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重华宫,生相坐在大主管宽大的玉石椅上,志得意满地听一帮亲近队员吹捧事情,一名机房队员进来,告诉他派出的队员接到了贵客,但机车离奇地飞向东南,坠入圣湖中,生相不由得惊呆了。
那生相也是大力恶灵,因根底不洁,每次轮回都无增益,他自己倒无所谓,多臂尊者却替他着急,这次轮回判了他不具相无依着,旨在让他不经血肉-门户,脱离声**界,于大同香花世界中感悟明亮清静臻境、透彻柔和妙性,剔除瑕疵,早日升华。
生相以己之心,度尊者之腹,不但领会不到尊者的良苦用心,反怪尊者屡次让他难堪,怀恨在心,一出灵魂谷就把修悟二字抛到脑后,匪夷所思地要去抢一个投胎的位置。
他心中盘算,禽兽的生活方式简单,心机少,修行简捷,但不易大成,他自然不屑;水类灵魂的轮回修行和陆地之灵又有不同,他也不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做人最好。
这人活着,其实也是灵魂活着,世界太初先有灵,那时候的灵修行得深足纯,光亮饱满者比比皆是,有的心之所至按自己的意愿化着了具体的生命形态,能想到化着人形的最高级的灵,苦心孤诣用自己的智慧把“人”的功能化着既强大又隐蔽,以致其它灵都笑话“人”没有特点,易受欺负,易被淘汰,却不曾想到“人”会成为其它生灵的统治者,以后的世界再也没有化出比“人”更高级的生灵,很多灵视进入“人”的身体去体验,回来再到灵魂谷观心台领悟为修行捷径,亿万年都是如此。
人的生命一旦产生,多臂尊者安排的灵魂便已到达,随着**的生长嵌入其中,等到五官孔窍能感应到自然变化的时候,已是灵肉合一,灵魂便开始本次轮回的修行。
生相须得在此之前找到新生命,抢先占位才行,但他哪里知道什么地方有生命诞生,所以只有拚命寻找人居的地方,只是在这个洪荒世界实在不易,十年一纪能找到一处已高兴得了不得了。
它若找着人居,就在附近隐藏起来,等有新的生命出生,连忙过去,见是普通的小灵魂,就威胁恫吓,想鸠占鹊巢,但对方好不容易出谷一次,自然拚死相搏,最后往往落得人死魂伤。
若遇见的是大灵魂,他也死缠烂磨,即使不成,也不气馁,从容离去,如此不知多少年,就这么荒废过去。
他根底不浅,预见敏锐,尊者又在意他,赶他出谷时手法拿捏得准,竟让他身着大运,有缘得到内有五火万花世界的迷幻洞石,和蕴含无比毒质的迷幻版。
他见到版石周边有累累白骨,设法引了几次生灵靠近,都是瞬间毫无征兆地倒毙腐化,不敢妄动,先取了洞石,那洞石坚而不重,里面不知有多少古老沉积,包罗万象,凡心中所想,无不能解难释疑,又具火舞魔音,生相一见之下,就钻了进去,沉迷其中,权当修行。
一晃又不知过去,总是他运气特别的好,被过境的黑暗圈扫了一下,浑身如遭电击,力量大增,自此可以运洞石飞行。
它虽然根底不洁,毕竟天赋深厚,在洞石里倒不全是沉迷下乘,所悟真谛不少,一进一出之间,境界自有提升,这让他整天飘飘然不止:“独腿啊独腿,我是吉灵只有天佑,你休想刁难于我!”
他于是运作洞石飘行四方,先遇到一群狮子,便跟随观察,不久就见到一个葡萄般大小光韵流动的灵魂降落,顿时警觉起来:“有大家伙,莫非它想投胎做狮子王?”
它欲-火大炽之下,当即上前阻拦,故作惊诧道:“你的资格,就算未来做狮子王,也可惜了,毕竟是兽。”
那灵魂惊奇他出谷却无投胎目标,叹息道:“我也不甘心,没办法啊,尊者说现在是洪荒世界,人烟稀少,比我优秀的灵魂多了去了,要么留在虚界冥想,想经血肉劫修行,这样已经不错了。”
生相心中冷笑:“不甘心?假惺惺!独腿可从未和我这样交心。”口中道:“不好。”
那灵魂问:“哪里不好?”
他摇头晃脑道:“可能你想修行威武不屈之类,可这大雄狮懒惰自私、无情无义的习性,恐怕会让你的修行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哎,对啊!你所投的是哪一类?这是什么东西?光秃秃的,怎么从没见过?”
“嘿,你错了!独腿不是教我们投胎修行要做到目不斜、口不松、心不昧吗?你仔细看看我所投生的胎体是不是符合他的要求?”
他七扯八扯,只要拖延时间,让那灵魂错过投胎机会,那灵魂被他一唬,竟然相信,凑近了一看,这一看就没了动静。
生相无声地奸笑一下,任那灵魂在里面钻研。
过了不知多少年,它又遇上一处人居,自然隐藏起来捣乱,搞得这处人居但凡有怀上生命的无不流落,先喜后悲,几年不呱,人心惶惶。
偏偏有一个大灵魂到达此处,生相犹豫,上去抢吧,舍不得洞石,不抢吧,又看着眼红,他虽拿不定主意,仍上前摆出一副决斗的样子,那灵魂见了他愕然道:“你也来此投胎?”
“怎的了?我早就到此!”他凶霸霸的道。
那灵魂抱怨道:“这尊者是怎么安排的?得得,你请。”
说完扭头要走,生相没想到它如此洒脱,讥笑道:“你境界这么高?也不拚一拚?”
那灵魂大笑道:“还真是!这里水土一般,禀承瘠薄,周围没有优秀先辈,我落胎于此,就算生下来是神童,不受点教,到头来还是庸庸碌碌,与其这趟收获如竹篮打水,还不如早早回去排队。”
生相听得呆了,不知所答。
那灵魂正待要走,前一个灵魂道:“说得对,现在投个好胎不易,你且来看看这个,保你柳暗花明。”
后来的灵魂听了大奇,附上前去看了,也是想也不想,钻了进去。
生相醒悟过来,惊喜道:“这样下去,这些善灵不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吗!”
此后再遇上善灵,他先把洞石显摆给对方看,却又拉住对方,逼其说出还有哪些善灵去了什么地方才让进,他然后不辞辛苦地找过去,只要将洞石一出示,普通的小灵魂不识其宝,无动于衷;优秀的灵魂见了,无不深陷其中。
他乐此不疲,收集的善灵越来越多,这些善灵如痴如醉沉迷于洞石中,不知不觉变得憔悴枯损、黯淡无光,但它们见生相不为洞石所陷,能从容进出,对它大是敬佩。
生相收集善灵上了瘾,拚命寻找人居处和动物群落,只是生灵实在稀少,三年五年也不得人烟,不知要找多少年,能遇上个投胎的善灵就算好运气了。
他乱发脾气:“独腿那么忙,不停地把灵魂往谷外赶,这人类都到哪儿去了?”
他是洞石之主,问的话倘若没有响应,不是把洞石放到风口,让里面的善灵受刺耳烦扰之苦,就是故意摇动洞石,让它们晕头转向。
众善灵受制于他,只能看他脸色纷纷作答。
那出谷之灵如清水兰天,不记一物一事,但被他窃取的在身之灵却都有博闻通智,有灵魂道:“高妙者,灵魂出谷时都是尊者指派好的,你又不知道方向远近,自然难得碰到。”
有灵魂道:“海侵以来,人类本来恢复困难,听说海里有个强魔,时不时上岸,碰上人类就扫除吞没,因此人类一直不能缓过气来。”
有品格低一些的灵魂道:“老鹰飞得高,目力强,得它帮助,事半功倍。”
生相听了大喜,又在灵魂中间问遍了,不辞辛苦地来到大高原边缘,访到老鹰王后代,要请它帮忙,雄雕识破他的阴谋后,断然拒绝,将他驱逐下了大高原。
尔后雄雕又想起要救老鹰王的灵魂,再去找他时,终其一生,也未能够。
生相未能如愿,但越来越有经验,越来越有兴头,陆地上的生灵因为没有了杰出首领,越来越孱弱,而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竟然狂妄地想控制地球上的所有生灵,直到他碰上重华才有所收敛。
那次他找到福先生的族人,又上前鬼祟行事,不料固然福先生身负神技,张弓待箭,只等他前去送命,更遇上重华,被重华手到擒来。
重华不知当时看到他身上蠕动闪亮的东西,都是些迷困善灵,否则怎会放他得过,他唯恐罪行暴露,吹嘘那是自己的千眼千耳,骗过重华,侥幸得脱。
他见重华不受洞石迷惑,又比自己还要神出鬼没,不敢再寻人居,只到动物群落中碰碰运气。生相也有倒霉的时候,不久又撞上宿敌大高原上的母雕前来找它为夫报仇,若不是母雕要看个清楚,犹豫了一下,当时便要被它啄死。
他魂飞魄散,自此只能挨着大森林行路,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直到撞上万蛇大会。
他照例先躲在一边观察,听蛇王和群蛇对话:“这一次参加大天人讲经,大家要记住,顺便查一下人类有一个叫太阳王部族的消息。”
“大王,他们有什么特征?”
“不知道,知道的话就好找了。”
“大王查这个干什么?”
“是老龟家请我们帮忙的,龟蛇一家嘛。”
“这个亲有点远,他们在大海洋里,我们在陆上,他们又为什么要查?”
“听说海洋里失了二件宝物,与这个什么的太阳王部族有关,若有消息,他们是肯出大酬劳的。”
“嘿嘿,他们都答应了什么,大王可否讲给大伙儿听听?”
“可以赠送宝贝、教我们长生之法啦等等的,好多呢!”
“可以让我们站着走路吗?”
“嗯,你很有思想,我这辈子烦的这是这事,他们答应了,说他们有一种魔水,服过之后,只要看过的物种,想变什么都成。”
“太好了,大王,我们会张大眼睛留意的。”
“我也想!”旁边偷听的生相几乎叫了出来。
他灵力深厚,又有奇宝洞石版石,控制了大批善灵,因为没有人样,想统治众生灵就不能得逞,否则众生灵怎么向他朝拜趋避?为此他每天从早到晚不知要骂多少遍独腿。
他太需要一个人样了!
群蛇咝咝散去,生相抵制住心头的激动,趁着蛇王没走,连忙上前大佬派派的问:“蛇王在吗?”
“你是谁?”一条黄金大蟒看了看面前的陌生客,警惕地问。
生相心中冷笑,口中大笑:“我是千眼千耳的生相啊,打听到你们在此聚会,特来报信。”
双方都是阴暗习性,脾气投合,黄金蟒也笑道:“我说呢,见你圆乎乎的,还以为是藏了头的亲戚,你有什么消息?”
生相不易察觉地瞟了瞟林外天空,啧啧口道:“大高原上二只大雕和大王结了什么仇怨?到处找你,要取你性命。”
“胡说!虽说鹰蛇不对眼,可是他们也不至于从万里之外来寻我的茬呀!”
“不信!到林外年看看便知。”生相说完,带头出林。
那大蟒倒真有些害怕,先在林边把天空四下看遍,才游出来,便在此时,生相突然向它身后一躲,天空中的光线骤然变暗,一道华彩光芒过后,呼的一声响,果然一只大鸟扶摇直上,眨眼间消失在林外。
黄金蟒早已瘫痪于地,身边却多了一条斑斓小蛇,精神奕奕,游到生相面前道:“多谢救命之恩!”
生相知道这才是真正蛇王,故意惊诧道:“啧啧,你身形虽小,气度不凡,刚才雷霆一击,吓走了恶鸟,保护了你大王。”
蛇王道:“我才是蛇王,那恶鸟被我咬伤,必不能活命。”
生相这些日子被母雕追杀,日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此时借蛇王之口得除母雕,惊喜之余,大赞蛇王道:“蛇王神勇,令我大开眼界!”
蛇王问:“你刚才自称千眼千耳,可知人类中有个太阳王的部族?”
生相又故作犹豫道:“这个部族是当今最神秘的一支人类,不可说。”
“为什么?”
“秘密只在二个人中间,一经传递,便成公开,要说我也说给最后面的主听,当然,我会告诉他你的功劳。”
“好吧,只要能让朋友知道真相,我不参与也无妨,何况你救了我一命,你等着,我这就通知他们。”
生相暗自得意,明明蛇王救了自己,自己却成了蛇王的恩人,待蛇王传递下消息,开始套话道:“蛇王气宇轩昂,为何落落不欢?”
蛇王看了看留在身边的群蛇,叹息道:“我什么时候得意过?它们没有思想可以,但是到我这个层面,怎能不操心同类的命运,为什么我们要伏地走路?为什么我们的生命要比其它生灵短很多?”
生相心中冷笑:“笑话!你境界不高,投胎不好,与蛇何关?怪不得对洞石无动于衷。”嘴上却安慰道:“蛇王,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更改不了。”
蛇王摇头道:“不是,光我知道的就有三条路。”
“哪三条路?”
“第一条是大海洋中有一种神水,服了可以实现我们的愿望,但我大半生守在海岛上,都无缘得到。”
生相道:“陆上生灵对大海洋充满期盼,说不定大海洋的生灵也羡慕陆上呢,这个恐怕是臆想,你且说第二个。”
“这个我也是等了大半辈子,说有大天人在福德山讲经,听者无论有什么心愿问他,他都能指点迷津。”
生相嘲笑道:“这个一听就不靠谱,这个世界我都转遍了,从未听说福德山这个地方,再说,大天人讲经,什么时候讲?这个传言你也相信!”
蛇王也不和他争辩,接着道:“第三个是如果我们能找到地精,也能成为地球的主宰。”
生相奇问:“地精是什么东西?”
“它是地球的精华,如地球的骨髓一般,生相大师,我知道你不信,我也情愿你不信,否则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但我觉得你和我们一般委曲低下,心怀不甘,故有同病相怜之感,这才和你说。大海洋中有没有神水,你不是知道太阳王部族的消息吗,到时候他们拿出来酬谢你的话,你不相信就给我,权当再救我一次;大天人讲经,确是一个古老流传的事,这地名都是人类取的,福德山在哪里,还得找人类打听,至于什么时候,也许找到了地方就能知道;这第三个说的地精,告诉你,所有的生灵都知道了,就瞒着人类不知,你看这一场地球大灾难过后,表面上平平静静,但百草不藩,牛羊食之都说无味,大批神秀生灵隐忍不发,为什么?就是地精被一种力量困住了。我和手下说去听大天人讲经,要向北向西,其实已经知道牛马羊生灵上百年的嗅探围合,那个地方愈来愈明确了,所以要赶过去见机行事。”
蛇王说完,像是发现了洞石的异样,围着它打起转来。
生相只听得如痴如醉,心中叹息道:“原来有这么多大秘密,我却不知,都怪独腿,不让我投胎。”
忙对蛇王道:“这些我也风闻过,只是觉得太过离奇,从未相信,今天听你这一分析,才知道自己忽视了,来来来,我是不遇知音,不发言语;你是冷眼清心,惜言如金,反正在此处等着,不如坐下来各抒衷肠。”
蛇王还真和他一见如故,二个触膝谈起心来。直等到健足将在林外喊话,才知道他主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