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的态度着实令人羞恼。
傅逸之想要上前找她理论,不想他刚有动作,秦斯宴便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面上表情狰狞了一瞬,傅逸之冷眼看着眼前人,“秦斯宴,我和虞年还没有离婚。”
孰料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男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后。
“傅总说这话的时候,没考虑过准傅太太的心情吗?”
傅逸之面上表情一滞。
他转过身去,果然瞧见裴瑾玉正盯着自己看,小脸上浮现出委屈神情。
心下一凛,他拧起眉头,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见裴瑾玉走上前来,勾住了自己的手臂。
“逸之,姐姐还是很讨厌我。”
“下次还是逸之自己来吧,我就不过来了,看到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
“毕竟昨晚姐姐和秦大少,还有徐小姐特意请来的服装设计师一块儿出门喝酒……”
说到这里的时候,裴瑾玉小脸上浮现出惊讶神情。
她抬手捂住嘴,看了眼蒙头不搭理人的虞年后,又把视线落在了秦斯宴身上。
“抱歉秦先生,我不是有意说这些的。”
秦斯宴冲她微微一笑,“没关系,毕竟裴小姐的演技很拙劣,说这些话也无伤大雅。”
他的话让裴瑾玉掩在手掌后方的半张脸扭曲了一瞬。
尤其是在秦斯宴把话说完后,床上的虞年还跟着笑出了声。
感觉到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裴瑾玉忍了又忍,这才没有上前动手掀了虞年身上的被子。
她咽了口口水,找回自己的声音后拉了下身边人的衣袖,“逸之,姐姐只想让秦大少照顾,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斯宴听言再次微笑,“没关系,裴小姐或者傅先生都能来照顾年年。”
“二位谁先来?”
秦斯宴这番话彻底把裴瑾玉的话堵死了。
她不过就是想挑拨离间一番。
然秦斯宴根本不在乎她的挑拨离间。
要她来照顾虞年,开什么玩笑?
咬了下腮边的软·肉,裴瑾玉面色微沉,刚要借口离开,就听身边人开了口。
“我给她安排了两名护工。”
“护工?”秦斯宴眉头上挑,“傅总果然是日理万机,都没时间来照顾年年。”
“还是说你今儿个带着裴瑾玉来看望年年,说是看望,实则是秀恩爱挑衅?”
傅逸之确实只是来看望虞年的。
想到昨晚虞年看向自己的目光,绝望中带着怨恨。
他很想问问她,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她如此绝望。
然而话刚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抬眸看了眼秦斯宴,他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偏过头去看用被子蒙住脑袋的虞年。
“虞年,你太让我失望了。”
留下这一句话,傅逸之拉着身边人径直离开病房。
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虞年这才把憋红的小脸从被子里探出。
“哈哈哈……”
“斯宴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好厉害。”
虞年冲眼前人竖起大拇指,笑的见牙不见眼。
秦斯宴走到病床边,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的同时,看向她的眼神复杂。
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虞年停下了笑声,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不好笑吗,我觉得你的回答很棒。”
裴瑾玉的演技确实很拙劣。
早年虞年陪着母亲看八点档肥皂剧的时候,曾经在电视荧幕前见过裴瑾玉。
那是后者早期的作品,好像到现在为止,她的演技都没怎么改变过。
要不是后期有傅逸之捧她,国民初恋这个称号落在她身上,都是糟蹋了。
秦斯宴看着她眼眸间尚未褪去的笑意,他轻抿薄唇,好半晌后才听他低声开口。
“年年,你对傅逸之的感觉如何?”
他其实是想问‘你是否还爱着傅逸之’的。
可是他怕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后,得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心下退缩了一阵,秦斯宴在心下苦笑。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是如此胆小的人。
当初他对虞年一见钟情的时候,还有信心把她追到手。
但是经过昨晚,他的信心似乎一下子碎裂了。
喉头轻滚,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眼前人,看的虞年不解地‘啊’了声。
“我对傅逸之的感觉?”
“一个是他没责任没担当,一个是他脑子不好使,还有死要面子活受罪,狂妄自大……”
要问虞年对傅逸之的感觉,她可太有的说了。
两辈子和傅逸之接触下来,她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她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
秦斯宴听着她口中细数的傅逸之的缺点,黯淡的眼眸逐渐亮了起来。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他哑声开口,“就,没有什么优点吗?”
优点?
虞年一脸为难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这个问题不该问裴瑾玉吗?”
“毕竟他们两人才是互相爱慕的对象,我从未见过傅逸之对我好的一面,于我来说,他没有优点。”
还记得两人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傅逸之为了应付老太太,时常加班到半夜,然后跑到她所在的别墅里。
他这样做并非是为了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而是想让她退缩。
她时常被傅逸之从床上挖起来,他要她做夜宵,还要她在书房陪着他一块儿工作。
那时候的她白日里也需要完成工作室的稿子,经常困得不行。
当时的她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这样陪着他,就能得到他的青眼。
而事实却告诉她,她的想法错的令人发笑。
心下冷哼一声。
虞年正要开口询问眼前人为什么要问这个时。
一道滚烫的怀抱忽然将她紧紧拥住。
秦斯宴尽量避开了她受伤的左臂。
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脖颈间,呼吸间喷洒出的湿热气息,全部沾染在了她细嫩的皮肤上。
虞年不由得缩了下脖子。
就听耳边响起了他低哑的嗓音。
“年年,我很高兴。”
天知道从昨晚开始,他便一直处在心惊胆战的危机里。
他怕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更怕怀中人会再次跌入那个无尽深渊,自己却挽救不了她。
虞年听了他的话,眸间溢出笑来,“高兴什么?听到我说傅逸之的坏话你很高兴?”
“秦总,这可不是一个做生意的人的心胸。”
秦斯宴闻言从她脖颈间抬起头。
他的眼眸发亮,唇角的笑几乎要咧到耳后根去。
“做生意和追求心上人不一样。”
他抓起她的右手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处,“我心里全是她,所以我自私地想要她心里也有我。”
他并没有说‘全有我’,而是说了‘也有我’。
虞年与他四目相对,看到他眼眸中的赤诚后,心下漏跳一拍。
连搭在他心口处的手指,也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