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审配心中大震,猛地吼了一嗓子,催促着军士们朝着来路退了回去,仗打到这样,已经不考虑输赢了,而是能够尽可能的多或者一些人离开。
周围人影憧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过傻子也知道了已经中了埋伏。
“我来断后——”陈义抓着青铜剑,一脸狰狞的望着刘悦的方向:“大人。你想走,只要有我在就不让新军追上去。”
审配并没有感动,刚才已经看清楚了,让人无法想象的是,这一支新军的领军竟然是刘悦,也难怪这一军这么精锐。
其实审配应该想着击杀刘悦才是,但是审配自己知道,此时败军之将,只怕没等杀过去军士们就溃散了,绝对杀不过去的,而且新军的战斗力太高,如果在新军的埋伏下,这样打仗太吃亏了。
刚才也是庆幸自己决心下的快,不然迟疑一会,可能全军撤不下来了。
新军的战力太强,审配不敢战,一把扯住了陈义:“走吧,那是刘悦,你打不过刘悦的,平白送了性命,咱们快走,刘悦也一样奈何不得咱们。”
不管真假,审配拖着陈义抬脚就跑,手下的将领更是不敢停留,只有陈义率领五百骑兵殿后,不由得朝北而去。
冀州军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吃奶得劲都使出来了,沿着大路朝着北方就跑,一时间新军还真的追之不及,毕竟让开了大路这边的埋伏,况且冀州军是逃命,可不是新军所能比的。
但是新军也不迟疑,只是沿着大路追了下去,甚至放弃了匣弩,只是轻装追去,反而留下了二百骑兵押阵。
这一追一逃,便是七八里,新军是以逸待劳,却是越追越近,冀州军渐渐地耗尽了力气,这样子怕是跑不回邯郸了。
邯郸往南十余里,有一处下马河,传说当初始皇帝曾经在这里下马,所以叫做下马河,真假已经无从考究,不过这条河却一直存在,而且水量充足,是邯郸南边灌溉用的大河。
下马河宽有四五十步,算得上是大河了,河上有一座白马桥,除了白马桥之外,便再也没有可以渡河的地方,除非坐船。
逃到此处,审配刚刚过桥,新军就已经追到了,陈义当即率人堵在了白马桥上,只要堵住这座桥,冀州军就可以缓口气了。
却说新军杀到,眼见冀州军最后的军队才过河,只是陈义率人堵住了木桥,想要过去却是不容易。
隔着河终于沉住气了,审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回头望着刘悦,一时间心中说不上什么是滋味,都说刘悦善战,他训练的新军果然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力极高,想要和新军对抗,也只有找天时地利人和才行。
“立刻去邯郸城,告诉大公子,敌人是刘悦,请大公子立刻派兵,我在这里牵制住刘悦——”审配不敢冒险,刘悦已经给他造成了阴影,让审配不得不加着小心。
对于刘悦竟然跑到邯郸城外,而且还是这点军队,审配真的心动了,如果能在这里围杀刘悦,这对于冀州军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否则等新军的大军赶上来,再想杀刘悦就需要付出极大地代价。
此时隔着河相望,一道木桥就成了冀州军的利器,新军哪怕是找到船渡河,但是时间上绝对跟不上,到时候麾下已经休息过来,而且袁谭肯定领着人赶了过来,到时候刘悦又能如何。
“告诉大公子,派骑兵两侧包抄,另外派出一军绕过下马河,截住刘悦的归路。”审配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说到底还是以优势兵力应对新军,要用大军围死了刘悦,就算是在精锐,但是一力降十会。
“诺——”有亲兵应了一声,快马加鞭的赶回了邯郸城。
不说收到消息的袁谭一方面派出大量的斥候,一方面调动大军,与蒋义渠各自领兵六千,只留下三千人守城,其余人等全都出来追杀刘悦,务求将刘悦杀死在邯郸城外,只要刘悦死了,这一仗便算是赢了。
却说审配和刘悦隔河相望,本以为刘悦需要时间才能渡河,甚至审配都没有打算阻止刘悦渡河的,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悦渡河竟然这么简单。
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二三十个亲兵便越众而出,在冀州军上游,找了一座岸边的土丘,然后朝着对岸瞄了一会,便取来了床弩,然后将会箭矢上绑上绳子,就在审配的眼巴前,嗖的射了过来,好巧不巧的那箭矢设在一颗大树上,绳子一搭,便缠了几圈,紧紧的挂住了一根很粗的树枝。
下一刻,对岸的弟兄将绳索困在了岸边的大树上,借着土丘的高度,只用了一根皮带,就从河的这岸蹭的滑到了河的另一岸。
对岸的冀州军呆住了,还有这样的操作,只是他们稍微一愣神,后面竟然有新军弟兄随着滑了过来。
“杀——”冀州军脸色大变,知道不嫩更让新军过来,哪怕是人不多,但是这样总是会出问题的。
随着三名弟兄落地。飞快的从背上解下了火炮和火油罐,一方面点燃火炮对准了冀州军,一方面在冀州军杀过来的方向,不断地淋撒火油,随即丢上火把,在冀州军杀到跟前的时候,火焰已经升腾起来,两三步宽的火焰,烧灼着野草和低矮的灌木,竟然生生将冀州军拦住了。
“绕过去——”终究人太少了,火油也太少了,火焰虽然让冀州军不敢乱闯,但是毕竟只有几十步,从一侧绕过去也就行了。
但是就是这片刻,却有更多的人从对岸滑了过来,一旦落地,就立刻开始投掷火油管,将缺口堵上,在河岸边上拉起了一道四五十步的火焰圈,才勉强将冀州军拦住。
是在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随着火焰升腾,新军已经过了岸三四十人,此时已经开始结阵,木盾连成了一道防线。
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边,但是刘悦也没闲着,这样的过河只能是小规模的,毕竟不能大军渡河,所以刘悦真正的目的确实是河上的木桥。
趁着冀州军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的时候,刘悦打了个手势,新军便开始准备,将二十门火炮对准了对岸的桥头,覆盖桥头三十步之内,在对岸梁军开始用弓弩对射的时候,刘悦忽然就发动了,而十门火炮轰然大作,炮弹密集的砸在了桥头三十步的方圆,那一瞬间,堵在桥头的冀州军就被炸的七零八落,哪怕是爆炸也不过炸死了两个冀州军,但是崩飞的铁片却让冀州军死伤惨重。
“杀——”刘悦一声大喝,长刀一摆,人已经窜上了木桥:“凡有战我必前——”
借着火炮不断地砸向对岸桥头,刘悦领着新军弟兄顶着小圆盾,拼命地冲了过去。
岸边还有几十个冀州军并没有受伤,毕竟火炮的威力不敢覆盖木桥,免得将木桥损坏,真要是自己炸断了那才叫热闹,所以只是在木桥的周围。
火炮炸响,冀州军就乱了,忽然间的动作,让冀州军有些反应不及,只是稍稍犹豫,刘悦便已经从桥头这边跑到了对岸,在第二轮炮声停歇的时候,便已经和敌人短兵相接了。
“杀——”刘悦大喝,长刀荡开了冀州军的长矛,在冀州军注意不到的时候,两个新军弟兄,就从刘悦的一侧滚了出来,直接撞进了冀州军之中,此时双方堵在木桥上,这弟兄右手刀左手盾,圆盾挡住敌人的攻击,手中的斩马刀随着滚动,却是劈向了冀州军的腿脚。
这种坏静,冀州军真的没有想到,新军竟然会用这种阴损的打法,只是被新军撞进来,长矛反而有些累赘,除了当棍子抽打,却又被圆盾挡住,耳听见一声声惨叫,冀州军已经开始败退。
冀州军一乱,刘悦身后的新军弟兄却并不拥挤,而是取了连弩,借着刘悦等人的庇护,在空隙中开始射杀冀州军,甚至于进行抛*******锐的差距在这一刻体现的分明,新军训练有素,每一刻都随着刘悦的手势而变化,又有连弩这种武器,还有火炮的支援,简直是无往不利,更有刘悦身先士卒,新军能发挥几倍的战力。
反观冀州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士气低落,此时只想着活命,单单从士气上就已经输了,根本无法和新军相比。
被新军强攻上中下三路,冀州军已经开始溃退,而此时火炮停歇,残存的冀州军十几人,从桥头上不顾一切的跑了下来,而新军却已经杀过了桥头。
“拦住他们——”审配又惊又怒,不由得大喝起来,亲自率军冲了上来,此时不能退,退一步便是死路一条。
审配真没想到木桥会这么简单就被攻占了,此时新军杀过了河,已经不能不拼命了,双方悍然的撞在了一起,一时间喊杀声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