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巴前东路军足有四万余人,可谓是兵强马壮,刘悦手下能统领整整一路军的也只有张辽和甘宁,如今却忽然给了高览这么一个大馅饼,高览还真的是诚惶诚恐,害怕刘悦有别的心思。
这件事听得光彩,四路大军四万余人的统帅,这应该是高览最高光的时候,可是仔细一想却是一个苦差事,因为无论是徐晃所部,还是文丑所部,昂或是鞠义所部,他们走了,难道手下的亲信都会跟着走嘛,谁会不安排人,到时候这些军队其实还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文丑所部且不说,徐晃所部已经经营日久,手下心腹遍及全军,又是新军精锐,会听从给他一个降将的?
鞠义所部有鞠家军的存在,这些羌人只听鞠义的,却又是鞠义所部的骨干,有他们在,高览根本插手不进去,也只能是在打仗的时候进行调动,如果只是正常的打仗也还能调的动,如果稍有偏颇,可能都不会听他的。
哪怕是同为冀州军的文丑所部,也是文丑经营日久,其中很多文丑的亲信,也不会听从高览的话,说到底岂是还是只能管着自己的麾下,但是责任却要一下子重了很多,到时候很可能背黑锅。
只是高览话音才落下,刘悦却打断了他的话:“高将军不许多想,我这把刀可杀新军所有人,只要不是背叛的人,这把刀就悬在他的头顶——”
刘悦冷笑着,眼中寒光乍起,将腰间的斩马刀解了下来,然后放在了高览面前:“这把刀跟了我快一年了,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饮饱了鲜血,今日我交给你,如果有人不听军令,可先斩后奏。”
说到这,刘悦目光扫过众人:“回去告诉自己的部下,我这把刀给了高将军,可斩不从。”
“诺——”众人各自应诺,就连徐晃脸上都多了一丝凝重,这把刀其实对徐晃所部新军精锐震慑力更大,也只有这把刀才能震慑新军这些骄兵悍将,相反对文丑所部震慑力反而更小。
话到了这份上,刘悦也做足了姿态,高览再想推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迟疑了一下,苦笑了起来:“就怕有负将军所望。”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所谓疑人不用,用人就不疑,我既然信得过你,就算是你败了,我也不会追究你的,打仗这种事,本就是胜负乃兵家常事,败了我扣你几个月的俸禄便是了。”刘悦哈哈一笑,用力的拍了拍高览的肩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览如果再拒绝,那就是不识时务了,或者说叫做不知好歹,心中哪怕是不愿意,但是高览还是抓起了刀,用力的抱了抱拳:“多谢将军的信任。”
相比起四路大军的统帅,高览更看重这把刀,这代表着刘悦的信任,极大地提升了高览的地位,那么远以后新军的精锐,也就不能在瞧不起冀州军了。
刘悦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看似随意的安排,其实是刘悦不知道多少次深思熟虑之后才有的,冀州将领高览和文丑,再加上鞠义,文丑威望最高,留下来不合适,鞠义则是太高傲,除了本部人马,余者无法统御,也只有高览适合,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又无法掌握文丑和鞠义各部,不会形成太大的威胁。
一番话已经定下了谋略,众人都有安排,一时间便说起了出关后如何杀敌,自然是热烈起来,就连有些喝多的许攸也着实出了不少主意。
刘悦在平乡只是休整了一天,到了第三天一早,刘悦一声令下,以骑兵七千便朝着易京赶了过去。
从平乡向东北,走清河国境内,整整四五天的快马加鞭,这才赶到了束州境内,而此时炮营千人,还带着上百火炮赶到了文安境内,总算是赶到了约定的地点,饶是炮营弟兄精锐,这一路赶来,也差点没有累死了。
炮营走的是渤海军北头,贴近了渔阳郡的泉州,此地荒芜,倒也没有山路,只是很多的丘陵,亏得最近干燥没有下雨,也还有马匹拉松,但是就算是如此,不到四百里也走了四五天,才勉强赶到了刘悦前面。
没想到的是,还没有休息一天,刘悦就带着骑兵赶到了,与炮营汇合,略作休整,这才朝着已经赶去。
过了文安就是易京,这座小城是公孙瓒为自己修建的城池,几乎大半都是将军府,其余也是军营,其中百姓也不过千户,最多有三四千人,还都是围绕着将军府生存的。
公孙瓒的将军府占地上百亩,亭台楼榭假山流水,又有高墙据敌,自从公孙瓒回到了易京的将军府,每日里就是和娇妻美妾饮酒作乐,每日都喝得醉醺醺的,甚至于白日宣*让人愤恨。
公孙瓒有美妾十余人,生活奢侈无度,甚至还有十四五岁的女孩。
其妻刘氏,也是大家闺秀,当年乃父也曾为涿郡太守,也是公孙瓒的恩人,有提携之恩,所以公孙瓒对妻子还是一直不错的。
刘氏有一个弟弟名叫刘德,本身各方面一般,后来公孙瓒通过贿赂,让刘德成了边军的一个偏将,后来几经周折,因为各种原因,刘德便统御了上万边军。
说起边军来,就不得不说大汉的军事体系,边军是朝廷直属军队,以北疆居多,分布在幽州和并州,数量最初足足有十万余,但是随着大汉朝听的衰败,从朝廷直接拨付粮草物资,也慢慢的变成了各州郡筹备物资粮草,随着边军受制于各州郡,边军的规模也就缩小了很多,到如今也不过才余者三万而已,饶是如此,还分布在幽州和并州。
如今边军的大帅是护乌丸校尉姜育,虽说是护乌丸校尉,但是姜育却驻扎在雁门郡,所部在代郡上谷郡,一直到辽东郡,而辽东郡和渔阳郡的边军统帅便是公孙瓒舅爷刘德所属。
边军从不参与诸侯之间的争夺,所谓边军其实以军户为主,世代军户,平时屯田,战时为兵,不顾哟几百年的磨砺,边军的战力却是了得。
都说公孙瓒骄纵奢侈,其实公孙瓒又怎么会没有准备,从来没想过以弱旅三万就拿下刘悦的就精锐,所以做了一些布置,其中早在赶去缨陶之际,就不断的让精锐扮做百姓,又偷偷的回到了易京,原本两种目的,一种是防备刘悦打到幽州,一种是防备乌桓贼趁机南下。
这一万军才是公孙瓒的精锐,除却白马义从之外,也是最精锐的军队了,除了这一军那就是刘德所部。
边军不参与诸侯之间的厮杀,自成一系,但是说着简单,如今公孙瓒掌握了幽州,边军的粮草辎重又全都依靠公孙瓒调拨,如果真的一点不帮着公孙瓒,这辆是物资怎么办,这也是刘德能成为偏将,而且独领一军的原因。
但是姜育对于公孙瓒插手边军也很恼怒,特别是刘德根本不听他的,反而只听公孙瓒的,如果不是估计着就连并州的粮草物资都依靠公孙瓒,姜育早就撕破脸了。
所以说对于公孙瓒,边军其实是没有好印象的,随着公孙瓒和刘悦厮杀逐渐热烈,姜育心中也有了想法。
一直以来受制于公孙瓒,让姜育有了想法,天下诸侯纷乱,如果自己也可以占据一两个州郡,那么边军就不用受制于人了,但是现在和公孙瓒翻脸,姜育还真的不敢轻动,不过随着刘悦到来,姜育认为这是个机会了。
再说沉吟再三,姜育便写了一封信,然后领一名亲兵快马加鞭的赶去了易京,将公孙瓒藏兵两万的事情都说了,也算是卖个人情,如果将来刘悦入主幽州,最少边军还能松口气,不至于被针对,至于得罪公孙瓒,如果公孙瓒赢了,姜育根本就不会承认,公孙瓒除非是撕破脸。
却说那亲兵拿了信,便一路的飞奔而来,在文安境内,将刘悦的大军截住了。
斥候被拦住,然后那亲兵报上了姜育的名字,说是要求见刘悦,而且还是要事禀告,这让斥候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思索再三,却还是带着那亲兵来到了刘悦面前。
“姜育?”刘悦愣住了,隐约的倒是知道此人,但是一则没有来往,二则边军不是一向不参与诸侯纷争吗?
心中胡思乱想着,刘悦打开了信,大略的看了一下,脸色却凝重了起来,如果姜育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还真的要承情,不然没有准备,真的很容易吃亏的。
“来呀,给我准备厚礼给姜校尉带回去,略表我的心意。”刘悦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多问那亲兵,这种事情告知要知道了就行,只要有所备,反而不怕公孙军。
亲兵拿来了一些金银珠宝,整整一箱子,刘悦交给了亲兵,还嘱托亲兵:“回去小心点,如果真的遇到什么,记住了命重要,回去帮我谢过姜校尉,等我入主幽州,到时候请姜校尉好好喝几杯,我可是对姜校尉的名声闻名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