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刘悦脸色有些阴冷,如果同样去走西凉军走过的那座桥,那么双方还是隔着里许,刘悦也是无可奈何,如果不走小桥的话,就只能强行渡河,而如今这样的时节,下水还是能把人冻死。
如果刘悦不顾忌,只怕冲过去用不了多久,军士们双腿就会冻得没了知觉,到时候如何在进行追击。
此时做什么也来不及了,刘悦心中不断地琢磨着,眼见着到了河边,六爷咬了咬牙,推了三儿一把:“三儿,你带着一百弟兄跳下水,用木盾搭起一座小桥,让梁军追过去,到时候你们留下来生火烤干了衣服再说——”
“诺——”三儿应了一声,招呼了一些弟兄,毫不迟疑的跳入了冰水之中,将木盾扛在肩上,变成了临时的桥梁,四个人一面木盾,百十人就是两座木桥。
“冲——”刘悦喝了一声,军士们飞快的从木桥上冲了过去,有的站不稳掉到河里,只能自己挣扎着上岸。
越来越多的军士过了河,喊杀声中就朝着西凉军掩杀过去。
李儒没有想到刘悦反应如此之快,毕竟太着急,只要有人扑入河中,那么就算是刘悦也控制不住了,却没想到刘悦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搭建起浮桥,让大部分军士干爽的越过来。
一旦纠缠在一起,无论输赢,李儒知道自己其实都输了,因为粮食,想要打仗就要扔掉粮食,只是扔掉粮食这一仗还打什么。
“把装金银的箱子打开,给我把金子银子全都散落开丢在地上——”刘悦反应快,李儒反应也不慢,而且如此的决绝,万金就被拿出来近半,然后好像土坷垃一样,随手朝身后散去,均匀的散成一片。
“谁抢到是谁的——”李儒扯着嗓子喊,可惜却被嘈杂声遮掩的根本听不到太远。
不过李儒喊不喊都不重要,阳光下金子银子反射着黄色和银色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这几千金散落开,那可是好大的一片。
刘悦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是不知道着意味着什么,莫说是南阳军还是渤海军,就是新军将士自己能约束的主纳也是不错了。
“停下——”刘悦咬了咬牙,不得不摆手示意新军弟兄停下来,必须和联军脱离开,不然真的要糟。
眼看着前面的联军军士立刻就乱了,谁也不顾睡,你推我搡,都想把地上的金银抓在手里,只是短短片刻,就有凶狠之徒一枪挑翻了前面的同袍。
心思转动,刘悦脸色阴晴不定,眼见着西凉军已经和联军脱开了,而且越来越远。
“放火——”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刘悦也是豁出去了,总不能就此认输。
本来脱离开大路,周围就是一片荒草地,大军过去,枯草都被踩倒在地上,所以才能看见金子银子,但是枯草毕竟还在,此时还有北风鼓吹着。
从亲兵身上拿过火石,刘悦就蹲在地上,有的新军弟兄也有火石,十几个人就对着枯草不停的砸响着火石,片刻,终于一点火星搭在了枯草上,一点火头隐约的烧了起来。
随着一个火头烧起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顷刻间,火光就要窜起来,刘悦啐了一口,猛地直起身来,高呼了一声:“起火了,快跑呀——”
说着,招呼了典韦等人,不顾一切的反而朝着河边跑去,只要到了小河边,火石就算是蔓延过来,也不至于没有活路,至于联军会怎么样,刘悦此时可顾不上了。
也亏了新军弟兄都跟随着刘悦,匆忙的冲到了河边,再回头看的时候,火势已经窜了起来,宛如一道火墙,一丈有余高下,正飞快的朝着那些正在扑抢的联军军士烧过去。
这么大的火势,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得到,那些正在争抢的军士当时就傻了眼,外围的干脆就直接朝着和鞭炮,因为刘悦他们都在河边,只有争执不下的军士,还有人恋恋不舍的不肯松手——
“厉害呀——”回头看到熊熊大火,李儒苦笑了起来,这一把火烧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也烧掉了西凉军的路,风助火势,谁能快的过风。
越来越多的联军朝河边跑来,其中有翁仲等人,看着大火,翁仲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能说刘悦心狠手辣,不是自己的兵不心疼。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看着军士们争抢金子银子,甚至于动了杀机,翁仲却也无可奈何,最少他想不到该如何破局。
大火烧过去,有七八百人来不及逃脱出来,或者是因为争抢金银跑的太晚,最终葬身在了火海之中,一个个化作活人,却应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老话。
“扔掉粮食——”李儒也只能狠心下令,同样斜着往河边跑去,如果不让军士们丢掉粮食,那么肯定就要葬身火海,因为到了此时都累了,背着四十多斤的东西跑不动了。
幸好还有战马两千匹,每匹战马二百斤,粮食却还是有不少,只是也宛如溃兵一样,有人不断丢下了粮食,甚至于将武器都丢了。
这其中更有上百匹战马挣脱了牵引,自行朝一边跑去,却根本来不及控制。
大火一路烧过去,越过了联军,烧得联军有些失魂落魄,也同样烧掉了西凉军的士气,都在亡命的逃窜,丢盔弃甲的,联军损失了七八百人,西凉军丢掉了近半的粮食。
“西凉军手中还有金子银子,冲呀——”到了此时,刘悦还是这样蛊惑着,李儒的妙计,反而成了刘悦提升士气的办法。
可惜联军士气已经不再,无论刘悦怎么催促,也只是应付公事的跑着,真正得到钱财的也不过极少数人,大多数的贪心的已经葬身与火海了。
西凉军同样很累,他们也耗尽了力气,只能跟着战马咬着牙跑着,腿都和灌了铅一样。
但是逃命的终究要跑得快,西凉军和联军越来越远,终究是拉开了距离,想要追上去越发的不太可能了,又追出去几里,眼见着西凉军渐行渐远,无论刘悦怎么催促,联军就是不跑了。
刘悦很无奈,如果是新军的话,肯定能追上去的,也不会乱成一团,可惜呀,到底还是让粮食过去了不少,最少足够五万大军十天八天的粮食。
遥遥的望着已经看不到踪迹的西凉军,刘悦叹了口气,也只能让新军弟兄门内停下来休整,好在一场大火,烧掉了联军军士们心中的那些胡思乱想,最少没有了那些钱的诱惑,已经没有人在惦记刘悦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刘悦倒是不着恼,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一旦有了粮草,虎牢关依旧是无从攻破的雄关,当真是可惜了,一天打不完这仗,自己就没办法回去安心发展,而且粮食运过去,自己一番辛苦必定没有了功劳。
正要下令准备撤军,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循着马蹄声望过去,刘悦却是猛地眼睛一亮,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却原来是张辽竟然领着三四百人,骑着战马赶了上来。
说起这些战马还是当日刘悦偷袭了吕布的铁骑,吕布惊怒之际狼狈逃窜,被杀千多人,遗留战马四百多匹,自然被刘悦给收拢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刘悦没有带出来,却没有想到张辽竟然给带了出来。
话说张辽本来放完了火,绕了路想要赶上刘悦,结果紧赶慢赶的,回到出发的地方见到在烤火的三儿,才知道刘悦已经领着人追西凉军去了。
张辽琢磨着自己赶上去只怕黄瓜菜都凉了,索性回去了廖尔山,将战马给带了出来,这一路追着,此时刚好赶到。
“将军,末将来迟了——”眼见看不见西凉军了,不过见新军弟兄和刘悦都还安全,张辽也就松了口气,翻身下马,朝着刘悦抱了抱拳。
不过刘悦却没有责难,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上前拉了张辽一把:“来得正好,典大哥,文远,咱们马追上去,再给吕布一个教训。”
“好——”典韦也是哈哈一笑,跟着就翻身上了一匹战马。
张辽楞了一下,也是点了点头,跟着上了马,随即刘悦一挥长刀,四百骑兵就冲了出去。
再说李儒和吕布冲出去十余里,斥候说联军已经被甩在了后面很远,这才让西凉军停了下来,诚然联军累得跑不动了,西凉军又何尝不是,李儒一下令,五千余军士就七倒八歪的倒在地上,一时间也爬不起来了。
“刘悦果然名不虚传,竟然逼得我如此狼狈——”李儒叹了口气,话里话外的却颇多赞赏。
一旁吕布听见刘悦这个名字,心里就开始犯堵,哼了一声:“他算什么东西,若是没有典韦,我能杀他几十次——”
哪知道李儒可不给他留面子,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也不顾吕布脸色难看,只是淡淡的道:“吕将军,无论如何你没有一次赢过刘悦的时候,如果没有典韦,刘悦也未必会和你斗勇,若论机谋,虎牢关怕是没有人能是刘悦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