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家盘踞陈留郡年深日久,无论是从政商还是底层都影响深远,刘悦不觉是因为他的军权,但是却无法否认五大家的厉害。
上至太守和属官,下至各县县令,皆是五大家的人,区别只是谁的势力更大。
另外五大家还掌握着食盐的发售,掌握着冶铁,掌握着粮食,掌握着所有的经济命脉,可以说没有五大家同意,任何人休想在陈留郡成长起来。
但是却出了一个怪胎,那就是刘悦,刘悦不但武艺不凡,关键是短短时间就掌握了兵权,收服了黄巾贼,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五大家的想像,等五大家察觉的时候,刘悦已经成了气候。
刘悦打了王家,在各种原因下,王家不得不忍下这口气,但是却不代表对于造纸坊的企图就这么完结。
正是因为王家,刘悦的确是小瞧了五大家的实力,却不知道如今五大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刘悦才到了陈留城外,就有一伙黑衣人在当夜就企图入侵造纸坊——
谁也不清楚四十多个黑衣人是怎么进的小黄城,最少杨匡不知道,哪怕是城防归他负责,但是小黄城四门,却仅仅有两个城门掌握在他手中,这些黑衣人绝不是从他的手中溜进去的。
这一夜夜黑风高,从一座宅院中,数十个黑衣人鱼贯而出,手中握着长枪,甚至有人拿着弓弩,悄然的朝造纸坊摸了过去,一时间引得半夜的狗子们搅得欢实。
只是黑衣人绝没有想到,本来就因为刘悦的嘱托而走了心的杨虎,就因为狗子们的叫声而察觉到了什么。
嚯的睁开了眼睛,杨虎掀开被子翻身而下,支棱着耳朵倾听了一下,眉头微蹙,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城中好像有些不对劲。”
杨虎的命令很快都传了下去,埋伏在暗中的军士们都被招呼起来,同时外围围墙将早就扎制好的蒺藜挂到了围墙上,黑夜中几乎被黑暗所遮掩。
箭塔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将挡板掀起来,从缝隙中观察着。
围着围墙四周,各有几座小屋,每座小屋之中有五个军士,此时已经在屋中点燃了数十支火把,即便是大冷的天,也炙的军士们汗如雨下。
造纸坊的狗子也开始叫唤起来,而且是玩了命的叫唤,显然有人接近了。
小屋中有军士将耳朵凑到一个竹管边上,支棱着耳朵倾听着,果然片刻之后就听到了墙外有声音。
“有人——”军士轻声说了一声,随即已经做好了准备,每个人抓着两只火把,默默的等待着外面的人摸进来,毕竟不进来也不好动手杀人。
黑衣人不知道,他们才靠近造纸坊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们往坑里跳了。
‘啊’的一声轻呼,一个黑衣人低呼了一声:“有蒺藜——”
幸好声音很轻,黑衣人们观望着箭塔,上面没有一点动静,这么冷的天,上面的人已经已经睡觉了吧,这大半夜的。
黑衣人也不敢动静太大了,只能用长枪小心的清理着蒺藜,不然根本翻不过去。
好一会,蒺藜清理干净了,这一段时间,却不知道里面的人做了多少准备,上百人聚集在各处,胳膊上都系着白布区分,只等着杨虎一声令下。
黑衣人也没有注意到,当他们准备翻进去的时候,造纸坊的狗子的叫声已经轻了许多。
“上——”领头的挥了挥手,黑衣人就开始搭人梯,两人双手一搭,就有一个人一纵,借着两人一提之力,就有人翻上了墙头。
从墙头往下看去,造纸坊的院子里很安静,显然谁也想不到,刘悦才走了两天,还没有出征,就会有人强行摸进来。
“没人——”黑衣人招呼了一声,最少明面上看不到人。
“进去之后立刻结阵。”首领摆了摆手,示意开始行动。
随着一声令下,黑衣人们开始不断地翻下去,进入造纸坊就开始向前,并且寻找藏身之处。
即便是已经进来了不少人,造纸坊还是依旧没有动静,只是每一间屋里都已经是剑拔弩张,长枪向着门口,随时准备杀出去,还有人举着木盾。
黑衣人并没有检查屋子里,因为这都是外围,住的都是干活的杂役,秘密不可能放在这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杨虎他爹住的地方,目标也是杨虎和他爹,硫磺粉的秘密应该只有他们知道。
杨虎他爹的住处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那栋房子在整个造纸坊大院的正中央,和周围完全断开了,当初刘悦也是为了安全才这样设计的,而且周围都是造纸作坊,留下的几条路,中间有门,关上门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黑衣人绝想不到,就在此时,杨父的屋子里,却有三四十个军士挺着长枪,随时准备冲出去。
说白了,整个造纸坊其实就是一个陷阱,可不单单是这些军士,每一栋房顶上,都安上了弩箭和铁蒺藜,每一条小巷都装上了竹刺,甚至还挖有陷阱,只要启动这些机关,即便是几百人也休想轻易得手。
黑衣人不愿意惊动那些长工,却正合了杨虎的打算,眼见着黑衣人一个个翻进了院子,到此时杨虎还不下令。
可怜黑衣人并不知道从一开始造纸坊的人就知道他们来了,早就有一百多人在等待着他们,黑衣人还以为根本没有被察觉到。
“小心点,别惊醒了这里的人——”首领叮嘱着,轻轻一挥手,黑衣人们开始相互掩护着朝内院摸去。
眼见着就要接近造纸作坊,忽然间身后猛地传来了开门声,没等黑衣人反应,就忽然感觉天空好像明亮了许多,一只只火把被扔过来,将整个大院照亮了,更将黑衣人彻底暴露出来了。
暴露的那一瞬间,隐约听到蹦蹦蹦的机扣的响声,箭塔上弓弩手开始放箭,二十只弓弩对准了黑衣人,四面八方的射来,将黑衣人射了个措不及防。
“藏起来——”首领打落了一支利箭,耳中传来惨叫声,不由得肝胆俱裂,大声地吼叫着。
只是还没等黑衣人都找到藏身之处,忽然四面八方的木门都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不知道多少人,一个个挺着长枪,五个人结成三角阵,相互照应着,将黑衣人彻底包围起来。
杨虎也从内院推开门走了出来,寒着脸扫过院中黑衣人:“好胆,我们将军还没走,你们就敢来抢东西,我看你们正是活腻歪了,兄弟们,将军有令,凡私自进入造纸坊的格杀勿论,杀——”
没有人敢怀疑杨虎的杀机,因为随着杨虎一声令下,数以百计的军士开始向中间围拢,同时箭塔上的弓弩手也毫不客气的将箭矢射过来。
“等一等——”首领眼见情况不妙,赶忙喊了一声。
千算万算没想到早有埋伏,而且看上去新军军士颇为精锐,这里又是新军的主场,要是厮杀下去,首领就怕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杀——”杨虎不知道听到没听到,但是首领一开口,杨虎的声音就更大了,而且军士们也跟着喊打喊杀的。
“我是赵家——”首领脸色大变,企图说清楚。。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数以百计的军士猛地高呼了一声:“杀——”
杨虎记着刘悦说过得句话,那就是不管什么人来造纸坊,绝对不要留下活口,也不要管是谁家的,就一件事,那就是杀个干净。
“杀——”第二轮箭雨之后,黑衣人只剩下了二十来人,而且还四下分散,等于一个人就要面对四五个军士,根本抵挡不住,方一接触,就有十余个黑衣人被捅死在长枪下。
“住手,我——”首领急眼了,想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如果知道身份杀了人,和不知道身份,结果完全不一样。
“杀——”喊杀声再一次拔高,根本不给首领说出来的几乎。
汹涌着,一只只长枪刺来,就算是首领武艺不错,但是面对这么多军士,也根本抵御不了,十几个人聚在一起,眼见着数十只长枪刺来,远比他们的长矛更长,挡住这一支,却挡不住那一支。。
鲜血迸射,惨叫声声,只是短短片刻,就只剩下了首领一个人,面对着逼上来的军士们,首领知道今日必死无疑了。
“你们敢杀我们,会有人给我们报仇的——”首领啐了一口,怒吼着朝前冲去,毫不顾忌一只只长枪刺进胸膛里,却强行一枪钉死了一个军士。
杨虎走了过来,脸色阴沉着,重重的哼了一声,一脸嘲弄的看着首领:“真有意思,跑到我们家里要打要杀的,还敢吓唬我,只要有人敢承认,悦哥说了,到时候那怕是纵兵进攻陈留,也绝不咽下这口气。”
“杀——”杨虎喝了一声,随着一声令下,军士们一拥而上,十几只长枪将首领钉死在哪里,饶是如此也咽不下心中那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