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我用不着你担心!”宫冥夜脱口而出,语气森冷。
话落,见沐锦绣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小脸苍白,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终究没有说道歉或者安慰的话,只是冷酷地别过了头,在方才的位置上坐下,不再看她。
沐锦绣轻轻一颤,委屈地咬着下唇,双眸泛着水光地盯着宫冥夜的侧脸。
见宫冥夜始终不再看她,就好像她不存在一般,她神色黯然地回头,垂着头暗自垂泪,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滑落,啪嗒啪嗒地滴在她的手背上,心里对白木兰的恨意更深了。
白木兰,我恨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皇甫嘉怡瞧见她委屈的模样,心里的鄙夷更胜。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宫冥夜对她不是那方面的感情,她还眼巴巴地贴上去,在他身边缠着绕着,这不是自己犯贱是什么?
眼眸转了转,皇甫嘉怡暗道,看来传言什么的,真的是不可信,就连她家皇兄的探子打探到的消息,也有不准确的时候,被传言左右了。
只是,想着想着,皇甫嘉怡心头有些疑惑,宫冥夜既然不喜欢沐锦绣,又缘何要解除与沐挽卿的婚约,还和沐锦绣走得这般近?常理推断,他该是喜欢沐锦绣的才对,可事实不是这么回事……
眼神漂移间,见皇甫圣华正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宫冥夜和沐锦绣二人,皇甫嘉怡皱了皱眉,将脑袋凑了过去小声地问:“哥,你看什么呢?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
皇甫圣华闻言脸色倏地一沉,回头瞪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别乱说话!”
他要喜欢,也不会喜欢上这种全身上下都透着做作和虚假的人,而且他也不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女人,倒是另外那个和诸葛无为关系非常的女人他还比较感兴趣。
想到什么,皇甫圣华目光一闪。
上次他们是在武夷城外相遇,而诸葛无为当时也在武夷,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是从武夷城出来,那她……她和诸葛无为那时候是不是在一起的?一起调查云龙山庄灭门大案。
如果是,那她为何会单独一人回来,诸葛无为没有与她一道。
看诸葛无为对她有些在乎的样子,按理说不会让她一个人走才是,他们两人到底是何种关系?她和宫冥夜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她好像和太多不寻常的人有瓜葛……
皇甫嘉怡见皇甫圣华若有所思,不敢出声打扰他,便一个人瞅瞅沐锦绣,瞅瞅宫冥夜,实在无聊了,便瞅了瞅附近的灯笼,看上面的灯谜。
皇甫圣华想着,蓦然想到一件事,木兰姑娘,木兰……他收到的密信上面,可是提到过白木兰这个人,莫非便是她?
皇甫圣华心中惊了惊,眸中有诧异闪过,但随即便镇定下来,惬意地靠在了椅背上,眸中闪过玩味。
事情,似乎有些有趣……
台下的众人见诸葛无为和弹琴的斗笠女子走了,又见台上的几人都在那里潇洒地坐着,而有几个下人装扮的人已经开始收拾桌子和灯笼,似乎不会再有才艺表演,心头有些不舍地转身离去,暗自在脑海里回想方才的所见所闻,当真震撼难忘。
人潮开始散开,皇甫圣华瞅了瞅房门紧闭的逐风斋,忽然站起身来,弹了弹身上的衣袍,语声潇洒:“妹子,走吧,该回去歇着了,若饿了,我们便去别家酒楼吃吃喝喝。”
皇甫嘉怡不怎么想走,觉得那些灯笼真是好看,但又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坐着,想了想起身从架子上摘了两个她喜欢的灯笼下来,对那些正在收拾的人道:“这灯笼我能拿走吗?”
有人回她:“姑娘若是喜欢,可以拿走的。”
“谢了!”皇甫嘉怡嘴角一勾,跟在皇甫圣华身后下了台阶,从方才起便隐身百姓中,一直耐心等着二人的王聪随后跟上。
人潮散去,空气突然便安静了许多,宫冥夜听着身旁的抽噎声,烦厌地蹙了蹙眉。
站起身,他对一旁的何驰吩咐:“何驰,你送她回去!”
说罢抬脚快步下台,跟随离开的人们迅速离去。
沐锦绣闻声一愣,抬起泪水汪汪的眸子看去,便见宫冥夜真的打算扔下她走,不由紧跟着站了起来,想要开口喊他,但嘴张了张,终是将话又咽了回去,双目含泪地望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在模糊的视野里消失。
太子哥哥……
逐风斋里,进了门后云惊华便站在大堂中央,等着随后进来的诸葛无为安排,因为她发现大堂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别说吃饭,就是想要喝水,恐怕都没人会回应她。
她回身淡淡地瞅着靠近的人,问:“人呢?丞相大人可莫要是在说笑,我可是没看见有人招呼,做菜的师傅在吗?”
诸葛无为淡笑着看着她,道:“木兰姑娘随我来便是,等下自然有人前来招呼,木兰姑娘想吃什么尽管点。”
秀眉微微蹙着,她跟在诸葛无为和青叶身后进了一间房,然后在墙角的位置,青叶上前拉开了暗格,露出藏在其后的一道升降梯。
梯子甚是宽敞,大约能容几人站立的样子,就是诸葛无为坐着的那种轮椅放进去,也还有多余的空间供其他人站立。
诸葛无为对她笑了笑,还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木兰姑娘,请。”
她扬眉,走了进去,诸葛无为随后跟上,然后青叶拉动绳子将他们二人送到了二楼。
光线变暗后又明亮起来,眼前似乎是一扇门,门后是橙黄的灯火。
诸葛无为伸手一推,露出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然后推着轮椅走了进去。“木兰姑娘请进。”
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间,抬脚走了进去,她才刚走出没几步,诸葛无为抬手一挥,她感觉有风从周身拂过,然后她身后的门便关了起来。
她扬了扬眉,心里不是很诧异,她早就知道诸葛无为深藏不露深不可测,功夫不知道比她高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