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内的空间本就逼仄。
秦斯宴生的高挑,哪怕虞年身高一米七,站在他面前还是显得十分娇小。
听着对方的询问,她连手都忘了从对方掌心抽出,抬起头的瞬间,视线撞进了他的双眸中。
喉头轻滚,她后退一步,哑声开口,“我不是……”
不想她刚后退一步,男人便欺近一步。
直到后背撞上电梯壁,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红着耳廓看他。
秦斯宴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逗弄她。
他好不容易用爱意一点点将她渗透,让她不再躲避自己,让她终于能直视自己。
可是只要一想到刚才她对女王说的那些话,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以至于他忘了两人之间还隔着一道沟的关系。
虞年把他眼眸中的情绪收入眼底。
她的红唇微张,还未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电梯门响起,继而缓缓打开。
酒店大堂内的记者还没离开。
听到有电梯门打开的动静,众人纷纷转过头去看向电梯方向。
虞年看到大堂内还有那么多记者在,她抽出自己的手,快步离开了电梯。
虞年最近在公众面前的热度不小。
加上不久前伊丽莎白女王特意为她停留脚步,在酒店门口专程等候她。
记者们一见她下来,当即涌上去将她围住。
“Zoe小姐,请问您如何看待此次裴小姐‘冒名顶替’您的名字,前来参加国宴?”
“听说Zoe小姐与亲生父母的关系不好,请问是Zoe小姐在本家过得不好吗?”
“久闻Zoe小姐大名,Zoe小姐年轻有为,请问是有什么秘诀吗?”
……
记者们叽叽喳喳的询问声闹得人耳朵疼。
虞年看着眼前的记者,抬起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轻声的动作。
此番前来报道国宴一事的记者不同于娱乐媒体记者,职业素养更高。
在看到虞年的动作后,众人纷纷闭上了嘴,等待她的回答。
“我和裴家确实有些渊源,你们身为记者,应该多少都听说我和裴家的事,这里就不用我做过多的解释了。”
“至于我过得如何,你们也瞧见了,一个月进了三次医院。”
伸手指了指自己左臂上的石膏,虞年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并没有明说自己住院三次是因为什么。
只是她脸上无辜的表情,引人深思。
“还有这位小姐说我年轻有为,谢谢,我只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
“在座各位想必绝大多数都是因为热爱才跻身进入这一行业吧,我也是如此。”
回答完前边的问题,虞年再次指向自己的左臂,“抱歉,我需要尽快回到医院。”
“医生说我的手臂不能再受伤,否则后果很严重,他们在严加看管我,甚至还专门叫了人看着我。”
“不好意思啦,我需要尽快回到医院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没有丝毫做作,面带纯粹的笑意,看得人如沐春风。
一个月住三次院,对普通人来说也是煎熬。
虞年一个月受了三次伤,还能表现出一副豁达模样,让记者们不再好意思拦着她。
而是纷纷后退,给她腾出一条路来。
虞年见此向众人道谢。
就在她与秦斯宴准备离开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询问声在二人身后响起。
“Zoe小姐,您与傅先生还未离婚,身边频频出现另一个男人,请问您是出·轨了吗?”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吵闹的酒店大堂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虞年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就见一名男记者,手持话筒,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嘴角的笑意稍稍收敛,她看着对方,面上没有丝毫的慌乱,“没有。”
“站在您身边是秦家的大少爷秦斯宴吧,听闻他的公司即将倒闭,而您也即将离婚……”
记者说话方式很有技巧。
他并未把话说完,给人留下了无数遐想空间。
虞年听言微微眯细双眸,冲那人微微一笑,“虽然这隶属于我的隐私,但我还是要说。”
“秦斯宴是把我拉出泥潭,救我于水火的恩人,我和他之间是合作关系,所以与他走的亲近。”
“至于为什么外界会传我与他的谣言,各位不妨去细看传出谣言的人是谁,对方又有什么目的才是。”
“毕竟大家都是学新闻的,学新闻的三要素是什么,各位应该比我这个门外汉清楚。”
说完这些后,虞年直接拉着身边人离开。
期间秦斯宴回过头看了眼那名男记者。
后者似乎有感应般抬起头,就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的眼眸。
寒意从脚底升起,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待他再抬眸看向门口方向时,那双眼眸的主人已经随虞年上了车。
虞年刚和秦斯宴上车,就觉察到了车上的气氛比电梯内的还要压抑。
前头的司机应该是严观请的,在两人上车后就自觉降下了后座的隔板,确保两人之间的交谈与动作不会落入司机眼中。
窗外景物不断倒退,虞年看够了窗外的景色,再回过头看向身边人,才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瞧。
搭在大腿上的手指蜷缩,她眨了眨眼,呐呐开口,“怎么了?”
这副小怂包的模样全然不似刚才在面对记者时的自信大方。
秦斯宴把她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底。
半晌后,才听到他沉声开口,“恩人,合作关系……”
“原来年年是这样想我的。”
虞年听着他低沉的嗓音,想要开口否认,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就听她轻咳一声,轻声道,“我说的难道有假吗?”
“当时确实是你鼓励我离开傅逸之和裴家的,你对我有恩。”
“我把我新研发的药物放在你的公司,就是合作关系。”
她没说他于她的恩情要更深,上辈子如果没有他在一旁安抚她,或许她早已经离开那个世界。
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较上辈子更深了几分,更令她铭记。
秦斯宴见她抬眸与自己四目相对,梗着脑袋与自己解释的模样。
最后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后,抬手在她的头顶轻抚。
“年年说得没错,是我太着急了。”
“明明只需要再等上几天就可以了,毕竟古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