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温言站起身走了过去。
雷霁轻笑,让开了位置让她坐下,随后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她身边。
“我输了,你喝。”
“没问题。”雷霁淡定自若。
“两位还真是恩爱。”贺明潇狠狠地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温言愣了愣,无语的笑了笑。
这半年,雷霁经常带着她去他的圈子,无论是玩还是做生意,基本都带着她。
一开始大家都误会他们的关系,温言从恼怒的解释,到后来都逐渐无所谓了。
不过雷霁是真的不怕江宴礼找到她。
不对,他是真不怕。
还记得他说过,你要是真的为了他的性命而离开他,就算相遇了,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温言当时问了一句:“你就不怕他知道是你藏的我,他一生气,把你这十三区铲平?”
当时雷霁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像他的做事风格。”
苛官摇骰子时,贺明潇看着两个人问道:“两位准备什么时候回京都?”
“明日。”雷霁淡淡的开口。
“那可真是不巧了,明天南城首富家公子的婚礼,两位是没办法看到了。”
温言顿了顿,南城首富是傅家。
两个月前傅景州和唐吟吟回了南城。
傅景州就是傅家的独生子,原来是回来结婚的。
傅景州的婚礼,江宴礼势必会来参加。
温言愣神之际,雷霁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大还是小?”
温言回过神看了一眼嘴角带着笑意的男人。
“大。”她毫不犹豫随口说出了个大字。
骰盅打开后,两个五点一个六点,温言猜赢了。
“温小姐好手气。”贺明潇身边的侍者倒上了一杯酒,他也爽快,仰头一饮而尽。
“贺先生可有多余的邀请函?”
雷霁的声音蓦地响起。
温言皱眉不解的看向他。
雷霁低笑,缓缓轻身靠近她:“我想看看温小姐会作何选择。”
“雷先生的玩心还真大。”温言盯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眸狠狠瞪了一眼。
“雷先生有兴趣去参加?”
“当然,南城的首富,能结识一下,也是好的。”
“那行,明日我派车来接二位,两位随我一同即可。”贺明潇挺兴奋的,他虽在南城地位也不低,仅次夏家之后,但是和傅家还有夏家并不熟络。
一个人去参加也挺无聊的,这下有人作伴了。
回去的路上,温言一言不发,心里窝着火。
雷霁调笑道:“这就生气了?”
“雷霁,你过分了!”
“哦。”
温言:“……”
“人家好歹为你伤了腿,听说这半年他身上的戾气重了不少,腿伤恢复的不太好,你不想亲眼看看他到底好不好?”雷霁挑眉。
“不想。”温言皱着眉,双手捏着衣服布料,张口就是反话。
实则这半年她多次向雷霁打听江宴礼的事。
雷霁自然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并没有再接话。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这半年,她拜托雷霁查清楚江祈闻所有的底细,为了以防万一。
雷霁摩挲着大拇指的甲盖,眼神晦暗,隐晦的情绪让温言捕捉到了。
“他是做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你能保证我告诉了你,你必须冷静吗?”雷霁抬眸认真的看着她。
温言笑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不是从前无忧无虑只知玩乐的温言了。
“你说吧。”
“还真查到了些不好的事。”雷霁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姗姗开口。
“关于你父母的死,江祈闻才是幕后真正的主谋。”
温言瞳孔骤然紧缩,睫毛狠狠的颤了颤,她无措的舔了舔唇,眼底猩红一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衡和杨妗霜不过是被他利用的棋子,温家倒了,江祈闻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以温家在京都的地位,是能影响他回国后的发展。”
“他借势为温衡和杨妗霜出谋划策,虽然都不是他所为,但是温氏和车祸都是他一手策划,再由温衡和杨妗霜执行。”雷霁凝眉。
温言听后好一会慌乱的转身,面相窗外,眼底情绪绝望,眼泪夺眶而出。
许久后,雷霁才听到温言低低的啜泣声,看着她止不住颤抖的双肩,他将人捞进了怀里,轻声开口:“哭出来吧。”
温言咬着唇,没有哭出声,车内只有她抑制不住的浅浅的哭声。
她还记得当时所有的证据是江宴礼找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一早就知道策划一切的人是江祈闻,但是他不仅没有告诉她,也没有把江祈闻的罪行公布。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那种痛苦绝望和悲伤到了极点深处,痛的她根本无法表达出来。
江宴礼啊江宴礼,你是一个孝子是贤孙,却不是一个好男人。
江宴礼不动江祈闻,温言可以理解,可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瞒着她!
那可是害了她全家的仇人啊!
温言紧紧攥着雷霁的衣服,最后一度哭到昏厥,怎么回的酒店都没了印象。
她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许是哭的太多,缺了水,给渴醒的。
她坐在床边,木讷的起身打开单间的门,走到外面倒了一杯水仰头一口气喝光了一杯。
“醒了?”
她回头便看到雷霁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嗯。”温言淡淡的应了一声。
“饿不饿,给你叫点吃的?”
“不用了。”温言摸黑走到沙发坐下。
雷霁轻叹了一声,打开了客厅最微弱的灯。
“你说江宴礼为什么瞒着不告诉我?是怕我杀了江祈闻而导致他的奶奶接受不了出什么意外?”温言耷着眼皮,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雷霁在他身边坐下:“也许有这部分原因,也许也是在等一个契机。”
温言轻哂:“能等什么契机,他要是想杀江祈闻,早就动手了。”
“明天不是要去参加婚礼吗,早点休息吧。”温言起身,像没事人一样,淡定的说完就回了房间。
这后半夜,她哪还睡得着。
直到天蒙蒙亮,她又一次从房间出来,外面却站着两个陌生人。
“醒了,我特意叫了造型师,先去洗洗吧,待会贺明潇的车就要来了。”
温言沉默的点了点头,折回房间简单洗了个澡,出来后很安静的坐在镜子前任由造型师在她的脸上和头上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