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翟城如今屯兵五千,颍川郡所有的兵力都抽调到了这里,用程嵩的话说,如果分散的话更容易各个击破,所以合兵一处,与袁术决一死战。
虽然袁术还没有到来,但是城中已经有些惶惶,这些军士大都是新募的士兵,很多人还是木枪,装备差,训练少,基本上都没有上过战场,又怎么能不紧张不害怕。
但是程嵩却从来不这么觉得,五千大军让他心神安定,对于袁术其实并不是太害怕,以兵书上说,兵倍四而攻之,袁术两万人,也不过勉强能攻城,只是程嵩可是觉得有自己在,袁术想要破城根本不可能。
便说此时,个头矮小的程嵩,正在阳翟县衙之中,聚精会神的看着兵书,就要打仗了,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多看兵书绝对没错。
程嵩在城外挖了护城河,并且安排了大量的拒马,还加固了城墙,种种措施让程嵩对于坚守阳翟颇有信心。
至于为什么将刘悦请来,却是另有原因,其一,刘悦是刺史孔伷请来的,为的是抵挡袁术,其二,程嵩打算借助袁术消耗刘悦的新军,免得刘悦壮大了,就会对他颍川郡虎视眈眈的。
之前的太守李旻说是思域匪患之手,但是程嵩却知道,所谓的匪患不过是掩饰罢了,杀死李旻的是刘悦,这件事可能很多人都明白,但是拿不出证据来,而且也没有人愿意为了李旻和刘悦翻脸。
程嵩虽然瞧不起刘悦的出身,但是却不得不小心着刘悦,而且他更明白,刘悦对颍川郡也是狼心野子,否则张辽怎么会是长社令。
虽然不太敢和刘悦厮杀,但是程嵩也想将长社收回来,那么打压刘悦就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什么对刘悦有敌意的原因。
之前刘悦才到,就派了一名亲兵来给程嵩送信,准备商量一下相互协防的一个办法,不过在程嵩来看,和刘悦配合,无异于与虎谋皮,所以当亲兵来的时候,程嵩就扣下了那亲兵,将亲兵关在了县衙的大牢之中。
从程嵩的内心之中,刘悦也是他的假想敌,不得不防备刘悦偷袭的可能性,毕竟李旻死的有些蹊跷,刘悦不死,他程嵩迟早是要倒霉的。
“大人——”心中正推演着这一仗的走向,却忽然被屋外亲兵的呼唤给惊醒了,抬头望去,透过窗户的缝隙,就看到一个亲兵站在大门口外,脸上有些焦急。
“有何要事?”程嵩随后问了一声。
亲兵赶忙躬身,沉声道:“大人,城外新军又派了人来问之前的军士了——”
刘悦又来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亲兵却不会拆台的台,赶忙打断了程嵩的话:“大人,刘悦又派人来了,只怕是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程嵩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嘿了一声,嘴角荡起了一丝嘲弄。
“把他们带进来扣下——”程嵩挥了挥手,并没有丝毫的在意,依旧打算入此前一般处置,就算是扣下人,难道刘悦还能如何不成,大敌当前。
“大人,这两人我已经试过了,根本不进城,离着城池三百步,稍有点动静就好像要走一样。”亲兵苦着脸,无奈的摇着头,这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哼了一声,程嵩挥了挥手:“看来刘悦已经猜到了,不要紧,把扣下来的那个人拉上城墙,狠狠地抽他二十鞭子。”
“诺——”亲兵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出去了,留下程嵩继续研读兵书。
却说亲兵来了县衙的大牢,凭着手令将前些日子来送信的刘悦的亲兵给提了出来,再见到这弟兄,却已经神色萎靡,身上多了许多淤青,看上去有气无力的,站着都站不稳了。
“带上他去南城门——”亲兵招了招手,就有人带着那弟兄去了南城。
南城外,两个新军弟兄一脸阴沉的在城门外三百步外徘徊,战马唏律律的,心情却糟糕得很,隐约的察觉到了,这一次来了只怕结果好不了——
却说此时的城墙上,亲兵将那弟兄带了上来,就绑在了旗杆上,然后亲自拿着皮鞭狠狠地抽了下去。
“你看那是不是阿信?”一个弟兄惊呼了一声,这眼力也是厉害。
另一个使劲的看着,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不妨碍心中又惊又怒:“应该错不了了,竟然敢打咱们兄弟,王八蛋,咱们回去——”
“回去,可是程太守——”另一个兄弟迟疑着,他们可是有任务来的。
“程太守个屁,敢打咱们兄弟,回去告诉将军去,你以为将军真的是为了让咱们来送信,将军是为了要一个理由,正大光明的理由而已。”这弟兄冷笑着,转身打马就往回走。
没有丝毫的停留,两个弟兄已经转头赶了回去,与来时一样匆忙,在城外只等了一个时辰。
望见那两人走了,亲兵张望了一下,也没有了打下去的欲望,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半死不活的那弟兄,厌恶的挥了挥手,让人将那弟兄带了下去,这才自己赶回了县衙。
“大人,那两个人已经走了——”亲兵躬了躬身。
“走了——”程嵩哼了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走就走了吧,难不成刘悦知道了,还敢放弃舞阳离开打咱们不成?”
亲兵也觉得不可能,使劲的点了点头:“正是,他要是敢来,一时片刻攻不下阳翟,到时候袁术还能不看准了机会,直接来一个包圆,在城外袁术的大军能完全将他们吃掉,到时候狗咬狗一嘴毛——”
哈哈一阵大笑,程嵩笑看着亲兵:“孺子可教也——”
不说程嵩的自得,这边两个弟兄赶回舞阳的时候,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此时袁术更近了。
消息首先传到了三儿这里,听到自己的弟兄遭了罪,三儿当时就刘勃然大怒,领着两人怒气冲冲的就去了县衙。
“将军,老杨他们回来了——”三儿大声的喊着:“你可要为那弟兄做主7呀,姓程的王八蛋拿着咱们弟兄不当人呀——”
三儿恨不得想杀人,咬碎了一嘴的钢牙,一脸怒气的站在刘悦面前。
“什么情况?”刘悦皱起了眉头,已经猜到了怎么个情况,程嵩还真他娘他的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将军领我们两个奉命去传信,但是到了阳翟城外,我们就察觉不对劲,一开始他们让我们进城,我们两个就经了心,所以没有进城,只是在外面等消息,结果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这些狗娘贼竟然把老杨给带了出来,绑在了旗杆上,拿着皮鞭子往死里抽。”
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眼中炸开了一道精光,程嵩这是要找死吗?
不是看不起程嵩,他虽然号称五千军,但是那些新兵和散兵游勇一样,程嵩又不会练兵,若是早荒野之中,就是给他三五百人,照样能大破程嵩的人马。
“好胆,我的弟兄也敢欺负,欺负了我的兄弟就等着我翻脸吧,我兄弟掉一根毛,也要他姓程的交出凶手来——”刘悦愤愤的,眼中杀机崩漏,嚯的站了起来:“通知典将军和徐将军,立刻点齐骑兵,随我去攻打阳翟。”
“诺——”三儿应了一声,甚至没有去考虑刘悦攻打阳翟是不是有把握。
随着三儿出去了,很快还赖床的典韦和刚吃饱饭的徐晃,都被三儿给吵醒了,听说刘悦集合骑兵,却那敢怠慢,徐晃匆匆的去集合人手去了。
听到自家兄弟受了欺负,如今死活不知,典韦当时就怒了,抄起双戟就往外走,脑海中就剩下杀人了。
典韦到了校场的的时候,刘悦已经穿戴整齐,里面一身的紫袍,一件雄狮锁子甲,里面还有软甲,头戴紫金冠,背上背着一把大刀。
看着校场上整齐的弟兄,刘悦深吸了口气:“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很累,想休息休息,我也想休息,但是现在阳翟的程嵩老儿,扣下的咱们的弟兄不算,还拿着皮鞭往死里打,你说咱们该干什么?告诉我?”
“救回弟兄,收拾程嵩——”无论是刘悦的意思,还是军士们的呼喊声,都是要打回去。
刘悦吐了口气,狐惑人心就是这样,不过这也是因为程嵩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一次刘悦要狠狠地收拾程嵩,告诉他一个道理,别以为读了几天兵书就成了人物了,今日刘就让他知道打仗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弟兄们,我今日只有一句话,咱们新军的弟兄,可以战死沙场,但是如果有人想要欺负迫害我的兄弟们,我刘悦就一句话,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为我兄弟讨回公道,出发——”刘悦振臂高呼,脸上也激动了起来,这番话却是说的真心话。
“讨回公道——”一时间校场上都高呼起来,一个个激动的不行,作为新军的一员,有这样的主将,他们就算是战死了,也是死得其所,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