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没想过老太太寿辰前,傅逸之会来找自己。
彼时她刚下班,独自一人走在停车场的时候,身后忽然窜出一抹高大身影。
对方为了防止她尖叫出声,直接动手捂住她的口鼻。
虞年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心下慌乱的她当即从包包里掏出一只电弧棍,对准对方的手臂重重一砸。
“啊——虞年,你疯了!”
傅逸之吃痛,当下便松开了双手,整个人因为被电击后瘫坐在地面上,模样显得有些狼狈。
没想到对自己动手的人会是傅逸之。
虞年看着他瘫坐在地,柳眉紧锁,“你怎么在这儿?”
傅逸之还未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听到头顶响起的质问,本就不悦的他越发不爽起来。
咬着牙捂住手臂站起身,傅逸之站在她面前,抬起另一只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去。
“虞年,你这个贱人!”
他的动作不快,因为受了伤的缘故,虞年在他抬手之际,便再次举起电弧棍砸在他完好的那只手上。
就听他再次呼痛出声,她放下棍子,冷声开口,“傅总大半夜不好好在家陪着娇妻,闲着没事找罪受?”
她不提裴瑾玉还好,一提起裴瑾玉,傅逸之狰狞的脸上面色更加难看。
“你有什么资格提瑾玉,前段时间你推她下楼,不去医院找她赔礼道歉我没找你算账。”
“现在你还想把她逼死吗?”
这段时间虞年一直在忙着研究所和工作室的事,连手机都很少掏出。
所以她不知道,当时在医院裴海打过那通电话后,裴瑾玉再次惦记上了她。
在单身公寓里闹自杀,闹得整个娱乐版块人尽皆知。
傅逸之只说了句‘你还想把她逼死吗’,虞年便自发打开手机,登陆了娱乐论坛。
果不其然,在看到裴瑾玉闹自杀的新闻后,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难怪今天她跑去研究所的时候,同事老师都对她欲言又止。
小助理的脸色也黑了一天,许是怕坏了她工作的心情,这才隐忍不发。
没想到的是旁人不说,傅逸之先找上门来了。
虞年放下手机,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上辈子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
忽的,她的唇角扬起一抹讥笑,“我把她逼死了,又如何?”
傅逸之听到这话的时候,本就狰狞的面容,双眸登时红了。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被捏的咔咔作响,“虞年,你真让我恶心!”
之前老太太指婚的时候,他心中是不爽的。
但为了老太太手里的股份,他向裴瑾玉承诺,他只和虞年结婚三年,三年后他会和虞年离婚,娶她进门。
和虞年结婚这一年里,他一直把她当做空气,对她不闻不问。
她倒也有自知之明,从不打扰他,只是安分做她的傅太太。
现在她闹着要离婚,不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不就是想让他多看她一眼。
虞年闻言面上讥笑只增不减。
她后退一步,靠坐在身后的车前盖上,“傅总,你也让我恶心至极。”
“我早说过,你早些签了离婚协议,我们还能好聚好散。”
“你在害怕什么呢?害怕若是签了协议,奶奶就收走你手下的股份?”
不得不说虞年十分了解傅逸之。
上辈子和他结婚三年,两人之间除了在需要的场合一同出面,余下的部分,都是她上赶着对他好。
她知道老太太其实并未真正把股份转到他的名下,老太太一直想她生个孩子,等到那个孩子出生,那些股份才会回到傅逸之手上。
正因为这一点,傅逸之才忍着恶心与她生活在一起三年。
可这是她求着他的吗?
“我还说过,当初你要是不喜欢我,直说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娶进傅家。”
“明明是你自己亲手破坏了和裴瑾玉之间的感情,凭什么把所有过错都怪到我的头上?怎么,你是看我很好欺负?”
她的嗓音温柔,说出的话却字字珠玑。
傅逸之站在白炽灯下,灯光打在他身上,不难看出他此刻阴翳的脸色。
偏虞年好似没有看到,抓着车钥匙,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傅总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还请让开。”
“不然的话我先逼死裴瑾玉,再撞死你噢。”
傅逸之从未见过这样傲气的虞年。
在他的印象里,虞年一直是那个畏首畏尾,从乡下来的土包子。
然眼下的虞年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竟然脱下了那层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外衣,变成了一个夺目的女人。
傅逸之眯细双眸,修剪整齐的指甲因为握拳的动作,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肉中。
“这次奶奶的寿辰,你不许参加。”
这才是他来找她的目的。
裴瑾玉这次闹自杀,就是因为老太太给她打了电话,威胁她,要是她敢前去参加寿辰,就推掉她手头上所有的合约。
受不了刺激的裴瑾玉抽抽搭搭地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有事不能跟他一起参加奶奶寿辰。
之后不论他如何联络她,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心下着急的他放下手头工作,当场赶往她的公寓。
看到的却是裴瑾玉倒在浴缸中,一池子清水被血色染红。
好在他来的不晚,她的意识还算清醒。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不忘开口替虞年求情。
‘逸之,你不要怪罪姐姐,姐姐肯定不是有意联系奶奶......’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
而虞年作为始作俑者,作为杀人凶手,竟然如此心安理得的站在他面前。
告诉他,她要逼死瑾玉。
“虞年,你听到了没有?”
虞年忙碌了一天,只剩下满身的疲倦。
傅逸之的说话声就像扰人的苍蝇,吵得她烦不胜烦。
“我凭什么不能去?”
她拉开车门上车,“且不说我才是裴家大小姐,你既然邀请了裴家,我也是裴家一份子,自然能去。”
“况且傅总一直不敢签离婚协议,我就还是傅太太,身为孙媳妇儿不去参加奶奶的寿辰,未免太不孝了。”
她勾着唇角,本就张扬的五官更显明媚。
傅逸之见她从车窗里探出的脑袋,神情一晃,就看到眼前的车直直冲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