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宴的手不知何时覆在了虞年的手背上。
今日本就穿了身酒红衬衫的他,当着傅逸之的面冲虞年抛去一记媚眼。
他生的好看,那张脸令多少女人都自愧不如,做出这个动作也毫不违和。
虞年没想到秦斯宴会为自己出手。
不过看到傅逸之吃瘪的模样,她心里一阵痛快,跟着秦斯宴演了起来。
“为了能给秦……斯宴一个身份,傅总还是尽快签了离婚协议好。”
傅逸之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看到虞年二人覆在一起的手,只觉得头顶发沉,“你就不怕老太太找你谈话?”
虞年不想再和傅家裴家沾上任何关系。
她轻啧一声,面色依旧不耐,“傅逸之,那是你奶奶,我怕什么?”
“你这么执着,难道是因为最近裴瑾玉的新剧就要上映了,你故意来找我是为了上头条,给她引流?”
虞年还记得上辈子傅逸之就经常和裴瑾玉一块儿登上娱乐版块头条。
两人虽然在搞地下情,但是耐不住年轻气盛。
傅逸之时常飞去裴瑾玉拍剧的城市,仗着自己的身份,丝毫不遮掩,经常和裴瑾玉共同进出酒店。
她和傅逸之离婚后,他们便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想到这里,虞年心下自嘲。
上一世她一心一意扑在傅逸之身上,那么多显而易见的事时不时提醒着她,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她。
可她还苦苦追在他身后,企图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真是下贱。
眸光微闪,虞年收敛起思绪,看到的便是傅逸之气到脸黑的模样。
“傅总还有话说?”
傅逸之一肚子的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不过虞年,只能把矛头对准秦斯宴这个‘奸夫’。
“你!”
傅逸之眯细双眸,眉眼间满是戾气。
秦斯宴勾着唇角,手指在虞年的手背上摩挲,“傅总不认得我了?”
“当年傅总将我丢进泳池,害我溺水,傅总却转身就跑,现在想想,傅总原来从小就没担当。”
秦斯宴的这番话不仅让傅逸之惊讶,还让虞年也望向了他。
待傅逸之忆起当年的时,他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秦斯宴。”
秦斯宴闻言笑道,“是我。”
他的眉眼带笑,丝毫不畏惧傅逸之的怒火。
“没想到傅总记性那么好,还记得我,这么多年不见,傅总不但没有改进,怕是不能久居上位了。”
秦斯宴的话让傅逸之心头一跳。
当年的傅氏集团还能压秦家一头。
但今时不同往日,前些年金融风口上,秦家一跃成了首富,傅家这会儿拍马都追不上。
他在幼年时也确实骂过秦斯宴,还将他推入过泳池……
没想到虞年竟然找了这么个靠山。
难怪她敢对自己提出离婚。
一想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戴了绿帽,还没有能力应对。
傅逸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冷声威胁虞年后,转身快步离开了餐厅。
好似落荒而逃。
虞年看着这一幕,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的眼睛尤为好看,笑起来弯成月牙,眼眸晶亮,看着就勾人。
秦斯宴看着她笑,只觉得有把小刷子轻轻刷过他的心头。
若是这双眼眸中添上情欲,又是何等风情。
喉头轻滚,秦斯宴看的入了神,连虞年同他说话都没听到。
虞年笑完了才发现对方的手一直覆在自己的手背上。
上辈子秦斯宴是她的主治医师,两人偶尔会坐下聊聊。
对方知道她的身世,也曾给她加油鼓劲。
可惜她早已没了求生欲望,不久后癌细胞扩散,年纪轻轻便死在了病床上。
而今秦斯宴再次帮她,她心存感激,冲他道谢。
“不用道谢,我本就和傅逸之有恩怨,况且看到年年的第一眼,就想着这样纯良的人,在床上哭起来是什么模样。”
“噢对,在国内,你们管这个叫一见钟情。”
秦斯宴在国外长大,接受的教育与国内大相径庭。
试探着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他的双眸直勾勾看着虞年,就看到她的耳廓肉眼可见地泛起红。
果然,和他心中所想的一样可爱。
“如果这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虞年两辈子只有过一段单向感情,往常也有异性向她表白,可从未有一人像秦斯宴这样直白的。
而且在她心目中,秦斯宴的形象不该是这样……
压着内心复杂的情绪,她不敢再抬头与他对视。
-
一顿饭吃的虞年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待她放下刀叉,准备匆匆离去之际,就见坐在对面的秦斯宴也跟着起了身。
“我送你。”
虞年想说不用,对方已经越过她朝门外停车场走去。
车上,秦斯宴并未启动车子,那双漂亮充满风情的双眸直勾勾看着身边人。
虞年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以为自己吃饭时弄脏了裙子,忍不住低头检查起来。
她的局促惹得秦斯宴发笑,“虞小姐真是可爱至极。”
虞年本就泛着红的耳廓更是滚烫一片。
在看到他的靠近,她下意识将身体往后缩了缩,“秦医生,这样太快了!”
已经贴近她脸庞的秦斯宴登时笑出了声,“什么太快了?我只是想给你系个安全带?”
逼仄的车厢内只听‘咔哒’一声。
看到秦斯宴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后,便彻到了一个安全距离,虞年登时松了口气。
而戏弄人的始作俑者眉眼间始终带着笑,“年年今晚住哪儿?”
意识到被戏耍的虞年懊恼,“麻烦把我送到君山。”
君山别墅区刚开发完不久,正是对外销售的时候。
因地处市中心,又是闹中取静的位置,这里的别墅一房难求。
就是傅逸之想出资购买,也得拿着票等着摇号。
秦斯宴听她说要回君山,眉头上挑,“君山雅墅啊,怕是傅逸之都买不着一套吧?”
“没想到年年还有这样的本事,傅总真是有眼无珠啊。”
虞年无可非议,只说这是养父母送给她的成年礼。
君山的别墅是当年养父出资建造时,专门给她留了一栋。
上辈子她只在回京头一年去过一次,后来养母去世,她怕触景生情,便再也没去过。
没想到那里却成了自己最后能落脚的地方。
多讽刺。
她连亲生父母那儿都不能回去。
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的亲生父母知道她提出要和傅逸之离婚,他们只会对她动辄打骂,然后再将她扫地出门。
裴家想从傅逸之那儿捞油水,找裴瑾玉不是更方便,偏要抓着她作甚。
就因为她是傅老太太指名道姓要傅逸之娶的老婆?
心下冷嗤,等到了别墅门口,虞年本想着留秦斯宴喝杯茶,又想到不久前的经历,默默闭上了嘴。
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再陷入任何一段感情。
面对虞年的沉默,秦斯宴并未懊恼。
相反,对于今天她的表现,他只觉得有趣。
嘴角噙着笑,秦斯宴只留下一句‘下次见’后,便开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