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派了十几个弟兄去收集火油,带足了钱财,而且并没有穿甲衣,就是怕引起西凉军的注意,也不知道如今收集了多少了,而这些要带进虎牢关的火油,却是刘悦赖以保命的根本。
已经是第五天了,即便是刘悦心中也开始有些紧张不安,若不是不敢再众人面前带出样子,刘悦也早就按耐不住了,挂心的事情太多了。
这几日根本就不管李儒在琢磨什么,每日里去和李儒墨迹,无非是希望李儒等董卓兵败后能够投奔自己。
不过到了第六日,刘悦却没有心思去李儒哪里,因为收集火油的弟兄回来了,几天的时间也不过收集了二十多斤,分装在十余个酒葫芦里。
不单是火油回来了,昨日就已经接到了三儿的传信,木桥已经造好了,而且还开出了一条路,随时可以大军过去。
到了这天日上三竿的时候,张辽也传来了消息,飞鸢也都准备妥当,就等刘悦发兵了。
即便是这时候,刘悦依旧没有下令出发,因为白天行动目标太明显,而且一旦下令,刘悦怕走漏了风声,所以一直在等,等着天色黑下来——
这一等就是过了晚饭,众军吃饱喝足,依旧如平时一样,刘悦忽然下令将所有的将领都召集到了大帐之中。
诸将都有些懵糟,有人便问翁仲:“翁将军,到底刘将军为何召集咱们?”
翁仲也是一脸的茫然,先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吃饭的时候远远的还见到刘悦与军士们说笑,却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忽然召集诸将,这是要打仗了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估计着要打仗了——”翁仲苦笑着摇了摇头,望着越来越近的中军大帐,心中有些忐忑。
“诸位将军,我家将军在大帐里等着诸位呢,快请进——”才到了新军大营,就看见刘悦的亲信三儿站在大营门口迎接着众人,将众人往里面让。
翁仲等人更加不安了,如此种种都透着怪异,看来刘悦想法只怕是不简单。
进了大帐,刘悦站在沙盘前,定定的看着虎牢关,这是沙盘第一次彻底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沙盘吸引了,这是什么?
“这是沙盘——”看得出来众人的惊奇,刘悦解释了一句,然后指着虎牢关:“看见没有,这里就是虎牢关,这里就是现在咱们呆的地方——”
刘悦这一说,众人立刻就看清楚了,果然是虎牢关,各种山川地形看得一清二楚,每一条河,每一座山,甚至于关外每一片树林子都那么的清晰。
“将军这种想法太神奇了——”有人忍不住赞叹着,就是沙和土加上石块树枝,山川地形变呈现在眼前了,这本身算不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是却没有人想到过,如今刘悦做了出来。
不过赞叹归赞叹,有人心里很明白,刘悦拿出这种奇淫巧计出来,只怕事情比他们所能想象的还要大,大的他们根本想象不出来,不会是要去杀董卓吧?
“我要拿下虎牢关——”没等众人多想,刘悦一句话便激起了千重浪。
只是众人的讶异多过与惊奇,开什么玩笑,就他们这万余人,甚至他们自己都承认是乌合之众,要攻打兵强马壮的虎牢关,关键是里面五万西凉大军,那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用怀疑,我没和你们说笑话,我要拿下虎牢关,因为咱们等不下去了,昨日山中传来消息,粮食只剩下五天的了,如果不能拿下虎牢关,几天之后就会自行溃散,诸位不会以为到时候你们家的大人会就此善罢甘休吧?”刘悦淡淡的看着众人,眼光却是异常的凌厉。
啊了一声,众人眼珠子都瞪大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惊疑不定,最后还是翁仲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将军,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冒险?”刘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眼中却充满了嘲弄:“要说冒险是真的,不过不是你们,而是我和新军弟兄,到时候我会杀进虎牢关打开城门,翁仲,你率领五千军士接应我,一旦城门大开,你们就冲进去和我们汇合,你们说谁冒险。,你们不会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吧?”
翁仲脸色一变,这一次真的被刘悦吓到了,很多话都憋了回去,刘悦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和还敢说什么反对的话,估计着刘悦真的快杀人了。
咬了咬牙,翁仲用力的吐了口气,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眼眉一挑:“诺,谨遵将军之命。”
翁仲不敢说话了,但是却有人问了出来:“那留下来的弟兄怎么办?”
“拖住董卓和吕布,在攻打虎牢关之前,保持大营的平静,不能让董卓生疑,一旦那边打了起来,剩下的弟兄就拼命往山里跑,但是丑话说到前头,如果虎牢关打起来之前谁敢闹出动静来,那就让谁给我刘悦陪葬——”重重的哼了一声,刘悦眼中闪烁着杀机。
顿了顿,眼眉挑起,眼光扫过众人:“天刚黑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联军大营那边,去通禀袁盟主等人了,拿不下虎牢关,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
一句话说的众人没有了侥幸心理,如果刘悦真的战死虎牢关,是因为他们出了差错,那么袁绍还是袁术饶不了他们,真的会给刘悦陪葬的。
“诺——”诸将不敢反驳,只能应承下来,好在虽然危险,但是也不是太危险。
眼见众人都认了命,刘悦一摆手,就有亲兵搬上来一个坛子,里面有几十个纸团,有留下来的,也有去随着刘悦拼命地,就摆在众将面前,耳听刘悦咳嗽了一声:“抓阄吧,除了翁仲之外,其余的人各凭手气,谁也怪不着。”
众人自然无话可说,随即各自在坛子里抓了个阄,等打开来看,脸色各异,有的挂着苦笑,多半是随着刘悦去拼命地,也有的松了口气,留下来毕竟不用硬拼,活下来的机会就更大。
不过既然是各凭手气,谁也说不着什么,也就各自应承下来,在场诸将半数随着翁仲去接应刘悦,其余的人留下来,依旧吸引董卓的注意。
随着所有的都确定下来,诸将也都各自下去准备了,按照刘悦的吩咐,带着三天的粮食,并且将所有的弓弩都集中到翁仲手下,同时一人背着一个草毡子,用刘悦的话说是为了别冻着,只是翁仲怎么觉得也像是刘悦有其他的用途。
不知不觉便到了子时,随着刘悦一声令下,翁仲率领五千大军,小心翼翼的朝南边摸了过去,便偷偷地离开了联军大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一切并没有被董卓和吕布发现,吕布还在二十里外,而董卓却是被一道土墙挡住了视线,根本没有察觉到联军的异样,毕竟土墙上依旧还是那么多人在巡逻,还是那么多的明暗哨——
再说刘悦率军一路摸到了十余里外,这里三儿早已经等着接应,刚好与刘悦汇合,便跟着一起出发了。
这一路只有一条临时打开的路,虽然有些泥泞,但是却不会被西凉军发现,深一脚浅一脚的,也就慢慢的接近了虎牢关。
虎牢关外西南方向有一座无名小山,山不高只有几十米,山上甚至没有什么树木,平时根本没有人注意这座小山。
只是这天晚上,山上多了一百多人,每个人扛着一个丈余的飞鸢,默默地等待着,微微的南风吹着,到明日应该是一个暖和的天气,只是没有人想到,这和煦的吹风送来的不仅仅是暖意,还有趁夜而来的敌人。
“咕咕咕——”颇有节奏感的鸟叫声在山下传来,让张辽心中一松,赶忙回了几声鸟叫。
“文远,如何了?”刘悦招呼了一声,这才上了山。
“将军,一切准备妥当了,弟兄们也都试过了,应该没有问题了。”张辽嘿了一声,听上去颇有自信,不过话锋一转,却又叹了口气:“这两日训练摔死了三个弟兄——”
“到时候给他们家人多一些抚恤,别让弟兄们心寒就是了,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刘悦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无法避免。
张辽嗯了一声,随即朝一侧指了指:“将军,这是你们的飞鸢,都试过了,没问题的。”
嗯了一声,刘悦朝三儿一摆手:“好了,将火油发下去,这可是兄弟们保命的东西,而且飞鸢决不能落在西凉军手里,就算是死也要烧掉——”
“诺——”众人应了一声,飞鸢其实并不复杂,如果落在西凉军手里,那么西凉军也能趁夜偷袭,那麻烦可就大了,何况这可是新军独有的作战手段,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发挥作用,所以火油不但能保命,还能烧掉这些飞鸢,每人都有一份,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四十斤火油。
虽然只是试了一次,但是有刘悦做示范,大部分人还是有些把握的,对于能够飞上天空还是很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