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婷感觉到头昏昏沉沉的,很疼。她想,自己这是在哪里?她明明记得,自己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夜里2点半,街上连个鬼影也没有,因此她走得很急,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路灯几盏亮着,几盏暗着,春日的街道,仿佛还浸着寒气。她一溜烟儿的往前走,似乎听到了身后有些动静,但根本就没在意。
然后她就搭电梯上楼。
电梯门开,她心里还想着明天中午约了同事吃饭,心想去吃点什么好,不能太贵了,但也得让对方吃得开心。想着想着,她就走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刚要按向墙上的灯,同时顺手关门。突然间,那门仿佛被一股很大的力量牢牢抵住了。
洛婷一愣,一下子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全身发僵,完全动不了。
然后,她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门口映进来,几乎和自己,紧贴在一起。
而她立刻也感觉到了。
感觉到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
……
洛婷猛的睁开眼,首先看到了一片非常惨淡的光线,然后是熟悉的房间、天花板、床……灯光是床边的台灯发出的。
她的脑子还糊涂着,像是被人灌进了几斤浆糊,迷迷糊糊地想:所以,刚才,是做梦吗?梦到了在家门口,被人闯入。
她刚要松一口气,伸手揉自己的脑袋,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是被绳索绑住的,绑得很紧,根本动弹不了。
她全身剧烈一颤,彻底清醒过来,同时看到,自己的一双脚踝,分明也被绳索给绑住了。
不是做梦……
居然不是做梦!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一只被捆住的木偶,脸色煞白。
猛然间,她就像是被电了一下,给惊醒了。
她察觉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看到床边放着张板凳,板凳上坐着个人。他戴着鸭舌帽,穿一身冲锋衣,双手戴着手套,拿了把匕首,似乎正非常感兴趣地看着她。一抹灯光打在他身上,露出清秀的五官。只是那双眼却藏在帽檐下,隐隐有光,让人看不清楚。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恐惧的时分了。
洛婷全身都开始发抖,巨大的惊恐像是一只黑色大手,捏住了她的心脏,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即将发出嘶哑的呼喊。可就在这时,那人身子往前一倾,那把匕首,就抵在了她的喉咙上。洛婷泪流满面,却不敢动了。
“嘘……”他几乎是温柔地说,“我只是要跟你说几句话,不会伤害你。我就会放了你。答应我,不发出声音,不然我只能……”
洛婷流着泪,连忙点头。他满意了,放下匕首,双臂搭在膝盖上,十指交握,认真打量着她,仿佛在打量什么心爱之物。他又皱了一下眉,说:“唔……该从哪里聊起呢?要不,就从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说起吧。”
洛婷一呆,讷讷不言。他却非常耐心地看着她,眼睛里又带了笑,哄道:“要说哦。不说的话,我会很生气。我一生气,就会伤害你。”
洛婷呜咽起来。
他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又哄了几句什么,洛婷终于渐渐止住哭泣,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讲述。
……
殷逢的家,尤明许虽然来过好多回,但真要在这里住下,还是挺有陌生感的。
一进别墅,殷逢就从涂鸦手里接过箱子,上楼。尤明许跟着他,一直走到主卧门口,他看她一眼,把箱子拉进去。
尤明许低头笑笑,跟进去。
主卧自带个衣帽间,别说,这家伙的衣物、鞋什么,还挺多的。殷逢又转身看她一眼,把一边衣架上的东西都拿走,然后替她把箱子打开。
尤明许说:“我自己收拾,你去吧。”
殷逢搂着她亲了一口,这才离开。
他下了楼,尤明许手里拿着衣物,转头望着好大好大的主卧,今后就要和这个男人一起生活了吗?同睡同起,同吃同喝。
不过,以前他们俩不也这样吗?只不过以前没睡在一张床上。这么想着,又没什么可以彷徨的。万一两人吵了架……尤明许想了想,不由得笑了,她怎么觉得,涂鸦、小燕一定会帮自己,陈枫谁也不敢帮。冠军……说不定也是站在她这边呢?
等她收拾完,日头也偏西了,她下了楼,看到殷逢和他们几个都在。客厅也是超级大的,殷逢坐在张单独的沙发里,拿了本书在看。这时候倒是满身的书卷气,看着完全就是个作家。
小燕和冠军,头靠着头,躺在沙发里,一人手里举了个手机,嘴里说个不停,应该是在打游戏。
陈枫反倒是最像主人的一个,他坐在沙发后的一个工作台前,面前堆满报表和文件,戴了副金丝眼镜,应该是替殷逢在打理公司的事。
涂鸦在看电视,尤明许瞟了一眼,倒是高兴——他居然也在看她正在追的雷剧,那么憨个汉子,坐在沙发里,双臂搭在腿上,看得很专注,脸上带着微笑,眼睛放光。
尤明许走到涂鸦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一起看。涂鸦立马坐直了:“老板娘。”然后把遥控器交给她,尤明许抬抬下巴:“就看这个。”
涂鸦眼中闪过惊喜,于是两人一起专注地看。
小燕也注意到尤明许来了,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姿势不雅,起身坐直了。冠军却动也不动,继续一个人占着一长条沙发。
殷逢从书后抬起双眼,看着女人,如今她就真的活在他的眼皮底下了,他感到心头一阵舒畅,喊道:“阿许。”
以为她会起身到自己身边来,她是他的女人,不是吗?结果尤明许看都没看他一眼,“嗯”了一声,继续和涂鸦一起看电视。两人一起笑了,又一起冷着脸皱眉,然后尤明许说了句:“卧槽,好白莲!”涂鸦点头:“嗯!气死了!”
殷逢丢掉书,走到尤明许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肩,尤明许眼睛还盯着屏幕,顺势就靠到他怀里。殷逢心里那一点点被冷落的微酸感,突然就被她这个小动作给治愈了。身为一名无论文学素养和品味都很fashion的高级知识分子,殷逢是没什么心情看这种电视的。不过,这样靠在她的身边,摸摸她的头发,闻她的味道,感受到她的顺从,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