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身子一僵,脸上一个劲地抽搐着,手不觉用力,哪怕是鲜血滴落也察觉不到,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
徐荣脸色也变换起来,呼呼的喘着粗气,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胡闹,怎么能如此胡闹,我这就去找樊将军——”
“不用了——”吕布阴沉着脸,一把拉住了徐荣,眼中寒光闪烁,只是冷笑着道:“徐将军,就算是明着撤了,樊将军也还是防备着我们,我们并州军毕竟只是外人——”
“奉先,不能这么说,其实——”徐荣脸色一变,赶忙想解释,只是这解释却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哈哈哈——”吕布忽然大笑了起来,眼眉一挑,猛地端起酒壶就灌了起来,好一会才收敛,只是眼中的杀机越盛:“明日我随你出去杀敌,若有机会我比要杀了刘悦和张辽。”
根在刘悦身上,当然有些话吕布不会说出来,就算是没有刘悦,西凉军何曾真心相信过并州军,不也是一直在防备着并州军吗?
徐荣嘴唇蠕动着,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轻轻地拍了拍吕布的肩膀:“奉先,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绝对相信奉先,明日咱们一起出去杀敌,又是受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些事也且莫太往心里去,哎——早点歇息吧。”
徐荣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早已经注定了,这里面牵扯到来的利益太多。
叹了口气,徐荣终究还是告辞了,核实后留下来于事无补。
只是徐荣才出了大营门口,就隐约的听到了吕布的咒骂声,让徐荣又是无奈又是苦涩,看看不远处的明暗哨,看看有些剑拔弩张的并州军和西凉军,心中却不由得感叹刘悦这一手离间计玩的实在是太溜了,哪怕是他们都知道是计策,却又不得不防备,越是防备,双方的关系就越是难以弥合。
此时做完了这一切的刘悦,望着雄伟的虎牢关,虽然看不见城中的情况,但是却能猜得出来,昨夜大火,并州军没有出来救火,也没有出来追杀,而是选择了隔岸观火看热闹,双方的关系就不难猜得出来,最少绝对不会和睦。
竟然昨夜并州军不出来,那么今晚上西凉军也绝不会给并州军脸面,只怕此时已经闹翻天了吧。
“哈哈哈——”想着想着,刘悦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并州军和西凉军闹得越是厉害,以后自己想要离间他们岂不是更容易,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把路铺好了。
“兄弟,咱们回去吧,也看不出个动静来——”典韦无聊的打着哈欠,虎牢关中依旧是静悄悄的,也不知道那劝告书起没起作用。
恩了一声,刘悦也知道呆下去没有多少意义,耸了耸肩,大手一挥:“咱们回去。”
随即,众人便转了回去,离开了虎牢关下,让城上的樊稠恨不得咬碎了一嘴的钢牙,却又无可奈何,至于出去追杀,天知道刘悦有没有埋伏,况且人少了也奈何不了刘悦等人,人多了势必又惊动联军。
不说刘悦等人回去休息,这一夜无话,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虎牢关就城门大开,随即吕布和徐荣各领一千骑兵就杀了出来,也没有什么战术,只是找准了联军的薄弱之处,径自奔着南边兖州刺史刘岱所部而去。
这也是徐荣早已经研究好的,袁术所部精锐,而且防备很强,想要冲破不容易,一个不好陷在其中,反而有送死的可能,而另一边公孙瓒所部,也同样精锐,最让吕布顾忌的是还有刘关张三人足以抵挡他,所以选择刘岱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这柿子也是捡着软的捏。
刘岱绝对没想到自己成了软柿子,这天早上还没有起来,就听见了喊杀声,随即亲兵冲了进来:“大人,不好了,西凉军杀过来了——”
啊了一声,刘岱豁的爬了起来,脸色有些慌张,赶忙喝令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传我命令,各部立刻集合,准备迎击西凉军——”
亲兵应了一声,不过要走的时候却迟疑着咳嗽了一声:“大人,敌将吕布无人可挡——”
无人可挡?刘岱一阵头疼,如果挡不住吕布,势必会让军士们士气大落,到时候很容易被西凉军冲破,只是想到吕布的勇武,刘岱还真的没奈何。
“来呀,着人去新军请刘悦刘将军来——”刘岱也是没办法,公孙瓒绝对不会让刘关张来至此自己,除此之外也就是刘悦的人还能抵挡,虽然如此有些丢脸,却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说有人去请刘悦来了,这边刘岱才从大帐中出来,吕布和徐荣就率军杀到了。
兖州大营前也布满了拒马,更有强弩应对,远远的弩弓响动,不断地有西凉军的军士掉落马下,但是也不过几轮,没有能杀伤几十个,吕布便已经率人冲到了大营前面。
“给我开——”方天画戟猛地一挑,竟生生将拒马挑到了一边,随即大军冲破了栅栏。
刘岱没想到几道拒马也没有阻挡住吕布,眼见着杀了进来,面对着汹汹铁骑,兖州军根本没有胜利的信心,如果不是军旗不断的挥动,只怕军心早就散了。
即便是如此,吕布杀到,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敌,只要人杀到了,兖州军就本能的躲闪,如何能拦得住西凉军的铁骑,轰然冲过,将兖州军大营撕开了一道口子。
“稳住,决不能乱,弩箭给我射——”刘岱顾不得伤到自己人了,如果再不打击西凉军,他的手下只怕就要溃散了,此时只是勉强维持着而已。
只是弩箭还没就位,吕布却已经领着人朝着刘岱的方向杀了过来,竟然没有人能挡住。
“大人,撤吧,不然有危险——”亲兵拖着刘岱,再不走吕布可就杀过来了。
刘岱不想走,一旦他退了,兖州军就会溃败,很可能一溃千里,想想就无法接受,可是不走谁能抵挡吕布,到现在也不过两碗茶的时间,兖州军大营就破了。
只是这念头还在徘徊,忽然听不远处有人大喝一声:“刘岱纳命来——”
刘岱一个激灵,循着声音望过去,不是吕布还能有谁,慈寿寺吕布离着刘岱也不过还有百十步,若不是亲兵潜伏后续的扑上来,,只怕吕布的赤兔马便已经到了跟前。
“大人快走吧——”一个偏将挡在刘岱身前,眼望着吕布却充满了绝望。
“走——”刘岱终究还是没有能忍住心中的惧意,因为他知道吕布杀过来只是迟早的事情,至于他自己根本不是吕布的对手。
刘岱一走,整个兖州军就开始溃散了,也正是兖州军的溃散,反而让吕布无法提起速度,眼见着刘岱在乱军中一头钻进了营帐群中,吕布在想追,反而不敢不敢进入营帐群中,否则一旦战马被裹住,很可能迎来的就是联军的围杀。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吕布也只能微微转头,奔着后面的大营杀了过去。
这后面的大营是济北相鲍信所部的残兵,本就是依托在刘岱身后得以苟安,此时兖州军崩溃了,鲍信一见不好,甚至不和吕布纠缠,原本想要去支援刘岱的,此时刚好集合起了大军,干脆就调转方向,汇合了逃窜过来的刘岱,便朝着后面的豫州刺史孔伷的军营退去。
话说此时刘岱派出的亲兵也不过堪堪到了新军大营,被惊动的刘悦等人,正遥遥的望着兖州军大营。
“刘岱所部被攻破了——”张辽叹了口气,兵败如山倒呀。
点了点头,刘悦也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到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只是心中猜测着,西凉军派出了多少军队。
“将军,兖州刺史刘大人派人来请您了——”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楞了一下,刘悦望过去,不远处一名兖州军的军士被挡住了,这是刘岱派来了,心念转动,刘悦吐了口气:“叫他过来。”
那亲兵被带了过来,朝着刘悦深深地躬了躬身:“刘将军,西凉军偷袭我大营,已经破营了,大人让我来请将军过去助一臂之力。”
迟疑了一下,此刻兖州军大营都破了,怕是此时已经有些晚了,等赶到之际就怕人都看不见了,不过话到嘴边,刘悦却忽然点了点头:“好,我随你去——”
话音落下,刘悦扭头朝典韦一招手:“典大哥,你随我去救援刘刺史,文远,你留守大营,让弟兄们随时准备厮杀。”
“诺——”典韦和张辽拱了拱手,话音落下,典韦便随着刘悦催动战马,便奔着南边而去。
一边策马而驰,刘悦一边喝了一声:“兖州大营已经破了,想必刘刺史应该暂时撤退了,那他身后的济北相鲍信肯定守不住,咱们直接去豫州刺史孔伷哪里,说不定可以赶得上救援刘刺史,也正好救援孔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