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解释:“我都没使力,哪敢真打他啊!”
沈引菂突然想起来:“对了小三杞,聚元楼怎么样了?”
小三杞:“且说着呢,具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再没几日,这事就有结论了......”
“哦。”沈引菂淡应了一声。
她之所以关心问上一句,也无非是因为跟聚元楼的三月之约。
要是聚元楼摊上事因此黄了,约定自然也就跟着作废,肯定也会连带着生出别的麻烦......
至于聚元楼跟太子刺杀,亦或是太子刺杀一事如何结论,她不太关心。
也没空关心了。
林延也逮着空问沈引菂那小乞丐怎么个回事。
沈引菂简略说了一来由,随后看向小乞丐:“你先跟在我身边做上一个月,看能不能做,一个月后你要觉着不行,想走了,我给你结工钱......”
小乞丐抬手正要比划,后又想起他们看不懂,没有过多的话语,只点了点头。
林延皱眉,“你捡个健全些的留在身边也行,他不会说话,你跟他沟通都费劲......”
沈引菂挽唇:“不会说话挺好的,省得像你两一样闹挺!”
林延立马反驳:“我两怎么就闹挺了?”
旁边的小三杞也是委屈:“沈哥哥,你是嫌我吵吗?”
沈引菂立马哄身边的小三杞:“没说你......”
林延:“......”
合着就他是个小丑。
算了,留都留下了。
“那你给人取个名字吧,明天我领他上奴籍去!”
上了奴籍,有了卖身契,用起来总归是靠谱安全些。
沈引菂皱眉:“奴籍就不用了。”
但户籍是要的。
沈引菂想了一下:“我去求一下我叔伯什么的,看能不能把小乞丐上他们名下......”
奴籍是贱籍,总是不好的。
林延撇嘴:“算了吧,你那些叔伯每一个好说与的,他们也不会听你的话随便让个外人入籍的!”
“那就入我家,当我弟弟,反正我爹娘一直苦愁没有儿子,之前也还想买个男孩抱来养呢......”
林延反对:“那不成......“
沈引菂才不听他的反对,自顾自地跟小乞丐说起:“往后你就跟我家姓沈了,这名嘛,你想叫什么啊?”
小乞丐腼腆地浅笑,冲沈引菂点了一下头,示意由着她取——
沈引菂想了想:“我叫沈引菂,那你就叫...嗯...引荣?引以为荣,沈引荣你觉得怎么样?”
小乞丐眼里闪烁着泪意,点了点头,蹲着的腿给沈引菂跪下,弯腰对着又是磕头——
沈引菂伸手拦住。
旁边的林延急着敲打:“菂菂只是不忍心让你如奴籍,你虽然姓沈,但本质上还是个下人,可千万别想着成一家人什么的,过个几天就不愿意干活了......”
话还没说完呢,沈引菂回头瞪了他一眼,林延烦躁的把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刚刚就不该多嘴问那一句。
随便给取个什么名把贱籍上了,菂菂也不会说什么的。
这会好了,无心插柳,给小乞丐整成沈引荣了!
以前两家还玩笑说让他当上门女婿,他都还没跟菂菂在一个户上呢,反倒被个小乞丐给抢去了!!
真是生气!
“对了。”白染突然想起来,“医药费我只收现金,你准备好直接送到办公室来就行。”
有一说一,她虽然不缺钱,但该要的,还是得要的。
她现在有个野男人要哄,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可得节省点了。
孟嘉怡冷着一张脸:“医药费是吧!”
她转身去到自己的办公桌,从柜子底下取出包包,将钱包里一千多的现金直接扔白染身上:
“够不够?”
这话极具财大气粗的高傲和不屑感。
只是泼一杯热咖啡,小小的烫红了一下就能得到一千多的赔偿,按理,不算亏。
可惜——
白染低垂看了一眼脚边的红钞:“孟家资产不是有六亿,就这?”
孟家对外言说资产几十亿,可实际呢,能变现的不动产和其余一些,拢共算下来只有六亿多点。
她本来都想好了,她也不好过分,搞得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什么的,给他们留个零头,至少他们一大家子还能优越过活一辈子。
现在好了,留个鸡儿!
孟嘉怡有些不悦,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家有多少数目,可白染的意思明显是狮子张口胃口太大。
“白染,你别给脸不要脸!”
“巧了,我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
孟嘉怡:“......”
她要气死了!
麻萱适当出来当和事佬:“好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的私人恩怨你们自己私下沟通,不要影响其他同事工作。”
孟嘉怡只好悻悻地低头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
总感觉身边排斥她的视线就像是一根根敌意的尖芒对准了她,将她完全孤立。
刚才她说了那么多同事的坏话也就算了,还把张永立也说上了,依照他狭隘下流的脾性,她要是想留下来,怕是不能像往常一样被摸一把就能蒙混了事了......
她完了,真的待不下去了。
孟嘉怡想着想着,委屈难过极了,直接趴在桌面上,把脸埋进臂弯,低低抽泣了起来。
身边听着声的几个同事,全然没有半分怜惜。
贬人的时候挺牛批的啊,这会装可怜了?
没过半个小时,孟嘉怡主动提出辞职,包括她刚才点名的丘雅和何柔俩个。
短短俩天,相继五个员工调动离开,麻萱作为秘书,觉得很有必要向总裁汇报——
可她没想到,郁启曳只是阴沉着脸,问的第一句便是:
“十三岁早恋,十五岁被老男人包养,十六岁堕胎?”
他都没查出来的事,别人倒是议论地真像是有那么回事啊!
麻萱顿了一下,下意识揣摩郁启曳的情绪,转而淡声:“应该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白小姐......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
只是看起来不像。
“别让我再听到半句谣言风声。”郁启曳冰冷发了话,语气中夹掺着不悦那般明显,连揣测都不用。
他上心了。
他对那些谣言上心,是怕那些话会伤了白染吗?
......
孟家。
孟嘉怡此刻正扑在一个贵妇怀里,嘤嘤委屈不停。
她把白染添油成一个十足可恨的白莲绿茶,凭空生出很多她被欺负的事件细节来,孟母气的也顾不上安慰孟嘉怡了,腾的一下站起:
“把人叫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蛇蝎,我的女儿是她想欺负就能欺负去的?”
孟嘉怡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连忙拿起手机,整个人像是一只重拾信心的公鸡,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势有好好碾压回来的意思——
另一边。
白染挂断手机后,拨通了内机号:
“要不要陪我出去喝杯咖啡?”
...
曼丝咖啡馆。
孟嘉怡和孟母到的时候,白染已经吃了三份甜点了。
见到白染的第一眼,还未见全,仅仅只是个侧脸,便打乱了孟母的呼吸节奏。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好看的女人不少,就算是娱乐圈那些标榜千年一遇的美少女,丢了滤镜美颜,现实肉眼见着也就那么回事,能悦目,却远远不到赏心的地步。
而眼前这个女人,但是那侧脸轮廓,便能让人持续惊艳。
太美艳的事物,总是存不住长久的。
一个愣神,还是身边的孟嘉怡拉扯了一下孟母的手臂她才回过神来,大步上前,带着孟嘉怡落座对面的沙发。
“白小姐?你父母没教你最基本的礼仪吗?”
东主长辈还没到,哪有先点餐动嘴的道理。
白染只是轻抬了眼眸,放下甜品勺,散懒地往沙发上一靠:“你们也配?”
孟嘉怡顿时上头来劲了:“白染,你说什么呢!搁这装什么腔调呢,你以为仗着自己跟总裁有点小关系就能这么横?”
白染皱眉,“我横的时候,你妈还是个卵子呢!”
明明凭本事横,怎么就成仗着郁启曳的关系了?
这句‘实话’气得孟母红了脖子。
也让隔了俩个座的某人低头浅笑——
孟嘉怡急了:“你妈才是卵子,你全家都是卵子,贱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从肛门出来的吧?吃屎了你......”
孟嘉怡一顿祖安操作,脸红脖子粗的,字字句句让孟母都有些错愕讶异,大概也很难想象往日跟前乖巧娇雅的小羽绒原来里面夹着黑心棉......
白染脸上不见一丝难堪甚至是怒意,反而故作地拍了拍手:
“孟小姐的家教我见识到了,惭愧,惭愧。可惜我爹妈死的早,没人教我狗嘴里怎么吐象牙,否则,能有你哔哔的地儿?”
“你!!!”
孟嘉怡气得站起,撑在桌面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戳疼了她的手心,也全然不能解她脑热的愤怒。
孟母连忙搭在孟嘉怡的手背上,有意安抚,另一方面看着白染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白小姐果然是个孤儿,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没家教没礼仪的事我们能包容,但你欺负嘉怡,就不能怪阿姨教你怎么做人了!”
“哦?”白染来了几分兴趣:“你要教我做人?”
这话倒是新鲜得很。
活了几百年,还是头一次有个活四十年的要教她怎么做人!
孟母从百万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张新鲜出炉的A4纸:“职场霸凌,言语人身攻击,这些足以构成刑事犯罪,这是律师函,你年纪轻轻,想不到拘留坐牢的可怕的!”
白染随意扫了一眼白纸红章,像是有人绘声绘色给她表演了一个笑话,她忍不住低头挽起一抹浅笑。
这种说辞手段,要真是十七八岁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还真就被吓到了。
似见她不以为然,孟母加重了几分力道警告:
“只要你从集团主动辞职并当众给嘉怡道歉,这事我们可以不追究。否则,我敢保证,绝对不只是几天拘留这么简单。”
有钱能请到颠倒黑白的律师,捏造虚扣,想要整死一个人,手段太多了。
白染凝了眉,若有所思:“还有更严重的?说来听听?”
孟母挽起一抹优雅自信:“小姑娘,我劝你好好道个歉,这事也就翻篇了,我们也不愿意欺负一个没人养的孤儿。”
她把‘没人养的孤儿’这句咬得极重清晰,嘲讽显而易见。
白染小脑袋一歪,搭在沙发上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轻点着:“你说不出,那就参考一下我的意见?”
“首先呢,我会把那只泼我烫水的手废掉,其次,再摘了你们赖以自豪的金钱光环。现在这顿咖啡,让我又很想看看狗嘴里是怎么吐出象牙的,所以,今儿麻烦俩位在走之前表演一下了。”
否则,她虽然不会让她们走不出咖啡馆的大门,但绝对不会让她们用脚安然走出去。
“你这个小贱货,给脸不要脸,你......”
孟母气极飚脏,话没说完,身边孟嘉怡突然一声吃痛——
孟嘉怡穿着一身好看的淡黄针织裙,袖口是宽大喇叭样式,随意那么一撩,藕白细嫩的手臂便露了出来。
只见那白皙的皮肤下,好似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蠕动。
不过一瞬,肌肤下尽是些密密麻麻的白色小鼓点,它们像是疯了似的在她肌肤皮肉中横行,痛疼剧烈传递着,孟嘉怡惊恐拉扯着孟母:
“妈,妈我这是怎么了?好疼,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我的肉......”
孟母脸色苍白得很,一瞬下意识想要远离,但母性又把她拉扯回来,同样惊恐慌乱地看着那手臂肌肤下的突兀白点一点点变粉,变红——
“嘉怡,你.....你别急,妈妈马上叫救护车。”
“啊!妈,疼死我了。”
孟嘉怡疼的窒息,余光触及到对面平静得太过怪异的白染,突然想起什么,猛然起身:
“是你,你个贱人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刚才不是还说要把她的手废掉!
白染没有否认,身边疼痛伴耳,旁边的孟母和服务员满是无措慌乱,她倒是淡定冷漠地像是局外路人。
孟母脑子里乱的很,急的热锅蚂蚁,又手足无措,耳边女儿叫得撕心裂肺,再看白染的冷静旁观,她整个人失了分寸,上前一把揪住白染的长发——
“你这个蛇蝎贱人,是不是你干的?你到底对我的嘉怡做了什么?”
白染眸子一动,一个余光斜视:“放手。”
孟母红着一张脸,她怎么可能放手!
她不但不放,还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孟母另一只想要往白染脸上招呼的巴掌突然僵持在半空,一只黑色的西装袖套赫然入眼,抓住了她的手臂。
只听一道低沉磁声:
“孟太太,劝你松手。”
孟母和孟嘉怡眼睛有些发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郁启曳一直在场。
可这个时候她们也顾不上郁启曳了,孟嘉怡疼的生不如死,孟母下意识松开了扯着白染头发的手,回到疼的躺在沙发上的孟嘉怡身边,开始哭喊:
“郁七爷,您也见着了吧,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得很,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计,您快说道说道,让她停手啊!”
郁启曳居高临下地看着孟嘉怡疼的五官扭曲的痛苦模样,心里倒没什么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