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刚迈出去的脚步又退回来,她当然要知道陈江科怎样了。
她还要告诉陈江科,她准备嫁给他了,让他养好身体,她会在家里等着他。
她又回到门口,隔着门缝,萧静面无表情的问:“陈江科怎样了?”
乔誉:“……”
萧静见他不做声,吃着饭脸色还阴沉着,这样生气吃饭,容易肚子胀气,他是怎么吃下去的?
她等不急,两步走到乔誉跟前,大声问:“大司马,你何必刁难我们这等小民?陈江科不过是一届文人,用得着你这样费尽心机对付?”
乔誉冷不丁的抬眼瞥了她,随即放下碗筷:“我怎么对付他,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不想见他,大可离开这里,放心,门口的人我让人知会一声,没人会拦着你,想走自己走!”
萧静深知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今日她若敢出这个门,那陈江科有没有命活到明天,皆是未知。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他,你还要我自己走?”
乔誉冷着脸问:“这一次,我给你选择了,要不要留下,你自己决定!”
萧静气恼着:“你拿陈江科逼我,让我怎么决定?”
乔誉嘴角哼了一声:“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着不经意间看到她唇边依旧肿着,想到之前在长廊下的冲动,他转而移开视线,端起碗筷打算继续用膳。
“出去,看你心烦!”乔誉烦躁驱赶着道。
萧静见他的确烦她,甚至不想多看她一眼,眼底的恨意只增不减,可她没见到陈江科是绝不会离开。
她直接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吃东西。
乔誉见她坐在身边,眼底一凉,神色阴沉几分。
他目漏凶光瞪她,言语无情的要挟:“是想我叫人把你丢出去?”
萧静被他瞪的吓得一激灵,她能感觉到此时的乔誉很危险,如果她再待下去,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但要保证陈江科的性命,她必须要壮着胆子与他详谈。
“大司马,您就算丢民女出去,民女也会想办法把该说的话说完!等我说完,大司马您再思量民女这么做有没有错?”
乔誉随意夹了口菜,放在嘴里,嚼了嚼,没理会她。
萧静抓住机会起身跪下禀道:“大司马,陈江科曾经做过的事相信你也有所耳闻,他曾经助南益击退夷越,论智谋他属年轻辈郎君中麒麟才子,论学问在当今恐怕没几个郎君能辩论过他,此等人才杀之可惜,民女觉得,不如大司马招他回商阳,让他为大梁效力,岂不是羡煞各国,这样比杀了他更有用?”
乔誉一听,眉眼轻眨了下,随即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瞬即逝,用得着你说?
“你说甚是有理,可是把他带回商阳,供他官职,给他住处,还要顶着五大家族的压力使用他,用这么个人,处处被人掣肘,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要付出比用他更多的代价,虽然是个人才,可我身边不缺人才!”
他说的没错,这两年由于他施政有功,多少有能之士慕名去投商阳乔府,如今在他的麾下,恐怕有几百甚至上前门客,陈江科去商阳不过是千黍一粒,沙尘之士罢了。
但哪怕有一点机会,萧静还是要为他争取,他因她伤的那么重,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她卑躬屈膝的朝他福礼:“回大司马,拒民女了解,如今五大家族权臣年迈,有能者甚少,朝中似乎缺少贤臣……”说到这里,萧静顾虑的看了眼乔誉。
见他没有怪她枉议朝政,屏住气息继续道:“而陈江科等人并非他一人,只要大司马放过陈江科的性命,我试着去劝说他,让他归到你的麾下,还有他的那群有能之士的朋友们,到时为大司马分忧解难,也是他们之福。”
乔誉再次放下筷子,装作认真思量着,但表情里仍是透着不情愿。
萧静看他愿意想了,但又不太愿意的撇了她一眼,连忙趁热打铁:“若是大司马觉得还有什么需要民女做的,可以请说,若是萧静能办到,也会全力去做!”
乔誉扭过头看向她,随口一问:“哪怕让你退掉和陈江科的婚事?来伺候我?”
萧静一怔,倏然抬头,正好四目相对,乔誉眼中的情意难以掩饰,似乎跨越了两年之久的思念,相互依恋,他的眼中似乎有个吸盘,深深的凝着她,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萧静似乎感觉周围的空气在生热,脸也被他看的发热,随即移开视线,低下了头。
乔誉见她犹豫,脸上的怒气升起,他微怒道:“你不愿意赶紧出去,别在我这儿耽误用膳!”
说着乔誉放下碗筷,背过身不再看萧静。
萧静跪着低下头沉默片刻,她明知道他这是趁机提出过分条件,她却不知该怎么拒绝。
几息,乔誉没等到她回应,不想继续同她在一个屋里待着,率先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早膳和午膳皆是被她破坏了,真是扫兴!
等他走到她身侧时,“等等……”地上的萧静终于开了口。
乔誉停下了。
萧静低声问:“是不是只要我退婚,你就会放过陈江科和我家人?”
乔誉走到她身侧,低眉看她头顶:“这是刚才的条件,如今改了,现在我不仅你要和他退婚,而且你还要跟我回商阳,一辈子为奴为婢不准离开晖明殿!”
萧静一听,恼的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她不该犹豫,更不该松口,她低下头不想再被他羞辱,还是再想办法离开吧。
乔誉似乎看出她的意图,嘴角一冷笑:“若是再犹豫,条件继续加……”
萧静迎上他锐利的眼眸,真的没有半分可谈之意,在这儿,所有的事是他来定,他说的算。
她一咬牙,应道:“好,只要我跟你回商阳,是不是就可以放过陈江科和我的家人?”
乔誉认真道:“是!”
萧静伸出手掌,面对他:“咱们击掌为誓!”
乔誉看了眼她白嫩的小手,并没有和她击掌,反而轻蔑一笑:“无聊!”
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