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没有作答。
她不敢正面回应秦斯宴的感情。
上辈子傅逸之伤她至深,让她再也不敢爱上其他人。
这辈子的她只想等着和傅逸之把婚离了,然后离开京城回到江南。
回到父母身边尽孝。
秦斯宴见她垂眸看着菜单的一处不放时,脸上嬉皮笑脸的神情当即收敛。
那双本就黑的纯粹的双眸此刻眸光幽深,叫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顿饭吃的十分沉默,虞年拒绝了他要送自己回去的提议,独自驱车回到君山。
她有在家门口留灯的习惯,这样她才能安心。
但今天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在安保那儿得知有访客过来找她时,她的脑海中第一时间便闪过了傅逸之那张脸。
果不其然。
在看到站在门口那抹高大身影时,虞年一度想把车掉头,就为了不去看傅逸之的那张嘴脸。
然车前灯实在晃眼。
她想掉头离开的时候,男人已经转过身来,隐藏在阴影的脸,眼眸对准了主驾上的自己。
停车熄火。
虞年打开车门,故意忽视了他的存在感,抬脚就要往别墅大门走去。
“你没说过裴家还给你买了这一处房产。”
在傅逸之看来,虞年从江南回来。
她上学期间,学费生活费都是靠奖金。
他承认她在校期间的优秀。
但那份优秀,并不足以给眼前这套别墅买单。
裴家倒是有钱,不过一套君山的别墅九位数打底,有钱都买不到。
也不知道虞年用了什么法子,吸光了裴家的血,拿到了这套别墅。
脸色变得难看,傅逸之抬脚上前,“瑾玉累死累活在演艺圈打拼,你的父母也在公司忙碌。”
“你倒是有本事,刚回来一年就拿到了这套别墅。”
虞年无言。
她放下摁密码锁的手,转过身去看向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傅先生,你要是有臆想症就去医院看医生,别跑来我面前做现眼包行吗?”
傅逸之闻言,本就皱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加上这两天她对自己的态度,此刻的他内心十分不爽,“我说错了吗?”
“你上学时确实有几分智慧,但以你的奖学金,根本买不下这套别墅。”
“你不是吸了裴家的血,又是什么?”
虞年骂了句‘神经病’,抓起门口的电话就要联系安保把人赶出去。
傅逸之见状当即出手按住电话,“我可以和你离婚,但明天你要同我一起去找奶奶。”
原来是为了这个。
虞年眉头上挑,嘴角弧度微微上扬,“如果我不呢。”
众所周知,傅逸之现在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傅氏总裁。
他父母走的早,都是傅老太太一手将他拉扯大。
许是傅老太太深知他的脾性,把大部分股份都握在了手里。
要不是一年前傅逸之答应和她结婚,老太太甚至都不会给他放权。
“你!你要是不和我去找奶奶,我就不签那离婚协议,拉着你去民政局直接办理离婚。”
傅逸之学聪明了。
不过他身为傅氏总裁,管理着底下那么多员工,到底还是长了点脑子的。
虞年听到他拿离婚协议做威胁,嘴角笑意只增不减,“你怎么能肯定奶奶见了我,不会把你扫地出门?”
傅老太太有多喜欢虞年。
上辈子若不是老太太走得早,她也不至于最后落得那般下场。
傅逸之也知道这一点,可他想要拿到老太太手里的那些股份,就不得不让虞年出面。
被反将一军的他面色漆黑如锅底,“你就按我说的话,复述给奶奶......”
-
傅逸之走的干脆,虞年看着他利落上车的背影,嘴角笑意始终不曾落下。
等到车子调头开走,她方才回过身,输入指纹开锁,大门被缓缓推开之际,她唇角的笑意也随之落下。
傅逸之确实变聪明了。
老太太早年心脏就不大好,虽然现在看着还算硬朗,但谁也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闭上眼睛。
他为了把自己从这场婚姻里摘出去。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走到厨房拿了瓶冰水灌下,冰冷的感觉刺激着胃部,虞年眼底闪过一抹苦涩。
到底还是她太傻太天真,方才在家门口看到傅逸之时,脑子里竟然会冒出对方是来求和的念头。
然他的那些话如同冷水浇头,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狗改不了吃屎。
傅逸之又怎么会改掉卑劣的脾性。
嘴角溢出一道轻哼,累了一天的她拖着一身疲惫朝着楼上卧室去。
第二天一大早,虞年刚一拉开窗帘,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轿车。
车内的人许是一直在等她,见她拉开窗帘,当即落下车窗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没想到傅逸之这样迫不及待。
一大早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虞年瞬间收敛起唇角笑意,转身朝浴室走去。
车上的助理看着这一幕,面露为难,“少爷,您真的要和少夫人离婚吗?”
虞年和傅逸之结婚一年,前者有多关心后者,他这个当助理的再清楚不过。
少爷胃疼的胃药,夜里的宵夜,哪样不是和少夫人结婚后才有的。
反观那个裴家的养女,和少爷在一起那么久,除了要这个就是要那个,哪里比得上少夫人半根手指头?
傅逸之听言抬眸看向前头开车的司机,“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够了。”
助理当下闭上嘴,不敢再多言。
等到虞年下楼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期间傅逸之下车过两次,敲过门按过门铃。
偏大门始终不曾打开。
虞年在故意和他作对,傅逸之想到今天就能拿到老太太手里所有所持股份,便由着她去了。
身着烟红色长裙的虞年刚拉开车门就对上了车内二人的目光。
她的嘴角扬着笑,半点没有让人久等的愧疚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傅逸之从未见过这样的虞年。
以往他回两人新婚别墅的时候,看到的虞年永远只穿那一身家居服。
可这段时间的她一改从前模样,容貌昳丽不说,穿着也完全换了种风格。
今天的她只穿了身烟红色长裙,衬得她细腰腿长,很是惹人注目。
“好看吗?”
一道含笑的说话声在耳边响起时,傅逸之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看她看的呆了。
面露羞恼表情,他偏过头去不再看她,“开车!”
前头战战兢兢的助理当即启动车子,领着二人朝傅家老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