病大上了天,吴庸自己都怕,还没有解决办法。
现在清河那坑,战时还能稳住,不!是强的一脸,一旦和平了你试试,如果不解决的话,然而要解决,几年就会爆掉,吴庸表示你丫给我一和平无战事的环境啊!分分钟要被人干掉的情况下要我怎么解决?保持原样更好!
青州吴庸吸取了惨痛的教训,简单来说吧,青州黄巾治下约有一百五十万百姓,二十万黄巾正卒,十余万预备役,不像清河那种坑爹的一比二的军民比,一比五左右,合理了好多!
再细一点就是公田与私田的比例了,清河那坑是七八成公田,囤军时让预备役把田一种,那收获全是军粮!你说打仗强不强,粮草还会缺?!别说税收粮了,吴庸很多时候还给百姓发粮,像养猪养鸡送粮什么的。
青州就不成了,你给一户百姓配头猪试试,把清河野猪全抓来凑数也不够,清河很多政策在青州不适用!黄巾占据的青州地盘,公田也占了五成,吴庸都吓懵了,这世家豪族土地兼并也太牛了吧。
吴庸好不容易宣传新的田地租赁条约,娘的白送没人要,不!是没人敢要,可一听租金两分时反倒抢破了头,娘的牙酸,贱骨头啊。
这样吴庸留了两成公田,预备役也要有活干不是?主要吴庸不打算今年在百姓中征粮食,民心需要稳定一下了,至少要比朝廷做得好不是,私田税一,公田税二,灾年免税这条款一定,万民喊先生万岁的呼声把吴庸差点淹死。
这是白纸黑字条款,做成法规样订了出来,泰山神农坛上立了被碑的,没人会怀疑,其实吴庸想免农税的说,可怕吓到百姓,这需从长计议。
一条条政令下去,吴庸的威望甚至超越了廖化,但百姓敬仰方面始终超不过廖化。
在青州黄巾军民心中是英雄,凭着血汗一点点攒下来的,吴大先生这么一会儿想超过还是很难的,这主要是青州太大,吴庸不可能像在清河一样一处处走着,清河那儿有什么事儿要处理,快马加鞭一日便能送达,而已瞎晃悠问题也不大,当然问题也是有的啦。
所以在这种半公开化的处政情形下,越懂行的手下拿着吴庸批示的公文越觉得先生的强大,特别是元敬敏,他拿着先生批好的公文一看,每每心尖颤动,这么迅速的处理一洲之政,还天天能二嗨二嗨地浪,与廖统领调个情,与街上的三姑婆二大爷扯个蛋,处理政务完全是业余爱好好嘛。
没错,吴大大的勤政在元敬敏看来是在玩儿,对吴大大来说早上九点来,晚上六点归完全是辛苦的一脸,而元敬敏表示他哪天不是六点到,七点归晚上还不时加班加点,而先生大人挑灯夜战的次数十指够数,不!一只手都够了,而三天两头迟到早退。
就像今天又早退了,若不是每次公文都审理好了分类放那儿了,元敬敏敢去掀桌,如今的他已不是那个被先生气一下就吐血的年轻小子了,如今的他已带着沧桑,他已知道先生的套路。
一般不触碰先生原则的情况下先生是很随意的,而先生的原则在他看来是没个原则!反正他是没找到,所以大家都随意吧,别出大篓子就成,反正头儿就是这么不靠谱儿。
······
吴庸和廖化已冷战了几个时辰,虽然很慌很难受,可他这次不打算屈服了,每次都是自己服软,凭什么,这次就算打我也不认输,不能莫名其妙的认怂,敌人尚未出现就跪了,是什么鬼,太憋屈!
廖化看了看一脸赌气的吴庸,叹了口气:“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啊。”
吴庸懵然,【什么意思?说我幼稚?!这能忍,信不信打你,话说咱也才二十岁,不算老啊,孩子气点怎么了,忍了,不打你。】
千变万化最终汇成不说话。
廖化更加心累了,自己到底是多瞎看上了这么个货,幽幽道:“你和翠儿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能理解,你怎么能那么对翠儿,你不能这么对待翠儿。”
吴庸一愣,随后便懂了,低下眼帘道:“原来是这事儿啊!”
廖化气道:“不要这么随意好吗?翠儿她为你付出了一切,那份情义让我都觉得沉重,我自愧不如,我不了解你啊,不知道你不喜吃葱,不知你想问题时喜欢发呆,不知道你发愁时会揉眉心,也不知道你高兴了会不经意挠头。
我比不上她,对她来说你就是全部,而你却没有丝毫回应,你心安理得享受着翠儿的付出,而回报却一点也不价值翠儿的付出,就因为她容貌吗?容貌尽毁所以你看不上她吗?那我呢,除了这张脸外哪一点比得上翠儿对你,你喜欢的仅仅是我这张脸而已!”
说完呼呼喘气。
吴庸呆呆地看着廖化,轻轻地将她散乱的发丝向后,温柔地笑道:“肯定了,肯定是淳儿这张脸最吸引我了,没有这张绝美的容颜我才不会关注淳儿呢?”
廖化气得咬牙,一把拍掉吴庸的手:“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这个······”
吴庸揉着手笑道:“烂人是吧?”
廖化重重一哼,吴庸继续道:“可是啊,现在就算淳儿毁容变成了丑女,我也依旧会喜欢淳儿,此心不变!”
廖化身体一颤,彻底呆住了。
吴庸伸手在廖化额头重重一弹,廖化捂头,这一刻她一点防备都没有,被吴庸弹生疼。
吴庸温柔地笑道:“傻瓜,爱情,喜欢这事儿谁又说得来,道得明,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间心动了,对眼了,就喜欢上了,有时候相处了,自然而然喜欢上了,翠儿姐她喜欢我我当然知道,又不蠢,要说喜欢,还不如说我是她世界唯一的光。
所以翠儿姐眼里只有我,或者与我相关的东西,唉~这事赖我,可这些都是翠儿姐的事啊,这是她的日子,她期望的付出,我接受她的付出,这样翠儿姐才会开心,这像是她的救赎一般,如果哪一天我不再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付出,我不知道翠儿姐会怎样。
翠儿姐在我眼里啊就像是偶像,像英雄,她也救赎者我啊。容貌对于一女子就像生命一般,而她为了尊严与自由宁愿舍弃这一切,让我明白这世上我不孤单啊,看到翠儿姐我才感受到活着的动力啊!
她那么坚强,而我是那么懦弱,她有着目标与理想,而我则是依附她的理想之上活着,依附着老爹,波才,还有淳儿你,你们在我眼里都是憧憬的对象,实现你们的理想仿佛就成了我的理想,我就像寄生虫一般,没有你们,我绝对活得麻木,得过且过。
所以我憧憬翠儿姐啊,也叫她翠儿姐,这和喜欢,爱情不一样,我的世界里也有一颗太阳啊,那个人便是我的世界的光,如果她叫我付出一切,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但这却和淳儿不同的,对淳儿我不想付出一切,我想和你一起,一起共享世界。”
廖化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一把扑到吴庸怀里紧紧地抱住前面的这个人。
吴庸抚着廖化柔顺的长发,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占满。
无声相拥半响,廖化抖动的肩膀停了下来,吴庸柔声道:“淳儿啊,可不可以放开了,力太大,我快撑不住了,腰断了。”
廖化嗔骂道:“笨蛋!蠢货!”然后放开之前故意用力一抱,吴庸捂着腰爬了下去,呲牙咧嘴。
廖化笑得很开心:“傻子!你说你世界的光是谁啊!男的女的?”
吴庸一僵,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细声道:“女的······”
廖化笑眯了眼,可细长的美眸中的冷光让吴庸心里一凉:“是谁啊?叫什么?”
吴庸再次想抽自己:“以前救过我的人,我不知道叫什么!”这时候绝对要诚实,否则绝对会玩儿完。
廖化嗯了声,静静地向吴府走去。
吴庸抽了自己嘴一巴掌,快速地跟上······
······
廖化突然停了下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吴庸一头撞到廖化。
吴庸揉着头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看到双眼眯起看着远处的廖化吴庸感觉不对劲:“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吗?”
廖化双目冷芒一闪,冷笑道:“没什么,一些老鼠不知死活而已,正好今日心情不佳,借此活动活动筋骨吧!你先进府里去。”
吴庸点头,道了句小心些便跑进还有几步的远的吴府,这种时候他一般不去添乱,应该是有刺客,廖化感觉到了,而以吴庸的战斗力过去完全是拖后腿,不!是秤砣,所以他远远躲到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大的帮助。
廖化揉了揉肩膀,骨骼发出一阵阵啪啦的脆响,淡笑道:“好些日子没活动了,骨头都生锈了,希望你们这次能努点力,让我开心开心!”
毕竟是意境武将,战斗的本能与欲望刻入骨血,虽然她喜欢和平,可也同样热爱战斗,特别是心里不舒服的时候。
虽然暗杀什么的往往夜里更加适合,可入夜后的安静也给暗杀带来了诸多不便,所以杀手一般会踩点,计划好夜里最快捷,最安全的行动路线。
三个将面容裹得严实的平民,已经多次在吴府附近晃悠,打扮得像个平民,可身上流露的淡淡杀气和腥气确是很难瞒过像廖化这种意境强者,意境是一个坎儿,人与非人的坎儿,意境之人战力的提升并非最大,像感官,感知一类的提高才是最大的。
所以正面刚,普通意境打两三个普通武境巅峰就很行了,但什么野外追杀逃亡,十个武境在意境面前也是渣渣。
廖化当然没有擒拿这三个探子,她敛藏气息躲到卢植院里的一棵大树上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没有人发现这颗不起眼的树上隐蔽着一个人,巡逻的士卒一遍一遍地走过,丝毫没有异常。
廖化瞥了眼卢植的阁楼,那里面有一尊和她差不多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会放任卢植住在这个院子的原因,这种巡逻对意境之人来说,形同虚设,要潜进去很容易。
可有了里面那尊就不同了,只需要发觉就可以了,巡逻的士兵虽然武力不高,可战阵集结,数百人围死一意境不在话下。
况且意境的杀手真的不多,能练到这个层次,放哪儿都是一方将领,干嘛要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