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来了长安二十多天了,但是却没见过吕布进城,这说明董卓和吕布并不和睦,绝非想象中那种义父义子的亲近,其中说不定有什么龌龊,这在历史上已经证明了。
要说董卓对吕布没有防备刘悦第一个不相信,董卓本性多疑且不说,加上吕布也是本性多疑,这么两个人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对待对方,最少从一开始就相互间不相信,毕竟吕布投靠董卓,那可是用他的恩主的项上人头做的礼物,这样一个不知恩义的人,董卓能真心相信他才怪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董卓在刻意的打压并州军,同样是在城外,并州军和西凉军在伙食上就不一样,而且饷钱也不一样,还不要说并州军经常被克扣,如果不是吕布弹压着,说不定早就闹起来了。
后世说吕布为了貂蝉害了董卓,但是从根本上来说,这结局早就注定了,就算是没有貂蝉,也还会有别的事端。
刘悦的话让董白脸色骤然一变,恶狠狠的瞪了刘悦一眼:“你可不要挑拨离间,我告诉你,在乱说话小心我告诉爷爷,信不信爷爷灭了你的新军——”
“信不信由你,言尽于此,好自为之,有道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刘悦微微笑了,并不在乎董白的威胁,况且董白就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嘴唇蠕动了一下,董白斜了刘悦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发现你这人还真让人讨厌。”
说完,扭头就走,走远了几步才抛来了声音:“记得让厨子直接去我家,我一个月给他十金,亏待不了他,有了厨子就不用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这说着话,董白大摇大摆的走回了大厅,拉起还在发愣的刘颖:“长公主,吃饱了没?吃饱了咱们走吧。”
也不管刘颖是不是吃饱了,话说完,人已经走了,刘颖还能吃得下,之能匆匆的站起来,跟着董白往外走,只是没有人注意,临走之际,刘颖偷偷的瞧了瞧胖胖的掌柜的,眼神中有些古怪。
只等董白和她的人走了,三儿就从后厨冒了出来,压低声音道:“将军,已经被董白发现了,咱们要不要撤?”
刘悦耸了耸肩,只是微微一笑:“用不着,董白是个小人精,真要是打算卖我,那就不会和我说这些了,董白不会坑她爷爷,但是也绝不会帮助王司徒他们,所以不用担心她会多说什么,这样吧,让霍老二去太师府,不去人可真不行,董白这脾气还是少招惹她为妙,说不定出城还真等靠她。”
不说刘悦这边说这话,却说刘颖跟着董白出来,就不有由的感慨起来:“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如此美味,真是可惜了,为何我在皇宫中吃不着这么好吃的东西?”
哪知道董白白了她一眼,哈哈的笑了起来:“长公主,这天底下好吃的东西到了不了皇宫的,历朝历代都这样——”
刘颖一愣,有些疑惑到底看着董白:“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为啥到了不了皇宫?”
“长公主真是贵人,如果你是大臣的话,会不会让好吃的好玩的进皇宫?”董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颖,微微一抿嘴:“你要知道,如果天子吃了好吃,那么以后就经常吃,如果这好吃的不是随时都能拿出来的,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啊了一声,刘颖愣住了,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仔细想想还真的很有道理,原来这天子这么可怜,连个好吃的好玩的都见不到。
叹了口气,刘颖一脸的苦涩,只是摇着头,迟疑了一下:“渭阳君,我也乏了,送我回皇宫吧。”
“行——”董白应了下来,随着轿子的颤动,董白的脸色也随着变化,心中胡思乱想着,忽然咳嗽了一声:“长公主你今天怎么跑到了胭脂坊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外面?你干啥去了?”
“我——”刘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难不成说自己在寻找刘悦,那还不如说自己好奇胭脂坊呢。
“哈,被我问着了吧,是不是好奇着烟花之地究竟是什么样的对不对?可惜人让你失望了,就是些不要脸的女人袒胸露背的,男人喜欢,咱们女人可没有人喜欢。”董白哈哈一笑,仿佛一下子就猜到了。
刘颖有些苦涩,忽然发现不好解释,犹豫了一下:“我只是偶尔从哪里经过,不小心被你看见了。”
董白呵呵的一阵轻笑,虽然没有在说什么,不过明显的是不相信。
这一路闲话,也将刘颖送到了光华门外,董白才转回了太师府。
再说刘颖进了皇宫,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刚才的恼怒不翼而飞,紧蹙着眉头,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宫中的军士已经习惯于长公主来往,自然没有人找没趣,不管刘颖有多么落魄,却还不是他们一个普通的军能够招惹的起的,毕竟敢动脑筋的都是些大人物。
刘颖没有回东宫的小院,而是径自去了天子居住的雍和宫,不过军士们也没有人怀疑什么,刘颖也是经常去探望天子刘协的,也没有人敢逼得太紧。
对于刘颖这么晚来了,刘协有些不解,听到宫女的禀报,匆忙的爬起来,便在乾元殿见到了刘颖。
“皇姐,你怎么这么晚来了?”刘协忍不住打着哈欠,在刘颖面前还没必要藏着掖着。
长长的吐了口气,刘颖明知道乾元殿上没有人,却还是忍不住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我找到刘悦了——”
啊了一声,刘协睁大了眼睛,有些惊异的看着刘颖:“皇姐,真的找到荡阴令了?”
“是,刘悦就藏在一处名叫胭脂坊的销金窟——”刘颖小声的说着,轻轻的吐了口气:“说起来能见到刘悦,还真的是很意外,简直就是老天爷帮忙——”
“等等,皇姐,你说的销金窟不会是一处勾栏院吧?”刘协立刻就听出了不对劲。
刘颖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是,就是一处勾栏院,我——”
“胡闹,皇姐贵为长公主,如何能涉足那种地方,这若是传扬出去,那不是坏了皇姐的名声,以后——”刘协脸色阴沉了下来,狠狠的瞪着刘颖,眼神中说不出的恼怒。
心中一暖,刘颖苦笑了起来:“那可不是我想去的,今日碰上了渭阳君——”
“渭阳君?董白?”天子刘协一呆,一下子明白不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刘颖:“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董卓能让她去那种地方?”
“当然不会,董白再任性,也不是不知道好歹,不过她是去吃饭的——”刘颖斜了天子一眼,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吃饭?去那种地方吃饭?董白也真的是太任性了。”刘协摇着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不是这样的,主要是刘悦弄的菜太好吃了,反正皇姐我从来没吃过那么美味的饭菜,董白又何尝吃过,倒也并不为过,况且董白带着数十个护卫,而且就是吃了一顿饭——”刘颖苦笑着,实在没有什么,就是吃了一顿饭:“若不是董白任性,我只怕这辈子都找不到刘悦。”
刘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真是难为皇姐了。”
“无碍,陛下,刘悦依旧活的很滋润,绝非是你能想象的,我敢都说刘悦在长安绝对有不小的实力,暗中有很多人跟随他,否则他如果敢如此的嚣张,已久抛头露面——”刘颖很肯定的说。
“皇姐的意思是?”刘协皱了皱眉头,迟疑的看着刘颖。
咽了口吐沫,刘颖也脸色凝重起来,长长的吐了口气:“我想请陛下写一份诏书,封刘悦一个爵位,以此请他帮助陛下,毕竟他也还是皇室宗亲。”
“这可行吗,皇姐已经试探过他了,想让他勤王显然是不行的——”刘协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涩。
“未必要让刘悦起兵,我这些天一直在想,究竟该怎么办,刘悦看事情看的很透,而且对皇室并没有任何眷恋,却想要个身份,陛下何不以此和刘悦做一个交换,刘悦得了身份,而咱们——”刘颖咬着嘴唇,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想让刘悦帮咱们训练出一直军队,作为陛下的一只伏兵。”
啊了一声,刘协愣住了,迟疑道:“伏兵?皇姐,你可知道腰养一只军队,即便是百人的军队,就咱们宫中的情况,任何用度都会要看董卓的脸色,拿什么养军队。”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如果有一点机会的话,刘协也早就做了,如果他有一只是属于自己的军队,又如何会落魄到如今的程度,堂堂大汉天子,一切都要看人脸色。
“陛下可不要忘了刘悦此人善于经营,刘悦可并不缺钱,如果刘悦肯出钱,陛下可以将你从小的随从刘义派过去训练军卒,那不就有了一支军队吗。”刘颖声音略高,想要喊出来,却又只能压抑着,只有真正承受过屈辱的人才会那么迫切的有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