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脸色一僵,嘴角抽搐着,却无话可说,该死的刘悦,该死的典韦,仔细琢磨起来,无论是斗将还是大军厮杀,每一次自己都在刘悦手中吃瘪,不过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典韦这个莽汉。
心中不愿意承认,吕布也没有傻到去否定李儒的话,因为他拿不出可以反驳的事情,好像的确一直是他在吃亏。
“可惜呀,暂时还没有机会和刘悦好好地聊聊——”李儒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正想着说点什么,却忽然听身后有人喊了起来:“狼烟——”
循着声音望过去,虽然天色将黑,却还是能看见远处有滚滚浓烟升起来,这是留下的斥候点燃的狼烟,也就意味着刘悦就要杀过来了,可是刘悦怎么能追的上来,那些联军军兵已经都彻底的疲惫了,他们还能追上来?
“快,结阵准备迎敌——”李儒脸色阴沉着,咬了咬牙,赶忙招呼吕布,自己却再中军严阵以待。
西凉军不愧是精锐,短短时间已经结好了圆阵,更是将让吕布卸了几百匹战马的粮食,这才让吕布以五百骑兵缓缓地移动起来,以作策应。
刘悦来的不慢,显然逃是来不及了,那就只能迎战,不过李儒也明白,就算是刘悦追上来,其实也不会有太多的人,所以也不用那么紧张。
这边阵型才组建好,就望见远处一阵尘土,渐渐地一阵马蹄声就冲了过来。
“吕布,纳命来——”远远地就听见吕布嚎了一嗓子,让正在催动赤兔马的吕布,当时就郁闷了,为什么只提起他,感觉就是针对他一样。
“那可未必——”吕布啐了一口,看见刘悦人不多,一摆方天画戟,大喝一声就冲了出去,随即五百奇兵也随着迎了上去。
眼见着双方就要撞在一起了,却哪知道刘悦忽然和吼了一嗓子:“火油——”
话音落下,就看见身后的亲兵一个个不知道从身上掏出来什么东西,然后用力的扔了出来,落在地上也看不太清楚,虽然吕布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却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多半是陷阱,只是一犹豫,速度稍慢,竟然看着刘悦和典韦等人竟然和他错开了,隔着几十步,竟然朝着后面而去。
“不好——”吕布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怕是上当了。赶忙勒住战马准备掉头。
其实那有什么火油,刘悦断准了吕布的多疑,在自己手中吃亏不少,接着天黑看不清楚,自己无论扔什么,吕布都绝对会犹豫的,只要一点时间,自己就能冲过去,直接杀进西凉军中。
吕布果然中计,这稍一迟疑,刘悦就冲了进去,而且径直朝着那些战马冲去,他的目标可不是要和吕布分个生死,更不是去杀李儒,他只是想尽可能的毁掉粮食,只要战马乱了套,那就剩不下多少粮食了。
坐在中军的李儒看到这一幕脸色就变了,一时间又气又急,那管吕布已经咬住了刘悦骑兵的尾巴,猛的挥动军旗,令所有人截住刘悦。
西凉军的确是精锐,中军大旗挥动,数千军士死命的往上扑,没有几个怕死的,喊杀声震天。
只是可惜了,刘悦所部以典韦为箭头,有刘悦和张辽为锋刃,狠狠地扎进了西凉军中,典韦双戟之下就没有能挡得住他,根本不用顾忌两边,有刘悦和张辽各自护住两侧,生生杀开一个缺口,就冲到了来不及牵走的战马边上。
完了?李儒一时间急怒交加,却哪有什么主意能够抵挡刘悦的冲杀。
眼看着刘悦等人冲到了战马边上,斩杀了几个西凉军,三人并起,各自用兵器在就近的战马的屁股上狠狠地扎了一下,只听见唏律律的一阵战马的嘶鸣,哪怕是有军士拉着,战马也还是猛地冲了出去,将军士都拖倒在地。。
有一个乱了就有其他的战马跟着受惊,一时间一千多匹战马大乱,哪个方向也有逃窜的,一下子就冲乱了西凉军。
“走——”刘悦根本不管被吕布咬住的尾巴,猛地打马借着混乱冲了出去,再也没有西凉军还顾得上他们,或者说无法形成合围,人少了也不成气候。
吕布有些无奈,眼睁睁的看着刘悦和典韦、张辽冲了出去,开始在前面啊调整方向,他却别混乱的西凉军给裹挟住了,一时间无法冲起来,等斩杀了刘悦骑兵的尾巴,刘悦却已经领着三百多骑拉开了距离。
这可真是眼巴巴的看着刘悦走了,如果吕布也能和典韦一样杀人,也还能截住刘悦的,可惜没有如果,吕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悦扬长而去。
尽管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但是刘悦还算是赢了,因为战马慌忙,别说踩死踩伤几百西凉军,更是带着不少粮食跑的不知所踪了,最后还能收拢起来的也不过七八百战马,足足少了一半,而粮食更是少了一大半。
等混乱过去,李儒派人统计了一下,从雒阳出来三十万斤粮食,到如今也还不过剩下七八万斤,而且还损失了一千多军士。
联军损失当然不小,前前后后最少两千多人,不过刘悦不心疼,对于刘悦来说,这一次到了这一步,已经是做到最好了,至于死人,刘悦就没打算把这些南阳军活着带回去。
从到了廖尔山,也损失了三千多人,这其中倒是有两千三四百是南阳军,渤海军损失的少了许多,因为每一次留守廖尔山的,那都是渤海军,如果不是刘悦怕南阳军哗变,真想只调动南阳军。
回去的路上,众人放松下来,可惜这一次没有缴获多少东西。
“这些粮食也就是三天的量,哪怕是在节省也就是五天,我估计着雒阳还要送粮,这一次怕是要大军押送了,咱们也要改变策略了。”拖着一身的疲惫,刘悦一边任凭战马颠簸,一边懒洋洋的念叨着。
接连两次粮食被劫,而且吕布大败,就连董卓最宠信的李儒,都没讨得了便宜,换作自己是董卓不发怒才怪,眼下除了大军横扫之外,或许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怎么办?”典韦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声。
问出来简单,但是想要应对却哪里那么容易,刘悦眯起了眼睛,甚至随着战马起伏着,此时的他已经开始走神了,典韦知道这种状态下,刘悦的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大军过境,自己的手段施展的差不多了,面对以力破巧的手段,面对精锐的西凉军,一时片刻刘悦却哪里有什么手段。
不过刘悦的目的性还是很强,未必要和董卓打生打死,如果真的灭了董卓的大军,那可就做下了死仇,到时候自己还想进京献宝,估计着董卓就不会网开一面了,所以目的还是粮食。
想要在大军之中毁掉粮食办法却不少,甚至不用硬拼,只需要让粮车困在这里,也是未尝不可的事情,这样想的话就简单多了。
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得回到了联军大营,此刻联军已经在洪沟河旁边安营寨扎了,甚至远远地就能闻到米粥的香气——
“哈,还真的饿了——”刘悦哈哈一阵大笑,回身朝同样累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军士摆了摆手:“弟兄们,都先吃点东西,你们的功劳我都记录在册,战死的弟兄也都不会白死——”
刘悦在安稳人心,一句话还真的让军士们都轻松了许多,就连翁仲都松了口气,本来还担心刘悦回来找麻烦,看着刘悦的笑容,翁仲知道刘悦没那种打算。
“将军,辛苦您了——”翁仲腆着脸,堆满了一脸的笑容,凑到刘悦面前,偷偷的观察着刘悦的表情。
说到底,翁仲是害怕刘悦追究,毕竟之前哄抢金子银子,而且有多少人饿狼一般的盯着刘悦,刘悦会不知道怎么回事,若非是如此,刘悦不会放一把火,生生烧死了那么多人。
不过刘悦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看着翁仲脸上挂着笑,轻轻点了点头:“翁仲,休息一下,从今天起,你要领着将士们干活了,看到那个土坝子了吗,你要领人在哪里修起一道墙来,一直到那棵树那里,我要用哪里蓄水——”
刘悦说的是官道旁边的一个土坝子,几百米长,刚好呈环形,如果将两端用土墙连起来,也就是一个水坝,可以在里面蓄水,而且还不少,至于能不能挑那么多水这谁也不敢说了。
“诺——”翁志鸿抱拳应了一声,他可不敢讨价还价。
“张力,你领着你的麾下弟兄,负责挑水将官道都打湿了,越长越好,总之不能让西凉军的粮车运过去——”刘悦望向一个南阳军的将领。
“诺——”在这种安排上,没有人敢违逆刘悦的命令,不然那就是找死了,干点活累不死,但是不敢就真的要死人了,别看刘悦此时笑容满面的,但是这心中杀机随时可以翻涌上来,况且担水也不是什么难事,另外效果他们也都看到了,刘悦并不是无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