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抵达福悦居的时候,秦斯宴已经在门口等候。
刚一瞧见她,他便迫不及待朝她走来。
“年年,好久不见。”
两人确实很久没见了,决心和傅逸之离婚后,她就投身到事业当中。
秦斯宴偶尔会在手机上联络她,她时常忘记回复,等半夜到家时才想起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虞年眉头轻挑,“秦医生今天不值班?”
医生很忙。
她记得自己刚认识秦斯宴的时候,他已经是主治医师,每天忙的像陀螺。
即便这样,每天傍晚时分他还是会来她的病房一趟,询问她当天情况。
可现在的秦斯宴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样,他是主治医师,不用看病,不用上手术台吗?
秦斯宴摇头,但没说自己这段时间都没去医院。
医院那边也不敢联系他,只当这位主子是医生的角色玩厌了,准备另寻喜好。
饶是这段时间没去医院,秦斯宴仍旧忙的脚不沾地。
他数次想约虞年出来,奈何每次都被手上的事打断。
好不容易把最近的事都安顿好了,他把手头上的杂事全部丢给了严观,自个儿跑出来找虞年吃饭。
“我订了包厢,走吧。”
今天秦斯宴没有订花,连穿着也是一身西装。
微长的短发往后梳,身上还喷了男士香水。
一看便是刚从某个重要场合过来。
虞年没有耽误时间的习惯,跟着他走进福悦居后,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柜台前的,两道熟悉身影。
“怎么会没有包厢,下午我给前台打电话预定的时候都还有空余包厢的。”
裴瑾玉抱着傅逸之手臂,精致的眉眼间浮现出不悦来。
前台有些为难,“抱歉裴小姐,因为福悦居的包厢是会员制,但是您没有......”
前台的话还没说完,裴瑾玉登时不乐意了,“会员?你看看我这张脸,你知道我是谁,他又是谁吗?”
她的声音有些尖。
加上又是用餐高峰期,楼下大堂内坐满了人。
一时间所有人纷纷朝她看去。
等裴瑾玉意识到自己被人盯着瞧的时候,双眸中的戾气瞬间转化成了委屈。
“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我有很多粉丝,可以帮你家店面大肆宣传一下。”
福悦居并不需要宣传。
他的幕后老板当初开设这家酒楼的时候,除了一楼大堂任何人都能来,二楼三楼的包厢,则是为达官显贵所制定。
越往上的楼层,越是普通人不能接触到的层面。
前台见多了这样的客人,哪怕被凶了,也还是尽职地向她道歉。
“抱歉,这一点真的通融不了。”
傅逸之并不是第一次来福悦居。
只是以往他都是作为座上宾受邀而来。
他也曾听闻过福悦居的会员制度,眼下瞧见裴瑾玉非要留在这家店不可,他当即朝身后助理伸手。
“我的卡给他们用。”
背后响起的说话声让傅逸之身体一僵。
只见裴瑾玉二人当中穿插了一只手,白皙细长,竟然要比女人的手更好看几分。
对方的手指中间还夹着一张黑卡,前台看着男人熟悉的脸庞,默默松了口气的同时,笑着把卡接过。
“好的秦先生。”
“裴小姐,您二位的包厢在二楼,会有侍者带你们上楼。”
前台把卡还给秦斯宴,默默冲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笑。
这段时间裴瑾玉出尽了‘风头’。
几次因为受伤而上了热搜。
她虽然是个前台,但也是福悦居从千万人中选出来的,十分有眼力见。
这种靠着幕后金主吃饭的小明星来福悦居装腔作势的场景,她看得多了。
故而在她眼中,哪怕裴瑾玉对外人设立的再好,对她来说也只是一层皮罢了。
秦斯宴接过卡回到虞年身边,抬眸瞧见裴瑾玉二人面色难看的转身,当即笑道,“不客气。”
裴瑾玉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和虞年撞见。
她先是把缠着纱布的手腕藏在身后,又抬头看向傅逸之,“逸之,我们......”
她不想上楼去,因为这个包厢是秦斯宴替他们开的。
要不是她的对家前段时间刚发了条前往海外旅游度假的帖子,她也不会拉着傅逸之来福悦居。
要知道能上福悦居包厢用餐的人,非富即贵。
傅逸之也不是没钱,只是风头先被抢了而已。
想到这里,裴瑾玉看向虞年二人的目光中带上了怨念。
“傅总,巧啊。”
秦斯宴佯装没有瞧见裴瑾玉的目光,故意开口向傅逸之打过招呼。
他转动着手里的卡,目光里闪着狡黠的光,“没想到傅总也带着......对象来吃饭啊?”
“不过堂堂傅氏集团总裁,怎么连包厢都上不去,傅总,你该不会不行吧?”
秦斯宴知道傅逸之手里的股份,都是靠娶了虞年得来的。
在心中惋惜那些股份不能落到虞年头上,他面上的笑意不减。
傅逸之并未在意他说的话。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在虞年身上。
回忆起昨晚她的态度,傅逸之磨了磨后槽牙,沉声开口道,“虞年,你还要不要脸?”
一句话没说的虞年当场翻了个白眼,“傅逸之,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她忙了一天,正头疼,傅逸之没事找事的模样实在惹人生厌。
动手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袖,就听她冷声开口道,“把他们的包厢退了,免得扰了清净。”
想让她转身离开?
上辈子她做出了那么多次退让,换来的却是如此凄厉的下场。
从她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刹,她就不会再因傅逸之退让一步。
“你!”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不论是傅逸之还是裴瑾玉,都没想到虞年会说这种话。
什么叫把他们的包厢退了?
裴瑾玉打定主意要上楼,眼下虞年要收回包厢,她当即凑上前去,“姐姐,你别这样。”
“我知道你生气姐夫一直在我身边,可是......可是我病了,我实在找不到人照顾。”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加上略显苍白的面色,直叫人看的心软。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虞年。
“他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你们不值得让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