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飞——”刘悦当先猛的一蹬地,整个人超前窜去,感觉着风势轻轻地要浮起飞鸢,脚下一蹬,从一处土崖上冲了出去,只是拼命地要抬起飞鸢,即便是如此,也还是俯冲到了离着地面只剩下三四丈的高度,这才真正起飞了。
继而连三的飞了起来,也有几个弟兄操作不当,结果一头扎在地上,就算是没死,也伤的不轻,只是此时却没有人顾得上他们。
十几丈的高度,依稀后还能看见虎牢关的城墙,地上的火光摇戈,巡逻兵们打着哈欠从城墙上走过,甚至有人朝远处眺望,只是黑夜中没有人看得见夜空中的黑暗,而刘悦他们却是被黑暗所笼罩。
与城墙上的严防死守不一样,城中的巡逻兵此时已经没有了精神,有得人靠近火堆,跺着脚烤着火,却并不愿意多转两圈,因为太冷了,何况他们还是在城中,城墙上都没有动静,他们何必那么仔细。
刘悦与典韦没有分开,一前一后的扎到了一个黑暗的街口,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双脚一落地,刘悦不但没有能松口气,反而更加紧张起来了,因为接下来就要迎接最凶狠的厮杀,谁能活下来可就不敢说了。
为了迷惑西凉军,刘悦等人也是穿的西凉军的衣甲,只要落了地,就能融入西凉军中。
不过飞鸢不能留下,被刘悦等人三五下就折了起来,哪怕是已经废弃了,也不能留下,只是举着已经折损的飞鸢,便往西门口而去,相比起东门口,西门口防守还要弱的多。
前面不远有一个火堆,火堆边上都是西凉军兵,此时正围着火堆取暖,远处看见刘悦和典韦,只是有些好奇的瞅了几眼,不知道他们扛得是什么东西?
所谓艺高人胆大,即便是被敌人发现,刘悦和典韦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刘悦还一边小声的说着话,无非是让典韦平心静气,暂时稍微忍耐一下而已,不过落在西凉军的眼里,却是异常的平静。。
“兄弟,你们扛得这是什么东西?”一个西凉军士好奇的问了一下,丝毫没有怀疑。
轻轻笑了笑,刘悦朝典韦使了个眼色,随即将飞鸢往旁边一丢,抖了抖身子,便搓着手朝火堆走去,嘴里笑着道:“谁知道,这是徐将军让扛走的,呼——这晚上真他娘的冷——”
“是呀,冻死个人了,你说这虎牢关和铁桶一样,有什么好巡逻的,难道敌人还能像鸟一样飞进来不成——”一个军士撇了撇嘴,一脸的无奈的抱怨着,随着刘悦的话便已经转了话头。
刘悦倒是没有立刻动手,从这天上下来,真的差点把人给冻僵了,烤烤火暖和一下,那也是好的。
眼光转动,这个火堆也不过五个兵卒在烤火,估计着这就是一个巡逻队,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巡逻队有多少?
“娘的,要是能喝点酒就好了——”典韦啐了一口,活动着身子,眼角的余光看到张辽和几个亲兵正走过来,远处就招呼上了:“兄弟我们在这呢,先过来啊烤烤火,徐将军又没说多长时间送过去,这大半夜的——”
一句话打消了这几个军士的疑虑,既然是一起的,仿佛应该没有问题。
感觉身上也暖和了,而且人也来了,如果仔细注意的话,张辽他们是一个人围着一个坐着的,就是为了方便动手。
朝众人使了个眼色,刘悦咳嗽了一声,下一刻众人都动了,刘悦最利索,猛地一扭身,一把捂住了一个西凉军的嘴,下一刻军刀就翻了出来,然后狠狠的割开了西凉军士的喉咙——
要说还是典韦,一把掐住了两个西凉军士的喉咙,双手各自用力,竟然生生给捏破了,鲜血撒的手上都是。
张辽用的是枪头,也是干净利索脆,捂着嘴,一枪头就扎在了心脏处,至于剩下的一个,三儿等几个亲兵合力,自然没有发出声音来。
“快处理一下——”刘悦一摆手,三儿等亲兵就匆忙的将尸体抬到了旁边的一个角落里,然后用草毡子盖上了。
接下来刘悦等人并没有走,而是留下来接应其他的弟兄,这里是城中最开阔的地方,也是比较安全的落脚点,左右两侧只要守住了,就不怕被人发现,也正好烤着火还挺舒服的。
越来越多的新军弟兄从天空落下来,不过因为不熟练,不少人都受了轻伤,甚至有两个伤得还不轻,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只等人差不多了,刘悦才松了口气,一摆手,以刘悦和典韦为前锋,张辽押后,众人便光明正大的奔着西城门而去。
城中安逸,西凉军士也都没有那么警惕,只是这到了西城门,远远地就有西凉军喝问起来:“干什么的?”
“奉徐将军之命,来给西城守军送东西的——”刘悦随口应了一声,却不说出城,免得引起西凉军的怀疑,果不其然,刘悦一句话,西凉军并没有起疑心,也没有制止刘悦和典韦走过去。
说实在话,城门处就有二百军士,面对两人并没有在意,再厉害还能扛得住这么多人围攻不成。
“这是徐将军手令——”刘悦捧着一块布,似真似假的说着,便慢慢的接近了。
“手令?”一个屯将越众而出,一脸的疑惑:“徐将军怎么不让亲随来送信,还有什么手令?你们送的是什么,过去几个弟兄检查一下,可别有点什么意外,谁也吃罪不起。”
只是这说话间,刘悦和典韦便已经到了城门下,眼见着屯将要接过手令,这就要露馅了,刘悦朝典韦一使眼色,两人便动了,身形猛地一窜,刘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军刀,便已经割开了屯将的喉咙。
“杀——”典韦大喝一声,随手将手中的长枪掼了出去,从背后将双戟抽了出来,便入虎入羊群,毫无顾忌的杀进了淬不及防的西凉军中。
“杀——”张辽也喝了一声,所有人飞快的朝着西城门冲去。
刘悦一刀割开了屯将的喉咙,军刀已经收了起来,一震手中长枪,便化作点点梨花,与典韦一左一右杀进了城门洞子里,长枪翻舞,便是几条人命。
骤然间的杀戮,又是如典韦两个高手,西凉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十几个人就没有了,不过随着喊杀声响了起来,更多的军士从城门洞子里的藏兵洞钻了出来,与典韦和刘悦厮杀到一起。
喊杀声一响起来,城墙上的西凉军就警觉了,急匆匆的就往城门这里赶。
远远地张辽就看见城墙上的西凉军要从台阶上下来,心中却是又急又恼,如果这些西凉军杀下来,那么刘悦和典韦就成了瓮中之鳖,这样绝对不行——
“火油——”张辽喝了一声,随手抓下自己身上的火油,抖手就扔了出去,也亏的张辽准头好,竟然正中台阶,此时也有其他人将火油砸向台阶。
还差着二三十步,西凉军已经冲到了半截,眼见来不及了,几只火把就扔了出来,虽然准头不好,但是还是有落在了台阶上的,轰的一声,火油就烧了起来。
火焰一起来,西凉军就本能的顿住了脚步,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张辽等一众人就冲了过来,即便是西凉军冲下来,却已经晚了一步,以张辽为首就挡住了城上下来的西凉军,更有人去帮着刘悦和典韦杀敌。
不用刘悦多说,早有准备的新军弟兄,将一个个折坏的飞鸢丢在台阶上,或者是城门两边,甚至于是大路上,然后扔上火油,随机一把火点燃了。
这一来张辽登时觉得轻松了许多,眼光朝城门洞子里看了一眼,刘悦和典韦与西凉军杀的正酣,双方无路可退无处可躲,只能拼命,只是片刻,刚才过去的弟兄就有十来人把命葬送在了城门洞子里——
刘悦和典韦身上也有了伤,只是一身的鲜血,分不清楚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火油还有没有?”张辽不敢走,因为要防着城上下来人,哪怕是着急,他也只能领着四十多个弟兄守在城门口。
“我——我这里还有一罐——”先前摔断腿的弟兄弱弱的回了一声,刚才他想扔来着,只是断了腿站不起来,根本看不到扔到哪里,所以反而留了下来。
“给我——”张辽一把抢了过来,在火把上点燃了引信,随机前冲了几步,对准西凉军就扔了出去。
原本结成方阵却敌的西凉军,即便是典韦的武勇,一时片刻也杀不过去,只是这火油砸过来,砸在一个西凉军身上,陶罐破碎,火星飞溅,便有七八个沾染了火星,身上也就起了火——
“啊——着火了——‘原本没有破绽的方阵一下子就乱了一下,一有了破绽,典韦和刘悦就精神大振,合理杀了过去,便撕开了一道口子,西凉军至此算是乱了套,再也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