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老二怎么去做的,从临晋离开了之后,刘悦就变得更加小心了,也不在将钱财随便暴露,省的在出这样的事情,想想是真的后怕。
接下来的一路上,就平静了许多,两日之后,终于快马到了万年。
万年属左冯祤,已经是京畿之地,左冯祤更是三辅之地,到了这里,刘悦也不敢太过于招摇,毕竟这里随时可能有西凉军到来,而日尔也说不定就是他的仇家。
傍晚时分,刘悦与五名亲兵进了万年城,便在城中唯一的一家客栈住下了下来,毕竟要寻找一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住址的人,决不是那么容易的。
万年是座小城,有户籍两万余,人不多但是地方不小,绝对比小黄的范围大,要想寻找一个不知道姓名的人,甚至不知道模样的人,亲兵们都觉得很难。
“将军,万年这么大,咱们从哪里开始寻找?”老虎按奈不住,讪讪的问了一句,真的很让人无从下手。
刘悦却并不在意,眼眉一挑,慢慢悠悠的喝了口热茶,这才吐了口气:“这也好办,有钱能使鬼推磨,等明天一早,咱们拿出一百金,就在闹市悬赏线索,凡是能提供线索的赏十金,如果能领着我找到的,那么这一百金都是他的,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管咱们找他为什么,总会有人把消息送来的。”
啊了一声,亲兵们都有些怔怔的,没想到刘悦一如既往地这么粗暴,钱能通神这一手可是被刘悦玩坏了,从小黄城用金钱计开始,就不断的用钱开路。
看得出亲兵们的胡思乱想,几乎都写在了脸上,让刘悦有些无奈又有些迟疑,微微摇了摇头道:“凡是前能够解决的是都不叫事,就这么办了,不然万年这么大,咱们就是快马加鞭,没有他十天半月的也休想将万年走过来,况且咱们地形还不熟,那么折腾怕是耽误了去和典大哥汇合的时间。”
亲兵们当然不会说什么,吃过了晚饭,径自回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却说到了第二天一早,只等吃过了早饭,刘悦就领着亲兵们出来了,在早市街口,人来人往之处,随便用一块木板搭了一个摊子,有用一块木板写上寻人得百金的字样。
一时间太阳下闪闪发光的银锭,便吸引了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眼见着人围了过来,老虎就站了出来,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诸位想起父老,我和我家老爷来到贵宝地,是为了寻找一位先生,呐,看到这个盒子没有,他会做这种盒子,能工巧匠一个,这先生身形消瘦,有胡子,最明显的是左手有六个手指头,最近家中老母亲病重,从外地回来省亲——”
一番话登时引起了百姓们的热议,不过老虎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吆喝着:“看到这些钱没有,凡是能提供线索者,赏十金,若是能领我们找到人这些都是他的。”
一时间惊呼声四起,人们兴奋了,这么多钱,便在脑海中拼命地寻找老虎所说的那些条件。
“我知道——”一个矮小的汉子站了出来,脸上陪着笑,眼神一个劲的飘忽:“往东十三四里,有一个大杨庄有一个叫杨成的人就和你们说的这样,消瘦,山羊胡,六个手指头——”
老虎楞了一下,朝这里刘悦望去,刘悦嘿了一声:“敢问老乡,他可是能工巧匠?可是半年前回来省情的?”
那汉子啊了一声,眼神就飘开了,却没有回答刘悦的问话,很明显,这汉子的消息他自己也知道是假的。
“我家就是大杨庄邻村的,那个杨成可从来没出过门——”有人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这瘦小汉子的把戏。
不用等刘悦等人发怒,眼见骗不了,瘦小的汉子扭头就钻进了人群之中。
“三里洋有一个孙奎六个手指头——”又有人眼红这些钱站了出来。
“可是半年前回来的?”刘悦又问了一声,便打消了那人的侥幸,六个手指头不假,但是可不是半年前回来的。。
那人又退走了,想要鱼目混珠,却很难哄骗得了刘悦。
“你去周家寨,村中周桐半年前从外面回来的,当时他母亲病重,如今早已经过时了,而且他父亲是个木匠,从小就会做一些东西,左手也是六个手指头——”一个汉子站了出来。
听到这些话,刘悦双眼一亮,登时振奋起来,这汉子所说的,根本就是那位先生的模样。
“能带我去一趟吗,只要找到人,这些钱都是你的。”刘悦嚯的站了起来,双眼发亮的看着那个汉子。
只是汉子却沉默了,咳嗽了一声,朝着刘悦抱了抱拳:“我不能去周家寨,有些别的原因——”
不能去?刘悦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念头一转:“这样吧,你领着我在周家寨几里外停下,我进去寻找那位先生,找到之后钱还是全给你如何?”
果不其然,正如刘悦所猜想的,那汉子有些迟疑,使劲的摇着头,话也不说一句,忽然转头就走。
“他说的是假的,那有什么周家寨,万年就没有这个地方——”那人刚走,一个衙差就走了出来,看着摊子上的钱,不由得咽了口吐沫:“我倒是有些印象,半年前有个乞丐一样的家伙,就是六个手指头,后来给我们县衙门修过桌椅板凳的,活不错,我记得好像就是来省亲的——”
“当真?”刘悦眼中一阵惊异,三两步就到了衙差面前。
感觉到刘悦的气场,衙差没有敢说什么难听的话,本能的弯了弯腰:“你放心,这件事错不了,,万年京畿重地,按规定不容乞讨,所以一般看见乞丐我们都会轰出去,当时就是我们哥俩经手的,这样吧,我去把我的兄弟喊过来啊,他应该知道那人是哪里的。”
既然衙差敢站出来,自然是有些把握的,毕竟身份他跑不了,而其他人一样骗人可是不可能的,至于想要持强凌弱,那刘悦就要让他怀疑人生了。
“好,只要能找到,我不但将这钱全给你们,到时候必然在县令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刘悦哈哈一笑,整个人意气风发起来。
啊了一声,衙差有些惶然,上下打量着刘悦:“您认识我们县令大人?”
“不认识,不过应该能说得上话。”刘悦淡淡的道,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真的不认识,甚至县令是哪位都不知道,但是刘悦还真的看不上一个县令,毕竟他接触的都是太守啊刺史啊啥的。
衙差瞪大了眼珠子,一时间吃不透刘悦的身份,但是能从刘悦身上感觉到一股子久居人上的气味,这叫做贵气,衙差从县令身上感受到过。
再也不敢小瞧刘悦一点,用力的点了点头:“您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着,匆匆的跑了出去,很快就领着另一个衙差回来了。
“这位——先生——”两个衙差微微躬了躬身,一脸的恭谨,一点也不敢摆架子。
“阿洪,你给先生说一说当时的情况。”那个衙差招呼着同伴。。
同伴点了点头,仔细地回忆着那时候:“当时见到那人的时候,那人正在一个铺子门口乞讨,因为这里是京畿重地,不容乞讨,苏搜易我们两个去赶人,那人却说他不是乞丐,只是没饭吃了,所以要口吃的,还说他能修造,说是要挣点钱好回家,我就问他桌椅板凳的会不会修——”
刘悦咽了口吐沫,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位师傅混的也忒差了一点,怎么不是饿晕了,就是没饭吃了——
“我们也是可怜他,就让他去修理,结果手艺和还真的不错,后来从衙门支了五十大钱给他,不过他当时没有回家,后来又在王员外哪里给打造了一张床,那手艺真的是厉害,王员外可给了不少钱,那人这才走的——”同伴一五一十的说着,越说刘悦越觉得可能是那位师傅。
“你可知道他的名字?”刘悦有点激动,追问了一声。
衙差呆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略显尴尬的挤出一点笑容:“先生,这我没问,不过我倒是知道,他是住在大河乡十里亭,当时说是老母亲病重,如今不知道什么样了?”
大河乡十里亭?刘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一挥手:“两位,麻烦你们带我去十里亭,只要是我要找的人,我许诺的一点也少不了——”
说着,朝亲兵一点头:“一人先给十金,因为两人是诚心提供消息的,钱都是小事,只要不是诚心骗我的就行。”
亲兵也不犹豫,取了一锭银子,便塞给了两个衙差。
“先生,这——”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却有舍不得放下,毕竟还没有找到人,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果错了,那这钱不是还要退回去。
哈哈一阵大笑,刘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无妨,一点小钱,你能带我去就是了,如不是这钱也给你们了,就当是跑道费,如果是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