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的脸色本就难看,在看到李九安手里头玉佩的一刹那,险些绷不住,可为了皇家的颜面,他开始强忍着自己的怒火:“莹华,朕记得并没有赏赐给你这个玉佩,你且解释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莹华在听到李弘的话以后,愣了一下,要是放在往常,李弘早就要对自己严加拷问,可现在竟然好声好气,她心里头实在是疑惑,目光便去落在了李修竹的身上,只见李修竹给了一个眼神,她的心里也就明白过来。
她赶忙哭了起来,显得自己万分委屈:“父皇的确没有给过儿臣玉佩,就连儿臣也不晓得玉佩到底是怎么来的,只是……只是……”
李莹华哭哭啼啼的不肯言语,这让李弘的眉头更加皱成了一团:“只是什么?”
没想到,李莹华看了眼李九安,随后哭得更加大声,紧接着就跪在了地上,仿佛自己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儿臣不敢说!”
李弘叹了口气:“你只管说,万事有父皇替你做主。”
得到李弘的这句话,李莹华抿了抿唇,这才开了口:“太子皇兄莫名其妙就带人闯了进来,儿臣说就算要搜宫也应该先禀告父皇才对,可太子皇兄丝毫不听儿臣言语,直接让侍卫搜宫,儿臣不得不疑心是不是太子皇兄嫁祸给儿臣的。”
李九安哪里想到竟然会被人倒打一耙,他的脸色沉了下去,对着李弘毕恭毕敬:“回禀父皇,儿臣收到密信,说莹华的寝宫出了盗贼,儿臣担心福儿的玉佩也被贼人偷窃。”
尽管李九安并没有直接说玉佩在这里,可为了公主们的安危,搜查后宫也是人之常情,可李修竹偏偏留了一手:“父皇,既然都有猜测,不如叫太子把他的玉佩拿出来,要是在身上,那莹华的宫里恐怕是真得出了盗贼,太子此举也算是益举,也算得将功补过。”
李修竹的话一说完,李九安便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哪里还有自己玉佩的踪影,分明就是入了他们的圈套。
赵白臻见李九安的脸色惨白,心里头便明白了七八分,赶忙把自己怀里头的玉佩拿了出来:“皇上,今儿在宫门口遇着了太子哥哥,为了定亲,他便玉佩给了臣女,三皇子突然说起来,太子哥哥也不好开口要回去。”
李修竹哪里想半路杀出来个赵白臻,恨不得直接把她撕碎。
可李弘的脸色却倏地好转:“如此说来,莹华的身边是真的出现了贼人,上次的婚事已经闹出了太大的动静,这一次,朕必须要把后宫肃清一场才行。”
李莹华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半晌说不出话来,玉佩是她偷来的,要是李弘真得彻查下去,到最后所有的责任还是她的。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玛瑙反而把翡翠给提了出来:“皇上,公主,奴婢方才看见翡翠在院子里头鬼鬼祟祟,怀里头还抱着一堆东西,奴婢担心,便把她带来了。”
话音一落,翡翠怀里头的首饰便全都掉了出来。
李莹华看清楚以后,直接瞪大了眼睛:“这是……这是……我母妃的遗物……”
“翡翠,我素日里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够偷我母妃的东西……”她说着,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她只留给我这些……”
李修竹同样是二丈摸不着头脑,不过,见李莹华哭得这般上心,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李弘虽说清楚事情不可能会有如此巧合,可事关皇家颜面,他不能声张,也不敢声张,这会子既然有人推了个替罪羊出来,那他自然也就借坡下驴。
他怒道:“福儿的玉佩,莹华出事,是不是你干的?”
翡翠一直垂着头,叫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她闷声应道:“是,全都是我干的,李莹华处处欺辱我,动辄打骂,我早就受不了了,本想着在大婚之日除掉她,没想到她福大命大,我只能又把福娇公主的玉佩偷过来,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交待完自己的‘罪行’,翡翠便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冲向了一旁的柱子,鲜血从她的额头流了出来,她也很快倒地。
这一幕吓坏了李莹华,同样,也让她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到了李柠溪的头上。
且说外头为了李柠溪的清白闹得天翻地覆,可她在齐安宫更是热闹,虽然李弘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出,可想来见她的人自然还是会想办法的进来的。
“我倒觉得你用不着把玉佩的下落告诉皇兄,这样只会连累了他。”李柠溪往自己的嘴里头扔了一颗葡萄,抱怨道,“我已经让君誉去查过了,火器厂是三皇兄的手笔,可凭着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尽可能把事情推到皇兄的身上,再加上皇兄为了我,会极力去找玉佩,反而会更加中了他们的圈套。”
元夜听着李柠溪这些含糊不清的话,伸出手,给她擦了擦嘴角的那些葡萄汁水,他怎么可能会不晓得这其中的故事,可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李柠溪的安危更重要。
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从墙角便落下一个人影来,李柠溪皱紧了眉头,叫元夜藏到了自己的床底下。
尽管元夜的心里头万分不满,可为了李柠溪,他还是忍了下来。
等李柠溪看清来人的事情,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脸上满是不欢迎:“国师还真是胆大,父皇已经明令禁止有人出入齐安宫,国师竟然还敢过来,就不怕我叫人去告诉父皇,到时候叫国师吃不了兜着走。”
自从李弘把启明跟李柠溪的婚事定下以后,便叫启明干了许多不属于他的差事,成日家东奔西跑,他这么聪明的脑子,自然能够猜出是李柠溪的哪句话触动了李弘,为了拖延婚事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臣可是特意来替公主解围的,难道公主不想知道火器厂的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