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屋顶上盘旋了一趟,就迅速得出如此肯定的结论,冷昱有些不服,也纵上横梁查了一遍,落地时,不得不承认。
“二爷英明!”绯云不失时机的拍自家主子的马屁。
“当然!”某人理所当然地说道。
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绯云瘪了瘪嘴。
“那我现在就去查,看这块布料是出自何人。”夜安离是急性子,拿起布丝就要去查。
绯云忙道:“夜公子不急,光凭这块布料想要查到凶手太难了,相信宫里穿这种布料的太监不少,咱们不防把范围缩小一些。”
“不错,从布料的质地来看,这应该是属于只有管事太监才能穿的细葛布,从颜色来看,枣红是四品管事所穿,夜大人,你只从四品管事太监身上查就行了。”贤妃也接过布料看了看道。
“娘娘英明。”绯云由衷地说道。
结果得了某白衣男子横来一个白眼。
绯云只当没看见:“凶手应该个子不高,身材比较瘦小,但力气却很大。”
“个子不高你又如何知道?”冷昱问道。
“刘美人身材高挑,凶手杀了刘美人后,杠着刘美人走,但因个头不高,使得刘美人的脚拖在地上,鞋后根才被磨坏,并且沾了不少泥,凶送将人送进来之前虽然清理了鞋后根上的泥,但还是沾了不少。”
绯云解释道。
“京城有段时间没有下雨了,这鞋泥带着粘性,明显沾上时是湿的……宫里何处正在翻吐或是栽种花木?”冷奕勋捏着鞋底刮下的泥道。
这人还真会举一反三,要不要再夸他一句呢?算了,没得又让他自恋一回。
“最近好象只有长春宫外正在种桃花,淑贵妃喜欢桃花,又不想去桃园,皇上就命人在长春宫外的空地上,栽桃花,个子矮小又是四品管事太监,那不就是长春宫的长福么?夜大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贤妃眼睛一亮道。
“是,臣现在就派人捉拿长福。”夜安离躬身行礼,就要退走,绯云揪住他的衣襟:
“大人,我能不能也跟着……”
话还没完,后领子就被人拎起,某人冷声冷气:“爷不能带你去吗?用得着求外人?”
夜安离无奈:“阿奕,一起去吧。”
长福并不在住处,大家兵分两路,冷昱派人去拿人,夜安离和冷奕勋绯云几个搜查长福的住处。
绯云查得细心,凶手太过狡猾,而且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除了尸斑和细小的几根衣服布丝,外加一点鞋泥,她至今没有发现更有力的证据,就算拿住了长福,他也可以来个矢口否认,他又是淑贵妃的奴才,想要治他的罪恐怕很难。
而且,最恼人的是,到现在,她也没查出刘美人的死因,虽然,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不知为何太医们都没查探出来,现在还不知道与案件有没有关联,不宜过早提出来,免得节外生枝。
长福的住处很整洁,一应用具摆放整齐,桌上还摆着碗筷,似乎主人用过饭后匆匆出去办事了,没来得及收。
“咦,长公公是个左撇子么?”绯云奇怪地问,因为,那双用过的筷子摆在碗的左边。
“他倒不是左撇子,而是前些年犯了事,右手大拇指被砍了,所以只能用左手吃饭。”引路的太监解释道。
绯云若有所思,看到长福床下一双穿过的鞋,果然上面沾了黑泥。
就听侍卫大声道:“大人,衣服找到了。”
绯云忙过去看,果然是那件被挂了个小洞的衣服。
在长福屋里又查过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
正好冷昱那边已经抓到长福。
长福长得果然瘦小,物证摆在面前,他果然矢口否认,只说那衣服前些日子就挂坏了,至于脚上的泥,天天出入长春宫,会沾上桃花地里的泥也并不奇怪。
夜安离有点挫败地瞪着长福,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厮杀人,刚才淑贵妃已经发下话来,这是她跟前得力的人,若无真凭实据,最好早些把人放回去,她还要用。
所以,用刑也是不行的。
审讯陷入僵持。
绯云也有些气馁,却不想,冷奕勋拿了个漂亮的楠丝木盒子来递给长福看:
“这可是你的东西。”
“正是奴才的。”长福紧盯着那南丝木盒子,两眼发光。
“那盒子里的东西也是你的咯?”冷奕勋漫不经心地将盒子大开,顿时,整个屋子都一亮,绯云平生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多精美的珠宝,一大盒子啊,得值多少钱,怪不得人家说,宫里的太监,混得好的,都富得流油呢。
“大人,这些都是奴才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养老钱啊,你还给奴才。”长福眼巴巴地盯着那盒珠宝道。
冷奕勋却不急,从盒子里拿出珠宝,一样一样赏玩,不时还问长福,哪样东西是哪个主子赏的。
对自个的东西长福自然如数家珍,回答得也快。
“那么这块玉佩呢?又是哪个主子赏的?这应该是一对的吧,长公公莫非在宫里也有对食?”冷奕勋拿着一块翡翠吊坠问道。
长福果然脸一白,讪笑道:“那里,奴才是太监,怎么敢……”
“这块玉佩不是你的,也不是哪个主子赏你的吧。”冷奕勋收了懒散之色,突然沉声问道。
“大人说什么?奴才听不懂。”长福垂下头道。
“听不懂?那我来问你,这块玉后为何刻着个左字?我记得淑贵妃娘家就姓左,想来,是贵妃娘娘赏你的吧。”冷奕勋唇边浮起一抹讥笑道。
他给长福台阶了,长福却不敢顺着下,额头汗珠直滚。
“你不敢说是贵妃赏的,因为这块玉佩根本就是你偷来的,而且,还是从刘美人身上偷来的。”冷奕勋道。