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将一怔,脸色猛的一变,面对着刘悦讥诮的眼神,屯将咽了口吐沫,脸上抽搐了几下,赶忙解释到:“刘将军,你知道我们的职责是防备奸细,职责所在,我们也是没办法,您是大人大量,可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防备奸细,我从汜水关到虎牢关,杀了那么多的西凉军,更是斩杀董贼大将,你竟然怀疑我是奸细,如果杀了西凉军这么多人的我是奸细,那我问你,那些寸功未立的人又算什么?”刘悦寒着脸,坐在马上逼视着屯将,他如何能不怒,这摆明了是找自己的别扭。
冷笑着看这屯将,刘悦眼中越来越冷,从来他没有被人欺负了不还手的时候,哪怕是对方只是一个屯将。
“你们职责所在,我尊重你们,但是明日我也是职责所在,你们到时候敢不和我去出兵,你不会不知道诸位大人对我的评价,嘿嘿——”刘悦不说话了,只是一脸的讥笑,一个屯将也想踩他,还真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自己一脚,还能安然的活下去,那真的是想多了。
屯将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搜查的话始终不敢说出来,因为刘悦真的能做到,只要盯上他,到时候给袁术要人,袁术真的能护得住他吗?
很显然,袁术在和刘悦争锋的时候,始终是棋差一招,不然不会答应给出一万兵马,这件事可早就传遍了军营,而到了刘悦手下,到时候与西凉军大战,刘悦绝对能找个理由就把自己送上西天。
“将军恕罪,是小的想多了,将军杀西凉军有大功,这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将军请自忙去吧,小的恭送将军——”屯将不傻,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就立刻弯了腰,别说强硬,还生怕刘悦不满意了。
此时屯将心中后悔死了,这刘悦就是个疯狗,而且满身是牙,谁沾上都要被咬死,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军士能惹得起的。
“职责所在——”刘悦淡淡的看着屯将,忽然感觉有点没意思,现在就认怂了,自己在咬着不放反倒是又欺负人的嫌疑,心中想着,看着屯将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今天能不和你计较,但是我告诉你,都说我桀骜不驯,都说我不知好歹,可是你们谁看见过,我能以今天的姿态站在这里,都是拿着命拼出来的,从汜水关几万西凉军中强行夺关,到昨夜虎牢关中杀出来,那一次不是用命在拼,谁想踩着我除非和我一样拿命去拼——”
话音落下,刘悦再也不看屯将一眼,只是一打马:“驾,去虎牢关下,今夜我要让徐荣和樊稠睡不着觉。”
随即众人催马,只是临走之际,典韦一脸狞笑的看着那屯将,忽然一口吐沫吐到了屯将脸上:“不敢去拼命,也敢来招惹我们,真他娘的活腻歪了,要不是我们将军让我收敛着点,信不信我今天砸死你?”
屯将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从典韦身上感受到的只有浓浓的杀机,不过没等他说什么,典韦就又是啐了一口:“信不信我杀了你,你们袁太守也无法追究,因为我们此去还是拿命去拼,死活都还不一定,我们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话音落下,也是一打马就朝刘悦追了上去,张嘴放声大笑起来,说不出的快意。
典韦说出了刘悦没说出来的话,正如典韦所说,他们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也是为何敢和袁术撕破脸的原因。
至始至终屯将都没有敢说什么,他丝毫不怀疑典韦真的敢杀他,因为刘悦还是典韦的确敢在几万敌军的虎牢关里杀出来,要不是豁出命去了,谁敢这么干,而此时才过了一天,刘悦竟然又去撩拨西凉军了。
抹掉了脸上的涂抹,屯将脸色有些不好看,心中兴起憎恶的念头,却又苏司机压了下去,他不想死,再去招惹那样的疯子,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甚至因此屯将都没有去禀报袁术,但是今夜知道的那些军士,却慢慢地将消息散开了,很多南阳军都知道,刘悦还是典韦、张辽,那都是不要命的,而且根本就是几个疯子,所以别去招惹他们。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刘悦过去了就忘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不过是一个屯将,但是刘悦绝没有想到,就是这件事,让刘悦少了很多的麻烦,那些南阳军对刘悦都有些发憷,知道的人可没有人愿意招惹刘悦典韦他们。
不说那些闲传,这边刘悦骑着马,随着马车缓缓地在虎牢关外二百步停了下来,一路上不少西凉军的斥候都发现了他们,却没有人敢上前拦截,更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去?
虽然知道刘悦他们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这点人手,一辆马车能干什么?
消息很快就传进了虎牢关,只是樊稠一时间找不到徐荣商量,心中惊疑不定,立刻吩咐城墙上的西凉军严阵以待,免得中了刘悦的诡计。
即便是城下,为了防止夜间联军偷袭,西凉军也是点燃了不少篝火,更安排了不少的明暗哨,不过面对这三尊杀神,周围哪怕是几十上百的明暗哨,却没有人敢靠近,更不敢偷袭刘悦他们。
“就在这里,三儿,给我把床弩架起来,先做好木盾防护。”刘悦吩咐下去,自己却是眺望着虎牢关。
“诺——”三儿应了一声,招呼其他的亲兵,很快的就将床弩安排好了。
城墙上不是看不到刘悦他们的踪迹,刘悦也没有想要隐藏行迹,反正两边的斥候那么多,从联军大营到虎牢关,双方不下千个斥候,要想多过斥候是不可能的,所以与其偷偷摸摸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过来。
床弩很快的就架了起来,每架床弩上三支利箭,遥遥的对准了虎牢关,看到这东西,也让樊稠微微皱了皱眉,这小子将床弩都折腾出来了,究竟想干什么?
“给我也把床弩调整好了,如果能射杀——”樊稠话音还没有落下,就看见马车前已经竖起了六面木盾,不但将马车护在了其中,甚至上面还有两面木盾搭建起来的一个顶子,根本是狗咬王八无从下口,登时让樊稠打住了话音。
城上当然有床弩,不过和新军的一比就缺少了灵活,需要进行调整,颇费一些时间,不过威力却要比刘悦的床弩更厉害。
刘悦人不多,藏在木盾后面倒也安全,也不用担心见识过来,很快床弩上安排好了箭矢,上面还绑上了劝告书,随着刘悦一声令下,边听咻咻的声响,十几只利箭就射进了虎牢关中。
昨夜摸进虎牢关可不是白跑一趟,刘悦还摸清了西凉军的大体布置,这一次劝告书可都是射进了并州大营,昨晚上看热闹看够了,今晚上也该啊热闹热闹了,当然肯定会有两支不小心射到了西凉军中——
自然没有射伤到西凉军,而且从根刘悦也没有这个打算,毕竟伤到几个人意义真不大。
有人发现了箭矢上的竹筒,好奇的打开来,登时紧张了,匆匆的将劝告书送到了樊稠面前:“将军,箭上有这个——”
这是白纸?樊稠皱了皱眉头,伸手接了过来,这一打开脸色就更难看了。
“难怪刘悦如此大张旗鼓的,这分明就是阳谋——”樊稠叹了口气,明知道刘悦用计,但是看着张辽的落笔,却忍不住心中升起了疑虑。
张辽出身于并州军,其同乡古旧可不少,何况樊稠也打听过,张辽在并州军中,素来以忠义闻名,这样的人肯定有人相信,而且也愿意相信。
当然樊稠的担心更主要的是来源于另一方面,那就是西凉军和并州军的矛盾,西凉军总感觉比并州军高一头,平时也多有摩擦,就连樊稠对并州军都始终不放心,也经常打压并州军,如果说这种情况下并州军没有些想法那才怪了。
“派人立刻去盯住了并州军,一旦他们有人敢乱来——”樊稠吐了口气,眼中杀机迸射:“告诉他们,没有军令不要出军营,否则可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不说西凉军就有人在并州军外设立明暗哨,以此监视并州军,而此时,也有人将捡到的木筒也送到了吕布的大帐之中,让正在喝的起兴的吕布和徐荣二人当时就愣住了。
看完了劝告书,吕布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不要说别人怀疑,就连吕布自己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响应张辽。
“张辽——”吕布愤愤的一把攥碎了手中的酒杯,哪怕是碎片扎伤了手,吕布仿佛也没有感觉,心中盛怒可见一斑。
“这是阳谋呀——”徐荣苦笑着摇了摇头,吁了口气:“这个刘悦果然厉害,就算咱们明知道他是在离间咱们,可是你能不这么想,我能不这么想,虎牢关中又有几个能这么想的——”
哪知道徐荣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有亲兵进了大帐,一进来就愤愤的催了一声:“将军,西凉军在咱们大营外面安排了不少的明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