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宁少篱无力的喃喃着。好像只有这种情况下他才会把心底的这两个字叫出口。
怀里的女子一动不动,头上有一抹艳丽鲜血,如同一朵娇艳的牡丹花,身着着她许久未穿的红色衣裙。
在红色的映衬下她的皮肤越发苍白,甚至多了几分吓人,让他从心底感觉到阵阵的战栗。
他是不是要失去她了?
巨大的惶恐淹没着他,他牢牢的将女子往自己怀里送。
眼泪,无声息的落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哀痛。
“阿墨……”他一声声的叫着,好像只有这样,怀里好像没有声息的,对自己狠心的女人才会睁开眼睛看看他。
他身边刀剑碰撞的声音他好像一点也听不到。
那场他自己制造出来的大戏好像怎么都没有办法落幕。
因为,它差一个主角。
一个身影从他身边走过,同他一起蹲下来,神情也有些痛苦。
“伍墨琦和我结婚是因为你,想让你的王图霸业更加顺利我知道,她还以为我不知道。一直觉得亏欠我。”郇栶苦笑一声:“还用什么她爹逼她结婚逼的紧了的借口。我承认她演的很好,可我也不是傻子,她的心一直都是挂在你身上的,从来没有凑合一说。”
宁少篱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好像要把这些年从未流过的泪全部流出来。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抬头问:“那你呢?”
“我?”郇栶摇了摇头,他不是圣人,又岂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他表情变的十分哀切:“我要去找她了。”
他终于懂得了,只要那“高高在上”的皇权一直立在他的面前,那他就永远没有办法跨过那层阶级。
想来她离开他,也是这个原因吧。
宁少篱失去了冷静,可他没有,他伸手去探伍墨琦的脖颈,淡淡的说:“她没死,你速战速决或许……”
郇栶心里淡然的想,在宁少篱的心里,是那至高无上的皇权重要?还是藏在心底爱慕的女人重要呢?
还没等他说完,宁少篱就将怀里的女子抱了起来,他好像忘了他今日的目的,忘了他手刃仇人的愿望,他心里最真切,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不要怀里的女子死!
郇栶看着宁少篱仓皇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那我就勉强帮帮你。
宁少篱数不清这一路有多少人想杀他,曾经敬仰他的人,讨好他的人,都如同一头头饿狼一般朝他扑过去。
他无怨的扛着,紧紧的护住怀里的女子。
他不知自己中了多少刀,中了多少箭,他只知道,他不能再让怀里的女子受一丁点的伤害。
他不知自己到底跑了多久,他只觉得,这一路真的好远,他好像从来没有那么累过。
就连少时练功练到昏厥,他也从来没有那么累过。
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他还在死命的坚持着。
终于,他到了。
他盯着头顶“太医院”的匾额,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