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七百五十三年,西夏元年二月二十九日,西夏第一位皇后于当日夜里戌时三刻平安诞下皇子和公主。
新皇大喜,下令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皇长子赐名晨风,长公主赐名麒麟。
同年四月初一,因西越蛮族长年骚扰西夏和大梁边境,寻衅滋事,西夏新皇召集五十万大军奔赴西夏与西越边境,与大梁结为同盟,一起讨伐西越。
四月十五,当边关传来两军首次交战西夏取得大捷的消息时,邺城百姓欢呼,朝臣欣慰,而在宫中的木兰苑里,云惊华才刚吩咐宫人将孩子抱来,刚抵达木兰苑的姬无为得知她准备给孩子喂奶,从她手里将孩子抢过来后便随手扔给了青叶和墨七。
“把皇子和公主抱下去,朕有要事要与皇后商谈。”
“是!”
两个孩子长得乖巧可爱,十分讨人喜欢,青叶和墨七老早就想在这两个孩子面前混个眼熟,可平时这两个孩子身边总是围满了人,而他两又打不过别人,所以很少能凑进人堆里,陪两个孩子玩,这会儿机会难得,两个人抱着孩子便满心欢喜地走了,根本不管云惊华是不是打算喂孩子。
“欸!孩子还没喂呢,你们两个把孩子抱回来。”
她欲上前把孩子要回来,姬无为却是拦住了她,拉着她的胳膊搂着她往回走。
“孩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孩子饿了,自有乳娘会喂奶。”
“可我想自己喂。”
“你一次生两个孩子已经很辛苦了,你现在啊,什么也不用操心,只需好好调养身体便好。”某只轻声软语,十足的温柔体贴天下第一好男人。
“太医说了,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可以自己喂养孩子。”
“太医有说吗?”
“有啊,就昨日太医来例行诊断时,还说我的身体恢复速度惊人,姑苏公子昨日进宫时也为我瞧过,说我完全可以自己喂养孩子,无需假手他人,而且自己哺育孩子对身体也好。”
“这样?那在你喂孩子之前,不如……我们先做些别的事。”
“什么别的……”云惊华正想问哪里还有别的事可做,可一看姬无为搂着她正打算前往的方向,她瞬间明了,脸“唰”一下便红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不想继续往前走。
“那个……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件事情未做,我先……”
她预备找个借口溜走,可就等着她的身体完全康复已经禁谷欠很久的某只岂能让她得逞。
她准备转身,姬无为搂着她的手却如铁壁一般不容她逃跑。
“你这是准备逃跑?”某只轻笑,笑声悦耳犹如泉水叮咚。“我们大婚可是已经有些时日了,之前顾及你的身子,这洞房花烛夜便一拖再拖,现在,孩子都满月十五天了,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这个……”云惊华低着头,眼神慌乱脸颊嫣红,不敢看一旁的人。她知道,为了她,某只确实忍很久了,以他平时的油嘴滑舌程度来看,他能忍这么久,简直堪称奇迹。
她没想再为难他,可一想到那档子事,她便心儿慌慌不知所措,更何况,眼下还是白天,她要是随他进房很久才出来,整个宫里的人不都得知道他们干什么了?
“现在……是白天……”她嗫嚅了半天,才把话说完整。
聪明如某只,自然知道她已经同意了,只是有些害羞而已。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将她拦腰抱起,某只一阵风似的奔向寝宫,不再给她逃跑的机会。
“没事,我会很快的,宫里的人不会知道我们做什么的。”
某只脱衣的速度犹如翻书,不一会儿,便将两人剥了个精光,看着某人光洁如玉全然看不出生过孩子的身体,某只两眼放光地扑了上去……
嘎吱嘎吱……
这一日,木兰苑寝宫内的大床很有节奏地摇晃了很久。
这一日,某人深深地领会到了某只说的很快是多快,两人进屋时是正午,直到外面天都黑了,她已经累得睁不开眼,某只还在那儿辛勤耕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她耳边呢喃着要再换一个姿势。
这一日,某人在累得晕过去前,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相信某只大尾巴狐狸的话了……
西夏元年八月初,历经长达四个月的混战,西越终于在西夏和大梁大军的夹击下土崩瓦解,西越六皇子赫连铮在西越帝都酆都城外被西夏血弑首领绝尘击杀,西越皇族则在同盟军冲进酆都城后被同盟军所灭,至此,西越覆灭,姬无为和皇甫圣华按照当初约定以巴山为界将西越一分为二。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皇甫圣华一边着手攻打西越,一边大刀阔斧地整顿派系纷杂的大梁皇室,终于在七月底肃清朝中各路皇子人马,那些个表面看起来与他亲近,实则暗地里策划了无数次刺杀的皇子,或突然暴毙于家中,或死于外出郊游时的荒野之间。
同年九月,大梁皇帝退位,皇甫圣华登基,与姬无为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大力推行两族通婚,用温柔乡和家庭温暖来瓦解西越铁汉的复国壮志,将西越蛮族彻底与西夏和大梁融合。
同样还是这一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时的灵隐和灵远,找到了一直隐藏踪迹多年来在各处透露天机试图违逆天意的黄镇远,他们的师弟,亦即当年透露金凤凰天机的黄半仙。
“师弟,终于找到你了,你可是让师兄们找得好辛苦。”
“哼!”黄镇远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找我?找我作何?你们这是想合力对付我?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就凭你们两个,还奈何不了我。”
“阿弥陀佛!”灵隐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脸上难掩慨叹之色。“师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何还是要误解我和灵远?”
“误解?呵!我从来不曾误解你们二人。打从进师门起,我便看清你们二人喜欢在师傅面前假装忠厚老实,赢取他老人家的欢心,我看不过你们二人,更看不惯师傅老眼昏花,还定下那些让人厌恶的死规矩,这才脱离师门,浪迹天涯。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两个被世人爱戴的得道高僧,竟然也会嫉妒他人,嫉妒我慧根比你们好,会在师傅他老人家圆寂后合谋害我。幸亏当时我福大命大,这才从你们的毒手下逃生。”
“阿弥陀佛!非也非也。”灵远双手合十,摇了摇头。“当初,是你放浪不羁,不遵从师命,随意泄露天机,师傅这才罚你面壁思过,希望你能改过自新,收敛一下你的性子,孰料你竟生师傅的气,说他是冥顽不化的老顽固,明明有参破天机的本事却安于平凡,一气之下脱离师门。
我们师兄弟三人同时拜入师傅门下,你天资独厚,聪慧过人,又比我和师兄有慧根,师傅一向喜欢你多于我和师兄,只是,你聪慧之余,却太过随性,不喜约束,师傅在大限将至时参透天机,得知你会逆天而行铸下大错,便告知我们二人一定要将你找到,规劝你勿要坠入歧途,害人害己。
十九年前,我和师兄找到你时,就是为了劝阻你,谁知你根本不听我们二人劝告,一来便大打出手,我和师兄迫不得已,这才还手。”
“哼!狡辩!你们口口声声自称会循规蹈矩遵守师门戒律,绝不擅自透露天机,可你们还不是向姬无为透露沐挽卿便是那金凤凰,助他夺回大成江山?我最看不惯的,便是你们这种言不对行的人!”
“你错了,我们从来不曾向他透露任何消息,一切皆是天意。他和沐挽卿之所以成就良缘,是他们两人命中注定的缘分。你参透天机的本事向来强过我和师兄,他们两人的三世情缘,难道你没看出来?”
“胡扯!分明就是你们两个捣的鬼!呵!你们两个想杀我是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勤修苦练,我就不信这一回还会败在你们手上!”
黄镇远说着,表情狰狞地向二人冲来,灵隐和灵远瞧着如他们师傅所言会不分是非坠入魔道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切,天意注定,今日,他们便只能为师傅清理门户,这样的人若流落民间,势必引起新的大乱。
两人互看一眼,极有默契地回击黄镇远疯狂的攻击,两柱香的功夫过后,黄镇远倒地,一切归于沉寂。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若有来世,愿师弟的认知里能多几分规矩和自持。”
“阿弥陀佛!”
三年后,西夏大皇子和长公主三岁半了,出落得愈发机灵可爱,整个皇宫的人,基本都围着他们两个人转。
“欸,哥哥,那个毒药(伯伯)说要让我们跟着他学毒术,你说我要跟他学吗?”某公主天真烂漫地问。
“据说如果学毒的话,但凡看不顺眼的人,都可以弄个痒痒粉或者喷嚏粉狠狠修理那人,这可比用拳头揍人酷多了,我觉得你可以跟他学,到时我们两个便有伴了。”
“可是,小七蜀黍说了,我是女孩子,女孩子就应该像娘亲那样端庄大方,等长大了再学一点防身的本事就好了,不用整天拿着个毒药瞎搞,没准儿一不小心还把自己给毒了。”
“放屁!你是听他的还是听父皇的?你没听父皇说吗?作为他的儿子和女儿,就当文武双全样样精通,这学个毒什么的,将来行走江湖或者微服私访时,还能防止那些贪官污吏使坏。”
“行走江湖?那是什么?我又不想行走江湖。而且,我是女孩子,将来也不用做皇帝,用不着微服私访,所以用不着防那些坏人。何况小七蜀黍说了,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我。”
“嘭!”某人的脑袋瓜被拍了一掌,“笨蛋!你该听父皇的,小七他是哪颗葱,你怎么什么都听他的?”
某人受了委屈,小嘴一瘪哭了,“哇!哥哥你欺负我,不跟你玩了,哇!小七,小七你在哪儿?”
听到召唤的墨七眨眼间从回廊飞奔而至,抱起哭成泪人儿的肉丸子飞离小魔王。
“公主乖啊,小七叔叔在这儿呢,不哭哦。”
一直在凉亭里看着两娃子玩儿的云惊华挑了挑眉,“无为,你说麒麟和小七,会不会有些奇怪?这麒麟一天到晚的就喜欢黏着小七,连我这个娘你这个爹都不要。”
躺在摇椅里的人看了看身形飞远的墨七,又瞥了一眼一个人玩得很嗨的姬晨风,突然坐直了身形,起身一个箭步来到云惊华身边,将她从软椅里抱了起来。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不需要我们操心了,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事,修身养性。”
别的事?还修身养性?
云惊华早已熟知他这人的德行,周围宫人众多,哪里肯依他。
“你这是要做什么?周围很多人在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他们爱看便看吧,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要好事成双,我若再不努力,晨风和麒麟的三弟和四妹从哪儿来?”
姬无为话落,不给某人争辩的机会,抱着她直奔寝宫,那张雕花大床,很快又开始有节奏地嘎吱嘎吱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