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新军接管城防的空挡,刘协没有等刘悦将长安让给他,而是动用了手中唯一的一支军队,还是刘悦的支持下训练出来的五百军,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周贵,我随你去,谁若敢阻挠,我亲自杀他.”刘协鹰目圆睁,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随吾王而战-”周贵大喝了一声,只将怀中的号角取出,随即吹响了号角,只是雨中传递的有些不方便,但是也还是有数十名护卫或者杂役,纷纷冲了出来,手执兵器,护卫在刘协身旁.
哪怕是五百军,刘协也只能分散开,当初董卓被杀,吕布的并州军掌握长安,刘协都强忍着冲动没有动用,因为那时候还有王允,王允虽然嘴上说为了天子为了陛下,但是却根本不给刘协一点权利,把持着朝政,当时刘协都不同意杀李傕他们,还是简易用怀柔手段,但是王允一意孤行,根本就没有刘协说话的权利.
后来李傕联合郭汜等人进攻长安,王允被杀,吕布溃逃,长安又落在了李傕手中,刘协不得不忍下去.
董卓嚣张跋扈,可以说祸国殃民,甚至于祸害宫闱,刘协恨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李傕比董卓好一些,最少不敢轻易的进皇宫,只是却把持着皇宫的粮食用度,宫中同样很多人投靠了李傕,让刘协生活的也很艰苦.
如今李傕倒台了,刘悦来接管长安,刘协知道不能再等了,如果刘悦言而有信,不会因为皇宫被刘协接管就变卦,反之如果言而无信的话,那么刘协占据皇宫就是最后的一步棋了,不走出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刘协一改往日里拿捏出来的懦弱,亲自拎着剑,大步朝门外走去,一则是收拢宫中西凉军的护卫,二则是斩杀那些一直和董卓李傕他们勾连的宦官和近臣,肃清未央宫,无论如何守住最后的净土,如果刘悦要占据长安,还想和董卓一般狭天子以令诸侯,刘协只能拼死一战.
刘悦和董卓不一样,董卓残暴,百姓恨之入骨,但是看看刘悦,于陈留、东郡等地,百姓感恩戴德,经营的滴水不漏,减至如铜墙铁壁一般,所以绝不能让刘悦掌握长安,否则以刘悦的手段,刘协就再也没有机会抗争了.
这一次刘协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就算是死也好过做一辈子傀儡,也好过看着宫中的人被人祸害却什么也做不了.
“凡不从王命者格杀勿论-”刘协大步走了出去,踩着雨水啪啪作响,望见一群护卫,大喝了一声,拎着剑就走了上去,让那些护卫不知所措.
护卫都是西凉军,本来听从李傕的命令,但是随着新军进城,护卫们正不知所措,却没想到天子亲自前来.
“陛下,外面混乱,不能出宫,否则-”值守的屯将下意识的按照平日里的处置喊了出来.
“大胆——”刘协厉喝了一声,猛地向前一步,手中青铜剑电射而出。
这一进一刺之间,就看得出来刘协没啥下苦功夫,不但身手矫健,而且下手那叫一个狠辣,直奔着那屯将的咽喉刺去,毫无迟疑。
屯将没有想到一向怯懦的天子回忽然爆发,警觉危险之际,也只来得及下意识的向后退,却哪知道刘协早就算到屯将会退,却哪里会善罢甘休,紧跟着一步上去,青铜剑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刺进了屯将的喉咙。
眨眼之间的事情,屯将已经血溅五步,捂着喉咙赫赫出声,一个趔斜趴在了水里。
“不从王令者格杀勿论——”天子拎着滴着血的青铜剑,逼视着其余的几十个护卫,杀机凌然。
将领死了,护卫们失去了主心骨,面对天子他们哪里敢反抗,只是略略迟疑了一下,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愿奉天子之命。”
刘协松了口气,眼眉一挑,朝着周贵一招手:“周贵,混入军中。”
刚刚收降的护卫是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的,所以刘协让他所领的亲兵混入这些军士之间,将这些军士分割开,一旦有问题,这些军士也只能个人顾个人,自然就不能哗变,一旦军队庞大到一个程度,将原来相熟的全都分开,周围都是陌生人,就算是想要背叛都不敢,只能紧跟着步伐。
周贵立刻将手下的亲信打散,混入了西凉军中,这才朝着另外的的方向而去。
那五百军能在未央宫中的气势不过一百多人,还是各种身份,如今集合起来,抢占了几处要塞,收拢了三四百护卫,同时各处安插人手,将要害之地控制在手中。
与此同时,刘协也命人去将所有的兵马通通拉近宫中,同时令周贵带着天子私印,在宫中收拢私下的护卫,不从者格杀勿论,一时间未央宫中血流遍地,不知道多少人被清洗,总之地上得水都被鲜血染红了。
但凡是平日里与外臣走得近的,如今全都被清算了,大雨遮掩了惨叫声,始终无法惊动整个未央宫。
在刘协和周贵的血腥镇压下,伏尸者不下三百之数,但是却收拢了两千多宫中的护卫,将未央宫彻彻底底的掌握在了手里,就算是到了这一刻,刘协也没有放下手中染血的剑。
短短时间,刘协提拔了屯将二十多人,骑都尉三人,游击将军一人,将大军掌握在自己手中,就算是刘悦要拿下未央宫,刘协也打算崩掉刘悦一颗大门牙。
这一切谁也不曾晓得,消息都没有传出未央宫,甚至于尸体都没有收拾,反正大雨遮掩了所有的杀戮,而与此同时,典韦接收西凉军李傕所部,却一点状况也没有发生,所有的西凉军都被这一场雨给淋得没有了反抗之心。
和刘协一样,典韦也让以前新军弟兄融入了西凉军中,同时将所有的屯将都关押了起来,没有了这些屯将,上层的将领就联络不上普通军士,反过来一样普通军士也联络不上将领,所作所为也不过为了防止哗变。
三万大军接收的话,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化,但是刘悦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才会关押屯将,这样不会出太大的问题,毕竟接下来还需要李傕演一出戏,所以刘悦只能这么做。
不说城中的变故,刘悦此时也开始做准备,以便让人连夜赶到黄河岸边去将盐粉运回来,一来一回也要一天的时间,同时还要让亲兵营准备飞灯,而且最少需要二十架,毕竟要让大雨尽快的下完,就要稀薄云层的厚度,只有一下子稀薄了,大雨才会停下来。
这一夜老天爷好像给了刘悦一点面子,雨势到了傍晚就开始减弱了,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只是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大雨又开始密集起来,接连四五天的大雨,长安城中已经满是积水,很多地方已经及膝,甚至一些地方已经被淹没了,这样下去,还真的可能水淹长安。
此时百姓也好,军士们也罢,都在祈祷大雨停下来,此时已经不在缺水了,整个长安地区都已经发了水患,千万不要将粮食全都淹死才好。
这天早上,刘悦冒着雨,手持一道军令,缓缓地走上了高台,只是已经没有人能听见他说的什么了,只是刘悦将军令扔了下来,随即飞灯就在军营之中起飞了,满载着一千三百多斤盐粉,缓缓地腾空而起。
这一次足足出动了二十架飞灯,在哦雨水中缓缓而上,没有多久就消失在了大雨之中。
按照刘悦的安排,弟兄们升到了云层之上,不时地有电龙游过,弟兄们冒着危险,将盐粉抛洒出去,雨反而大了。
一千三百斤盐粉一点也没有留,意外的是,而十架飞灯却只有一架坠毁了,其余的倒是没有出问题,在撒完了盐粉之后,眼见着天空的云层开始变得稀薄起来,雨势到了中午的时候已经变小了。
从地上望着天空,云层已经很稀薄了,天色已经开始明亮,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尽管还没有完全停下来,但是谁都明白雨真的要停了,这样的小雨也没有影响了。
刘悦在高台上,不过搭起了一个木头棚子用来避雨,身上也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却不曾走下来,一直跪在那里,不知道在祈求什么,雨停下来问题不大,刘悦只是祈求亲兵弟兄们不要损失太多,尽量的能多回来几个。
或许是刘悦的祈祷,飞灯回来了十九架,看着飞灯回来的那一刻,刘悦心里百味杂陈,着实的松了口气,从高台上大步走了下来。
从这一天,这座高台就没有拆掉过,刘悦不知道的是,后来百姓们自发的在这里修建了一座祈雨庙,这座高台就叫做祈雨台,据说很是灵验,后世的百姓经常祈雨成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那都是后话,此时雨停了,总算是皆大欢喜,但是整个长安地区都变成了一片汪洋,从大旱已经变成了内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