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如何动静,典韦和李傕并不理会,如今刘悦已经谈妥了,刘协就不会在这时候横生枝节,哪怕是刘协交纵连横,在朝议上跪求朝臣们,哪怕是数以三千计的青壮入宫,哪怕是许多粮食送进去,典韦都没有理会,李傕也不会开口。
与城内的暗潮涌动不同,城外新军大营很平静,自从大雨停了,新军迪迪熊反而更加放松了,每日里只是略作训练,反倒是修整起来。
虽然天色放晴,但是积水一时片刻还是下不去,整个长安还在汪洋中,不过雨水已经开始回落,正在一点点的褪去。
这场雨影响到很广泛,整个关中地区,原道上党和南阳,都或大或小的下了雨,也影响了袁绍的脚程,当然袁绍也并不着急,人还在重泉就已经派了大量的斥候开始侦查河南岸。
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到了袁绍耳中,刘悦已经到了长安外,如今堵住了长安的四个城门,刘悦来的快了好些天,只是被大雨耽误了。
长安的消息并没有传开,那是因为典韦封锁了长安,一直到如今,长安还没有一个人出城,自然消息就传不出来,至于附近村子里的人,却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有人说这场雨和刘悦有关系。
有人说刘悦祈雨,才有了这场大雨,才救了司隶的百姓,只是这种说法却让袁绍嗤之以鼻,他和刘悦纠缠了这么久,虽然没怎么打仗,但是双方更却都很熟悉,刘悦要是有这样的本事,还能等到现在才用。
在袁绍看来,刘悦有几次都有杀身之祸了,几次差点就败落,不过运气好点,如果有这种本事,为什么那时候不用,这消息多半是刘悦故意让人传扬开的,多半是为了迷惑他和公孙瓒。
但是这一场大雨影响了上党郡,让袁绍的行程颇为泥泞,不得不耽误下来,也让袁绍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管为什么下雨,但是下雨之后大军不能行进,袁绍可不想在河东困的时间久了,否则公孙瓒或者刘悦有个动向他都不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只是老天爷的事情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场雨下了四五天,袁绍就被迫困了四五天,一直到天色放晴,道路上还是一片泥泞,只是即便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道路,冀州也还是不断地传来消息,随着他的离开,公孙瓒和刘悦果然都离开了,冀州暂时平安无事,可以说他的计策还是很成功的。
最少在他回程之前是不会出问题的,袁绍做好了打算,但是很多打算随着这场雨却不得不有了变化。
原本袁绍要快一些的,意外的是一场雨让公孙瓒反而后来居上,在袁绍到达重泉的时候,公孙瓒却已经到了万年,意外的是,万年只是下了小雨,并不太影响大军前进。
说来也巧,本来公孙瓒派出来的斥候,也不是不尽心,一直在窥探者袁绍的行踪,结果一场雨消息没送出来,反而让斥候迷失了方向,淋了雨之后病倒了,就耽误了消息。
还以为袁绍在赶路的公孙瓒,即便是小雨也没有停下,便一路到了万年。
到万年的时候,公孙瓒依旧会派出斥候,但是很快斥候在莲勺就遇到了大雨,一路之隔,路这边是小雨,路的那边就是大雨倾盆,让斥候不敢前进,便只能退了回去,将大雨的消息告诉了公孙瓒。
可惜公孙瓒并没有当回事,甚至河南岸大雨持续,公孙瓒也没有太当回事,而且因为大雨,对于南岸的消息所知的也不多,并不清楚南岸发生了什么。
所以无论是袁绍还是公孙瓒,都不得不停下来,等待着大雨过去,却已经好几天了。
大雨过去之后,第一个开吧的反而是公孙瓒,因为他这边雨要小得多,至于袁绍在重泉,道路上的泥泞简直无法行军。
双方再一次错过,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公孙瓒就在赶到了阳陵。
阳陵有渡口,隔着河北岸没怎么下雨,而南岸的雨却很大,和袁绍同样郁闷的是,斥候都施展不开,新军的斥候也只能在二三十里徘徊,至于阳陵根本就是鞭长莫及。
公孙瓒在阳陵筹调了上百搜小船,然后开始渡河,单单是渡河就耗费了两天的时间。
随着时间过去,道路上都开始不再泥泞,于是侦骑四处,新军开始朝着远处刺探,于是就和公孙军遭遇上了。
过了河是长陵地界,公孙瓒没有冒进,选择在长陵驻扎下来,然后斥候去侦查长安动静,结果和新军遭遇,斥候被新军斩杀了几个,于是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消息是新军的敌意。
刘悦对公孙瓒当然有敌意,如果可以的话,刘悦更希望将公孙瓒和袁绍一起留在这里,只要公孙瓒死了,那么幽州可下,如果能拿下冀州和幽州,刘悦就不再有背负之敌,到时候就能全力攻占青州。
如果能拿下青州,没有了东西北三面的顾虑,那还有谁能挡住刘悦的脚步,刘表陶谦之辈不足为惧。
但是现在公孙瓒始终被如同一把刀横在后脖颈上。牵制了新军大量的兵力,如果不是因为牵制了大量的兵力,刘悦肯定会趁着曹操立足未稳之际,先把曹操灭了。
只是就因为顾虑重重,刘悦才不得不将目光放在在袁绍身上,灭掉袁绍,再图公孙瓒,反正自己一直打压着曹操,谍营在青州不断地鼓动着,总是有黄巾贼出来祸害,也总是有各地太守不服曹操,让曹操可以说焦头烂额,发展的极其缓慢。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刘悦和公孙瓒不免一战,这一点刘悦明白,公孙瓒又何尝不清楚,所以两人从根本上就是敌人。
“刘悦已经到了长安城外,却因为大雨无法动作——”公孙瓒念叨着斥候探听来的消息,片刻撇了撇嘴:“刘悦要是能闲着什么也不干才有鬼,我敢保证,刘悦一定是有埋伏——”
“袁绍竟然还没有到,这场雨着实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公孙瓒一阵无奈,不过随即眼睛亮了起来:“要不要对袁绍来一个半渡而击?”
袁绍在重泉,要是渡河的话多半会选择最近的下洼口,双方都是骑兵,如果等袁绍兵力过半渡河的时候,从上游放下来许多木头,就能封锁河面,然后以绝对的兵力,就消灭渡河的袁绍军,如果袁绍也能跟着渡河就好了。
心念转动,却是在心里觉得大有把握,甚至就连谋士都觉得此计甚妙,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去砍木头做准备,所有人到时候轻骑出发——”公孙瓒咬了咬牙,终于拿定了主意,让人去砍树了,同时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当天大军向东,趁着夜色准备赶到曲邮。
之所以趁着夜色,那就是为了不被发现,到时候到了曲邮,白天在好好休息,到时候夜间一口气赶到下洼口,然后发动偷袭,而且一旦出发,斥候还会有人赶回去下令放木头。
计划很好,半渡而击,此时袁绍已经征集了一些船,并且怂了数百人过河,好侦查周围的情况。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发现了公孙瓒派人砍树的时候,消息传回新军大营,刘悦就立刻意识到了公孙瓒的打算,想要半渡而击。
半渡而击不可谓不是一招好棋,成功的机会很大,但是有一点刘悦却不能看着,因为半渡而击对袁绍形成不了致命的打击,河南岸和河北岸如果不能平衡,如果不是那一边更强一些,袁绍是不会过河的。
袁绍不过和,公孙瓒就算是成功了,也不能将袁绍消灭,到时候反而让袁绍有了把柄,可以质问公孙瓒为何阻拦自己勤王,然后将一顶为祸天子的罪名扣在公孙瓒的头上。
不要小看这顶帽子,除了新军之外,其余的人不管是公孙瓒还是袁绍,都还是汉臣,麾下大多数人都还是表面上效忠大汉的,所以一旦被扣上了这帽子,公孙瓒在幽州根基就不稳了。
此消彼长,一旦公孙瓒失去了根基,袁绍必然趁势拿下幽州,绝不会给公孙瓒机会的,到时候加上幽州本土的势力,加上刘虞的儿子刘和,公孙瓒还真麻烦,所以刘悦不希望公孙瓒动手。
“去下洼口,赶在公孙瓒之前,截住他。”刘悦要的是袁绍必须死,所以还是要执行自己的计划。
随即新军五千骑奔着下洼口而去,快马加鞭的。
下洼口只是一个小村子,但是却是重泉过来最大的渡口,袁绍选择在这里渡河也并没有多少问题。
公孙瓒大军趁夜赶到了曲邮,便安顿了一天,趁夜准备赶往下洼口,而此时刘悦也已经赶到,都在夜里准备赶到下洼口,夜里很难侦察到对方的行踪,所以只能尽快的赶去下洼口。
天亮的时候,让人意外的是,公孙瓒和刘悦竟然几乎一起出现在了下洼口,结果此时袁绍军也渡河了三千多人,三方就这么碰上了,一时间公孙瓒反而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