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用力拍开傅逸之凑到自己面前的手。
虞年后退一步,背靠窗户,沉着脸看他,“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傅逸之唇角扬起一抹讥笑。
他伸手指向一旁的秦斯宴,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眸中充斥着升腾的怒火。
喉头不住地上下滚动,就听他讥笑开口,“我要是再晚些过来,你是不是就要和他滚在一起了,嗯?”
看着眼前人失态的模样,还有拔高的声调,虞年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起。
她冷眼与他略带癫狂的眼眸对视,她的眼眸中带着嫌恶,“傅逸之,别用你那肮脏的心去批判所有人。”
“我肮脏?”傅逸之不怒反笑。
他的手忽然擒住她的下巴,让本就退无可退的虞年眉眼间的嫌恶更盛。
“要不是当初你求着奶奶要嫁给我,你以为我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虞年,我本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女人,本想着再给你一次机会。”
“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廉耻,是个男人都能和你滚在一起是不是,嗯?”
男人的愤怒落在虞年眼中就好似一只正在无能狂怒的瘦弱鬣狗。
余光瞥见秦斯宴要上前帮忙,她以眼神制止后,这才回过头看向他。
这一幕落入傅逸之眼中,让本就狂怒的男人越发愤怒起来。
“虞年,我在同你说话!”
这声厉喝太过响亮,以至于路过病房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秦斯宴蹙着眉头去把门关上,就听到身后响起虞年带笑的说话声。
“你看到那些照片了?”
傅逸之面上的愤怒一滞,旋即反应过来那些匿名照片是谁发的。
他的五官狰狞成一团,咬牙道,“是你发的邮件。”
“不是,”虞年笑看他,“我只是恰巧目击了而已。”
“你很挫败吧,手里的公司经营不善,就连呵护多年的女人都跟人跑了。”
“所以你很愤怒,把怒火都撒在了我身上。”
病房内安静了一瞬。
下一瞬,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第二声。
第三声……
直到虞年手心泛红发麻,她才停下扇男人巴掌的动作,“清醒了吗?”
“现在你知道该找谁算账了吗?”
“是,我承认当初奶奶指婚时候,我没做关于你的背调就点头和你结婚是我的错。”
“但是结婚一年有余的时间,你有什么损失,亦或是收到了什么伤害吗?”
没有。
傅逸之双手捂住双颊,脸上火辣辣的疼无时无刻不再告诉他,自己刚才被虞年打了。
他想要还击,却在听到她说的话后,手下动作顿住。
这些话虞年已经不厌其烦对他说了很多遍了。
他也清楚知道当初要是自己对奶奶说不。
亦或是让虞年不要痴心妄想,自己早已有心上人。
或许现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是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错,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没责任没担当。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额角青筋暴跳,“虞年,你别不识好歹。”
原本在丈夫面前一贯温和有礼的虞年,自打主动提出离婚后,不知道冲丈夫翻了多少次白眼。
她歪了歪脑袋,看向不远处正紧盯着这边的秦斯宴看,“斯宴,我不方便,你能替我送客吗?”
这是不想再和傅逸之浪费口舌了。
傅逸之一看到秦斯宴靠近,面上立时露出警惕表情。
他微微偏过头去看向准备离开的虞年,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臂。
只是这一个举动,被秦斯宴瞧见后直接抬脚狠狠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她左臂又受伤了,医生说但凡再来晚些就可能落个一辈子也好不了的结果。”
“傅总来了不先关心她的伤势,开口就是责问,不觉得很不讲理吗?”
凌冽的语气让病房内的气温都降低了不少。
秦斯宴冷眼看着摔倒在地的男人,他把虞年护在身后,小心查探过她的手臂无事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幕落在傅逸之眼中,又险些灼伤他的眼眸。
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明明虞年不久前还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怎么一扭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光是虞年,还有裴瑾玉……
心下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傅逸之强忍着要发怒质问的冲动,慢慢从地上起来后,沉着脸看着眼前二人。
“瑾玉说裴姨又被送进警局了?是你干的。”
“虞年,能把自己亲生父母送进去,你的心可真够狠的。”
本以为虞年又要像刚才那样同自己说话。
傅逸之说话时候嘴角牵动面部肌肉,顿时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想他刚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眼前人忽然抓起了不远处的花瓶,并冲他微微一笑。
“我就是心狠,你要是觉得没被我打够,我们可以继续。”
她眉眼间透出几分薄凉,与之前的温婉大相径庭。
傅逸之看到她手握花瓶,不由得吞咽起了口水。
咬牙转身离开病房。
临了又感觉到双颊上传来刺痛的他,再要低下头去时已经晚了。
虽然单间病房的病号不多,但住的起单间的病人并非寻常百姓。
他在傅氏即位这么多年,有不少人都认识他。
眼看着电梯门被缓缓关上,后知后觉自己被看光的傅逸之,在情绪暴怒的情况下,抬脚狠狠踹在了电梯上。
手机铃声在逼仄的空间内响起,傅逸之看了眼来电显示,当即接起了电话。
“老板,那边已经约好时间了,就在明天早晨的云桂楼与您见面。”
助理的说话声从听筒内传来。
傅逸之听言,内心那些气闷尽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喜悦。
扬起唇角的同时扯到了脸颊上的伤,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准备好今天跟我一块儿上飞机。”
“顺便给我准备冰块和消炎止痛的药,挑个会化妆的秘书也一块儿带上。”
电话被挂断。
傅逸之看着电梯内自己被扇肿的面庞,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
这不仅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亦是傅氏最后一次。
如若失败,将来傅氏败落,他亦没有颜面见傅氏的祖辈。
至于虞年……
日后他重新盘活傅氏,有她后悔的时候。
什么Zoe和科研人员,终有一天会败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