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趟着水近的长安城,最让刘悦无奈的是,典韦也不知道从哪里招来的一艘小船,刘悦就划着小船朝着未央宫去的。
一直到进了城,刘悦才知道了一个消息,刘协控制了未央宫,杀了不少人,尸体在宫门外堆积如山,此时的未央宫已经被刘协彻底控制了,随着动乱,刘协露出了他的狰狞。
此时已经封锁了宫门,除非是强行攻进去,否则刘悦也是无可奈何,刘协终于抓住了机会,这个机会来的难得。
说良心话,如果刘悦有心的话,攻占未央宫依旧不是问题,甚至不会费太大的力气,不过对于刘悦来说,那还真的没有意义,此时强行抓了刘协,只能让天下人更敌视他,更找到理由联合起来。
其实归根结底,刘悦并没有将刘协看在眼里,如今天下已经分崩离异,没有几个人会听刘协的了,便是刘协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盘了,因为有新军在,刘协就没有机会。
或许刘协能一声令下,就有人来附庸,说是勤王也好,还是为了利益也罢,总是会有人来追随刘协的,但是天底下这些势力,却只有那些不成气候的才会来追随天子。
如刘悦、袁绍、公孙瓒、刘表、曹操又或者是所测,甚至是刘备和陶谦,谁还会愿意将全力交出来,绝对对于天子的命令不肯他听从,因为服从天子就要放弃权利,如果不贪恋权力,谁又会拼死的扩张。
没有诸侯支持,刘协成不了气候,无论是向东还是向南,刘协都没有可能发展,除非是凉州或者并州,这种苦寒之地。
这种情况下,刘悦才不会真正的去在意刘协,而这一次悄悄进城,没有让人知晓,只是轻装简从的,只带着几个亲兵,当然进了城之后,典韦也领着人就在不远,更有谍营的段昀领着人藏在暗中,真的有危险的话,可以立刻出手,当然段昀已经在暗中清除了所有可能的危险。
刘悦在宫门外找了一个酒楼,将周围清理了一下,随后典韦领着兵马后退二百步,就只留下刘悦一个人在酒楼上喝着茶,对面还准备了一个茶杯,已经有人去宫门口通传。
面对刘悦没有人敢大意,更不敢刁难,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刘协这里,刘悦一个人在宫门外等候。
“好一个刘悦,胆子够大的——”刘协吐了口气,眼中杀机崩漏,只是最终也不过化作了一声无奈的苦笑,刘悦敢一个人坐在那里,其实周围早已经清理过了,况且刘协又有多少了恩可以用。
“我去见见他——”刘协不愿意输了颜面,尽管多少有些冒险,但是刘协却不得不去做,因为此时长安是刘悦说了算。
刘协并不担心刘悦算计他,刘悦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或者说值不得,如今占据皇宫,仔细想来,刘悦是没有打算控制皇宫,所以才给了刘协机会,否则刘协没有机会的。
终究刘协不是一般的天子,收拾好了衣服,腰跨长剑,缓缓地从宫门走了出来。
离着酒楼还有一百多步的时候,刘协一摆手,朝着禁军护卫低声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随即,刘协就是一个人,缓缓地走到了酒楼下,脸色平缓。
“陛下既然来了,还犹豫什么,我可是带来了好酒,还不上来小酌几杯,咱们也好久不见了——”刘悦站在楼上,微微躬了躬身子,也不见几分恭谨,其心意已经明了,当然刘悦从来没有真正的尊经过天子。
迟疑了一下,刘协抬脚上楼,脸上挂着浅笑:“驸马爷好久不见了,今日风采更胜往昔,可谓是天下英雄之翘楚——”
说着话,刘协走上了楼,楼上只有刘悦一个人,甚至刘悦连刀也没带,就那么大刺刺的站在窗口,望着上楼的刘协微微笑着。
“陛下坐吧。”刘悦淡淡的道,却不等刘协,自己率先坐了下来。
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是这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刘悦在刻意的打压刘协,从心理层面彻底的打压刘协,让刘协产生一种无力感,这就是刘悦想要的。
相比起刘悦的大气,刘协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坐在刘悦对面,却没有端起茶水喝一口,显然还是有所顾虑。
刘悦没有说什么家国天下的话题,而是从一旁扯过一个包袱,包袱是丝绸绣花的,颇为精美,随着刘悦打开,里面却是一身棉袍和两身衣服,料子都很名贵,只是这手艺——
“陛下,这是你阿姐给你做的,现在刘颖她只剩下养胎了,在家里闲的没事,就亲手给你做了两件衣服,手艺着实不咋样,你别嫌弃就行。”刘悦抖落了一下衣服,这一打开看着就别扭,针脚忽大忽小,就是一个直筒子,根本没有什么样式可言。
不过刘协接过来,就打开披在了身上,一时间沉默了,眼中都有些晶晶的水意,好和坏刘协根本不在乎,作为天子缺的不是衣服,而是这种亲情。
“阿姐她还好吗?”刘协的声音有点哽咽,尽管刘协始终强忍着,但是这种心情还是透漏了出来。
“好着呢,整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再不就看看影戏,这段日子胖了不少,这不是又开始想要节食,被我说了一通,才老实吃饭的——”刘悦摇着头,一脸的无奈。
在小黄生活,虽然不至于奢侈,但是也绝对不会缺啥,无论刘颖想要吃什么,小黄都有,自然不会苛待着刘悦的女人。
刘颖在小黄生活的绝对是自在,除了不能主事之外,可以说吃穿用度都是如今最好的,就算是刘协贵为天子,很多东西刘协都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
这一点刘协倒是相信,刘悦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扯,况且没有必要,他倒是不担心刘颖吃穿上受委屈,刘悦还没那么小气,但是刘协担心刘悦会冷落刘颖,毕竟刘颖之前曾经想要暗算刘悦,这或许是任何人无法容忍的.
迟疑了一下,刘协叹了口气,双手叉礼,一躬倒地:“驸马爷,我要先赔个不是,当初我逼着阿姐算计你,错在我,如果你要是还有气,就可以发在我身上,但是阿姐她这辈子真的不容易,你就不要在难为她了.”
没想到刘协能说出这番话,刘悦倒是真的高看了刘协一眼,最少这一刻刘协对刘颖的姐弟情不假.
“陛下不用操心-”刘悦赶忙扶住刘协,呵呵一笑:“那是我的女人,我纵然生气,也不可能不管她,这件事早就过去了,你阿姐她也自己能放开了,现在过的还是比较舒心的.”
当然这种舒心前提是董白没有回去,如今董白回去了,以董白的强势,和董白在军中的威望,刘颖被压制的死死的,不过只要心态放开,倒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董白也不会太过于难为刘颖的,毕竟董白还有些畏惧刘悦的脾气.
这个些话当然不能说,更何况暗中还有个不省心的冯隐娘,也处处打压刘颖,甚至还经常和董白掰掰腕子,好在大面上还没什么,不过反倒是刘颖这位长公主处于劣势,也亏了刘颖没有野心.
“那就多谢驸马爷了-”刘协吐了口气,轻轻地拱了拱手:“我只希望阿姐过得好就行,听说阿姐六七个月了,也不知道能给我添个外甥还是外甥女,不过我这当舅舅的可不能忘记了,只是如今宫中穷困,着实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我这里有一方玉佩,就当做孩子的生辰礼物-”
说着,从脖子上摘下来一块玉佩,正是龙型佩,刘悦也有一块,不过那是造假身份的,这龙型佩天下只有十二块,就连天子也只有一块,可想象龙型佩的珍贵.
啊了一声,刘悦脸色凝重起来,赶忙推让:“这也太珍贵了,陛下也不过这一方玉佩,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不过一块玉佩而已,那可是阿姐的孩子,说句不该说的话,长姐如母,以前都是阿姐照顾我,这种恩情可比天地,一块玉佩又能值得了几何.”刘协一脸郑重的说着,倒也是真情流露,从雒阳到长安,刘颖费尽心思照顾刘协,从陈留王照顾到了天子,这份恩情的确大于天.
嘴唇蠕动着,刘悦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小心地将龙型佩收了起来,当然他是不会搭这份人情的,因为这是刘协和刘颖之间的姐弟情.
“这块龙型佩只有皇家子弟才能拥有,这样吧,我拟旨封孩子为陈留郡王-”怎么也没有想到,刘协忽然又蹦出来这么一句话,竟然这么大的手笔.
嫡系子孙封亲王,为陈留王,外系子孙封郡王,不过没有封地,只是食邑三百户到一千户不等.
即便是如此,出生就能封为郡王的,从古至今也真的不多,可见刘协对刘颖的感情不薄,为郡王便可为一方诸侯,而且刘协咳嗽了一声:“可食邑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