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
贤妃急了:“阿奕,你做什么?”
“回家,免得说错了话让娘娘为难。”
冷奕勋头也不回地回道。
夜安离忙解释:“娘娘,小云对验尸颇有一套,她是臣特意请来的,还请娘娘听她下文。”
贤妃无奈:“阿奕,你还是这么任性……象个小孩子一样。”
“我若连自个的丫头也护不住,那才是不成熟。”冷奕勋冷冷道。
“好,姐姐说错话了,你让那丫头回来。”贤妃笑着问绯云:“你叫小云?是理国公府的家生丫头么?”
绯云躬身回道:“回娘娘话,奴婢是二爷的丫头。”
冷奕勋对她的回答似乎很满意,唇边终于有了丝笑意。
“你说尸体移动过可有证据?”
大理寺另一个官员问道。
“自然是有的,请大人过来看,尸体死亡三天以上,已经有了尸斑,尸斑是人死之后,血液停止流动形成的血块,若死者死前的状态是仰卧,那尸斑就可能出现在枕部、背部和臀部,现在她这些部位确实是有尸斑,但她的胸腹部也有紫色斑块,可见她死后被人移动过。
而且这双鞋也有问题。”绯云侃侃而谈,谈到她专业的问题,她的目光总是自信而坚定,秀丽的小脸焕发出耀眼而迷人的光彩。
冷昱不由得被她吸引,这个丫头有意思,验尸的水平似乎比忤作还要高出许多。
“这双鞋有什么问题?”听她说得有条有理,贤妃不由也信了几分。
“一般人上床睡觉,是会先坐于床沿,然后再脱鞋上床,鞋尖肯定是朝外的,可这双鞋呢,虽然摆放得很整齐,却是鞋尖朝内的。
而且,你们看她的鞋后根,虽然被清理过,却还是留下了泥垢,她死后必定是被人勾着脖子拖拽过,不然,鞋后根也不会被磨成这样,所以,我说这间偏殿不是第一凶案现场。”
“有道理,我怎么没发现这些呢?”冷昱一击掌道。
“也就是说,刘美人是被人在别处害死后,又送回景乐宫偏殿,这里的现场是人为的?”夜安离点点头道。
“应该是这样的。”绯应肯定地回道。
夜安离便目光凌厉地看向那位侍女:“你在说谎。”
那侍女满脸惊惶:“没有啊,奴婢不敢说谎,小主的确是沐浴过后睡下,第二天,奴婢过来查看,她就死了。”
“那她睡觉其间你在做什么?”冷昱问道。
“奴婢就在边上的小榻上睡了,奴婢说的句句是实,大人明察啊。”侍女眼泪都出来了,小脸苍白。
“香炉里的香片是何时放进去的?这两天可有燃过香料?”冷奕勋指着香炉问道。
“没有,小主死后,夜大人说要保护现场,奴婢几个都不敢留在殿里,只在外头守着,香炉里的香片还是小主过世的那晚点的。”
“这就是了,香炉里燃过安息香,你会睡死也是情有可原。”冷奕勋道。
“想来凶手是先迷晕殿中侍女,再行凶的。”刑部另一个官员道。
绯云却摇头:“那倒未必,也许是刘小主自个燃的安息香迷晕了侍女。”
“何以见得?”冷昱诧异地问。
“用这个足以证明。”冷奕勋从多宝格上拿起一个香盒打开,里面还存放有不少安息香。
“不错,如果是凶手事先点燃安息香,要把这里制造成死亡现场,肯定不会留下这么多安息香给我们当线索,再加之,刘美人不过住几晚,却备如此多的安息香在此,可见是早有预谋的,她平时定是常用。”绯云接口道。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夜安离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她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不想让侍女知道吧。”绯云边走走看看,边回道。
“假设刘美人自个迷晕了侍女后,偷偷溜出去,在外面被人谋杀了,那她的尸体又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呢?我仔细查过,门窗都是紧闭的,窗户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冷昱顺着绯云的思路设想道。
门且不必说,窗子确实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凶手拖着尸体如果不是从窗户里进来的,那就只能是从门里进来。
可殿内的侍女被迷晕了,但殿外还有宫人守着啊,拖着个尸体想通过重重宫门进来,实在有点困难。
绯云百思不得其解,眼睛落在床上安睡的女子身上。
刘美人大红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又长得美艳如花,听说当今圣上唯一存世的七皇子是她所生,按说虽然地位不高,但母凭子贵,她在后宫的日子应该不难熬,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一阵风吹来,床缦随风飘扬,绯云眼睛一亮,轻轻捻起那根随风飘着的细丝,顺着丝看过去,果然发现刘美人丝质的中衣挂坏了一根长丝。
“宫女姐姐,你说刘小主睡前是洗过澡,换过衣服的,对吗?”
侍女回道:“不错,咦,这件衣服怎么挂坏了?我拿给小主穿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
她的话音刚落,冷奕勋已经一跃而起。
绯云就看到了前世在神话剧中才看到的一幕,白衣男子,脚踏祥云般在空中潇洒自如翩然飘飞,神情丛容而闲适,清俊如玉的容颜,飘然如下凡上仙。
莫说是绯云这样的小姑娘,便是几位大理寺和刑部官员,也大为惊艳。
冷昱忍不住击掌叫好:“好轻功。”
某男对别人的夸赞似乎习以为常,脚尖轻点,翩若惊鸿般落在绯云身边,递给她一条青色的碎布丝:
“明瓦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横梁和明瓦上都有脚印,可以证明这一点,从布料看,凶手是个太监,或是穿着太监服的人,他从屋顶上揭开明瓦潜进来,此人轻功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